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慢慢蹲下來,溫柔的看著小女孩的眼睛:“天一亮我們就去給買泰迪熊好不好?”


    “真的嗎?”小女孩的大眼睛裏一片閃亮,她開心的拍著小手,“我馬上就有自己的泰迪熊嘍,哥哥,你要和小夢拉鉤鉤。”


    “好,小夢乖。”徐少伸出小指,和小女孩一起說著,“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蓋章。好了,還有誰想要玩具?”


    沒有人回答他,誅心淺笑不語,淡淡的看著徐梓銘,她明白這個不識人間疾苦的少年在示好,想走近他們。這千年來身邊來來往往出現過不少靈和鬼,但是對於人類,她已經太久沒有打過交道,心中倒些許期待。


    “我,哥哥,我想要很多藥。”瘦弱的小男孩打破這片寂靜,他目光堅定的望著徐梓銘。


    “藥?“徐梓銘有些奇怪,這個年紀的小男孩大多對汽車玩具、變形計剛愛不釋手,怎麽會想要藥品?“你為什麽要很多藥呢?”


    “因為,我媽媽有了藥就不會死了。”小男孩垂下頭,神情落寞,“媽媽不死,我們就能一起出去玩,我也不會被後爸酒後推下樓了。“


    徐梓銘的笑容漸漸隱去,他對這種虐童的事情海停留在電視劇中,並未放在心上,也沒有關注過這種新聞,在他的世界裏,孩子從小就被家人疼愛,犯了錯最多被罵一通,扣掉零花錢,而這還不滿十歲的小男孩身上究竟經曆過什麽!他拍拍小男孩的肩膀,“哥哥買到藥,你來帶路,給媽媽送去好不好?”


    小男孩開心的點頭。


    “小夕乖,媽媽的藥已經買到了,讓哥哥給你買你最喜歡吃的糖糕好不好?”誅心疼惜的摸摸小男孩的頭發。


    小男孩乖巧的點點頭。


    徐少看了看剛才擠兌他叫他叔叔的小男孩。“小離,你想要什麽?”


    男孩低著頭,抬頭看了他一眼,又盯著自己扣指甲的小手,有些局促不安。


    徐少微微一笑,走到書架前,拿起一摞書放在桌子上,“這些書,送給你。”


    小離眼睛一亮,盯著書一刻也舍不得挪開,卻也不肯鬆口叫他哥哥。隻是嘴角越來越往下彎,難過的不行。


    “小離,以後你就是我朋友了,你就叫我徐少,我叫你小離,好不好?”


    “嗯。”小離點點頭,低聲說,“謝謝徐少。”


    “小乖,你想要什麽?”


    “他什麽都不需要。”誅心摸摸小乖的臉蛋,“小乖,去跟哥哥們一起玩吧。”


    小肉球一聽,從誅心膝上跳下來,看了徐少兩眼,邁著小碎步走了。


    “原來你不是個傻子,觀察力挺敏銳。”誅心漫不經心的翻著桌子上的書。


    “小離時不時的看書架,我也是運氣好,猜對了。”徐少說,心中暗想,這點觀察力還不都是在酒吧練出來的。


    “不管怎樣,還是謝謝你,圓了孩子的夢,我雖活了這麽久,但因為是靈,給不了他們真正想要的,隻能盡力照顧好他們。你今天送給他們的,會真正屬於他們。”


    “舉手之勞,我很樂意。”


    徐少本就是個懂幽默的人,兩人相談頗歡,直到天大亮,才回房間,休息了兩個小時,徐少便和誅心帶著孩子們去買東西。他牽著小夢的手進了玩具熊店,選了好幾個給她,她十分開心,大眼睛彎成了月牙,最後一左一右抱著泰迪熊和兔子走出店門。玩具熊店門前是大大的落地窗,裏麵擺著各式各樣的毛絨玩具,路過的小朋友們有的看看走了,有的進了店裏,隻有一個衣服殘破的小女孩站在玻璃窗前,戀戀不舍的看著裏麵的玩具,不肯走也沒有去店裏。徐少順著小夢的目光看向小女孩,她六七歲的樣子,手裏提著個破袋子,裏麵裝著幾個空瓶子,眼巴巴的看著玻璃窗上的毛絨玩具。他正要叫小夢,卻見她跑過來拉住自己的手走向小女孩,將毛絨兔子放在他手裏,他看著小夢清澈的眼神,心中會意,將毛絨兔子遞給小女孩,笑著說:“這是小夢妹妹送給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


    小女孩有些吃驚的看著徐少,遲疑著接過毛絨兔子,聲音脆脆的說:“謝謝大哥哥,謝謝小夢妹妹。”


    柔和的晨光下,小女孩將臉蛋埋進毛絨絨的兔子中,笑的十分幸福。徐少轉身離開,小夢開心的拉著他的手,這一刻,內心的某根弦似乎被觸動,久久不能停息。


    抬頭間,他看見誅心帶著孩子們正站在樹下,眸中含著笑意,她蹲下來抱起小夢,誇讚道:“我們小夢真棒,看小妹妹收到你的禮物多開心。”


    “嗯,小夢也想讓小妹妹得到喜歡的玩具,就像以前小夢看著玻璃窗裏麵的玩具時,也想過好多次,要是有人送我毛絨玩具多好啊,姐姐你看,我的願望也實現了,哥哥送的。”小夢開心的抱著玩具。


    徐少摸摸她的頭發,這麽可愛懂事的孩子,上天一定是太喜歡她了,才會將她帶走吧。就是這麽個小小的可愛的孩子,她的純真善良讓他自愧不如,讓他感受到一個小小的舉動卻溫暖了很多人。比如小女孩、誅心、孩子們、還有他,想起自己日夜流連在酒吧夜店,渾渾噩噩,究竟浪費了多少好時光。


    此後的日子裏,他拒絕了朋友的邀請,幾乎再沒去過酒吧。大部分時間夜裏陪著誅心和孩子們,或者跟他們去看些不一樣的風景,白天補充睡眠,很少出房門。


    幾個月相處下來,小家夥們十分喜歡徐少,小乖更是時不時的跟著他,最喜歡的就是坐在他肩膀上。誅心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兩人時常對弈,他偶爾教誅心上網、玩遊戲,誅心有時教他毛筆字,或者跳舞給他看,儼然一副闔家歡樂的畫麵。然而就在此時,被徐老察覺,父子兩人各說其詞,根本沒法溝通。沒過幾天,徐老趁他不在撬開房門,將畫取走。恰巧此時誅心在書房中跟孩子們玩,待發現畫被取走為時已晚。她離開畫不能超過六個時辰,而此刻,五個時辰已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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