他還是我那個年少時想給予的溫暖,那個我深埋心底陰鬱魅惑的落寞少年嗎?


    我年少時想照亮陰暗的那束光,那般柔和和熱烈,卻灼傷了我的眼睛,戳痛了我的心。


    隻是現在,連疼痛好像都麻木了呢?


    猶記得他當著洛哥哥的麵,沒有絲毫顧及我眼中的不願和狼狽慌亂的乞求,近乎卑微的乞求著,他都沒有一絲波瀾。


    這些年,尋著那片陰暗,我卑微到了塵埃裏。


    正是這樣一個塵埃裏的自己,親手給了別人兵不血刃的權力,千瘡百孔的我在自己的世界裏丟盔棄甲兵荒馬亂東奔西跑。


    他的聲音是那麽冰冷,不帶一絲感情,眸間卻沒有半絲波動,那般漠然。


    “韶華,你要記住,這是你欠我的,你在贖罪,你不無辜,你也沒有任何資格說無辜。”


    ????原來,他不僅僅是不喜歡我,江曉晨那是恨我,恨到我做什麽都是錯,就算我一次次努力的為他做些事情他都可以毫不在意殘忍的碾碎。


    不管多好多努力多小心翼翼,他都不會在乎的,他是恨上我了,從我那場豪賭滿心期待的時候開始,他就已經恨上我了,嗬。


    可是,多麽諷刺啊,隻是我忘了……


    ??我忘了曾經日日夜夜緊隨在他身後那個小心翼翼的我是多麽可悲,多麽犯賤,就算再冷言冷語我也滿心歡喜。


    我忘了曾經每時每刻心心念念都是我的那個他是多麽沉淪在自己的世界裏喜不自勝,像無頭蒼蠅一樣唱著自己的獨角戲。


    滿心歡喜,滿眼是你,卻是往後餘悲……


    ????在他的眼裏,我和洛哥哥是拿了韶家和祁家的權勢與彼岸花開脅迫了他的父母親,奪走了他簡單安靜而幸福的生活,奪走了他父母的生命。


    在他的心裏,我們就像一個死人。


    隻是,那時的他還太小,唯有隱忍。


    那時的他,眼中除了冰冷,淡漠的幾乎沒有一絲溫度,可我現在才明白,裏麵還有深不見底的濤天恨意。


    腦海裏一直都回想著從前的點滴溫暖,洛哥哥帶給我的點滴溫暖,嘴角止不住的漸漸上揚。


    可是那些他存在的畫麵,心忍不住的抽痛著,隻感覺一片漆黑,眼角有冰涼的東西毫無防備的就這麽滑落,帶著些許清冷,帶著些許疼痛。


    或許是我沉默的太久,江曉晨不知道在我麵前站了多久,看了這樣狼狽不堪的我多久,我隱約能感覺到他陰沉著臉,連說話都沒有半點耐心。


    “你說我該叫你小朋友好呢還是韶華好?”


    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感覺自己陷入了無端的恐懼與絕望,可是我不能示弱了,我不能再在他的麵前示弱了,一手強撐著地麵努力支撐著自己的身子,卻始終還是沒有勇氣去與他對視。


    “是……江曉晨嗎?”


    是啊,是江曉晨啊,沒有什麽大叔,沒有什麽晨哥哥,更沒有了那個小心翼翼的韶華,再也沒有了……


    江曉晨似乎並不驚訝我這個樣子,嗓音深沉而魅惑,隻是傳入我心底的,是他無止境的恨意和想將我吞噬的蔑視。


    “韶華,我奉勸你別挑戰我的耐性,別想著以這種卑劣的手段來引起我的注意,你知道的,我對你除了深深的厭惡,還有揮之不盡的惡心,就算你躲到天涯海角都逃脫不掉的,這是你欠我的。”


    聽聽,聽聽這叫說的什麽話?什麽叫我欠他的?我究竟欠了他什麽?


    還天涯海角,這明明就是我的家好嗎?他登堂入室怎麽還好意思說這樣的話?他多大的臉?


    從始至終,除了這一個月,他從未對我有過點滴溫柔,甚至連點滴的憐憫都舍不得給我。


    可是現在,理智不得不告訴我這都是陰謀,這都是他刻意為之,我究竟還能去期待和奢望什麽呢?


    在我們三個分開的那一刻,一切都那麽明朗了,隻有我忘了而已,從始至終隻有我一個人忘了而已。


    哈哈,這就是我掏心掏肺想要珍視的陰鬱少年啊,我總想給他帶去陽光攥出陰暗,可他卻親手將我推向了陰暗的地獄,萬劫不複,千瘡百孔,滿目瘡痍。


    多麽諷刺,多麽可笑啊,心底一陣苦澀,喉間卻有陣陣甘甜湧起,我強壓著要吐下去的衝動,緊按著胸口,輕輕的笑開說:“江曉晨,不如我們一起來做個交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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