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


    縭蘿嘴上是說有多邪多邪的,但實際上還是沒抵擋住它的誘惑,這東西名聲再差,可它的效果就擺在那啊,實在是難以抗拒。此時已是滿眼‘綠光’的看著他手中的袋子,王育笑了下,隨手丟給了她


    “給我了?”“拿去吧,當心點別漏出來”“真的,就給我了?”“能不給嗎?一言不合你都上去跟別人拚命了,還差點被別人一下子全端,不拿點好的東西傍身,怕是以後怎麽死的都不知道哦~”王育的這句調侃,是說到骨子裏去了啊。縭蘿這易怒易衝動的缺點真的很危險,從今天也就可以看出


    “我是低估他的實力了,可,那個女的..真的是太可氣了啊!”“是我不好。我起床後本來是想去找你們的,沒想到又在街上碰到了這個人,縭蘿也是為了幫我才..”“好了,你們兩個就別急著搶功勞了。人沒事就算了,以後注意吧”“就這一個控心蠱嗎?沒有別的了?”“你還想要什麽,太貪了吧”“不是,我是說,就一個控心蠱就製住他了嗎?”“不然還有什麽?”“沒,我就問問”她就是好奇


    “那麽這控心蠱能製住他多久啊,實在不行我們還是跑吧”“放心,至少能控住一兩個月”“什麽啊!那麽久!你那個朋友到底是誰啊?”“說了你也不認識,就不要問了。應該都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點吃的。現在最主要的就是你和徐沁的身體,要趕緊恢複過來,其它的還是少想想吧”王育好像是不想再多說,最後一句已是邊講邊在下樓了


    沒過一會,他端著些簡易的飯菜上了樓,幾人草草的對付完,再最後叮囑下要注意的事,就都睡下了。直到夜半三分的時候,一個黑影從這家破舊的客棧竄了出,在屋頂幾下閃後,就消失在了這浸透的月光中


    錦木城,墨府


    本來這個時候的城主府中,應該是丁點聲音都不會有了


    這段時間,因為比賽的事由上上下下忙得是不可開交,都應該早早的進入了夢鄉才對。可現在情況恰恰相反,墨府中象征著威嚴的那個城主大人主臥房,現在是燈火通明,墨家一家老小全都聚在了這。焦急的團團轉,屋內的情況是緊張的不行


    “賦兒呀,你爹到底是怎麽了啊?為什麽今天下午出去趟後,回來就一直這樣了啊”說話的這位中年婦女在墨城主身邊抓著他的手,急得已是滿眼淚痕,無奈的向著自己兒子一遍一遍的問著


    這位就是城主夫人,墨賦的長母


    “娘,您先不要急了,大夫已經說過,爹的身體沒什麽毛病。至於他現在這個樣子,我真的也...”他爹自下午那場打鬥結束後,就一句話也沒再說過。完後回來坐到床上,更是完全失去了反應,飯也不吃、覺也不睡,眼神毫無生氣,就像成了一具活屍一樣了。大夫一輪接一輪不知道請了多少個,都瞧不出什麽毛病,墨賦心裏也是心急如焚,還不能表現出來,因為他現在已是家中唯一的頂梁柱了啊


    “哥,會不會是今天下午,和爹作對的那幾人做了什麽手腳啊?那我們現在就過去,把他們全抓回來!”他現在已是方寸大亂,確實再想不出,還有誰、會在城裏敢對他爹做出這樣的手腳呢?可,陸姑娘也在那一行人裏啊,而且他那兩位朋友又被爹傷的那麽重...怎麽辦!


    “賦兒啊,你還在想什麽呀,嗚嗚~你還不趕緊把那群人給帶回來,你爹他都成什麽樣了,還不想想辦法~”“娘...如果真的是那群人幹的,他們能把爹弄成這個樣子,我們這樣貿貿前去,也無濟於事啊。可能連我們...”“我不怕,哥,如果真的是他們對爹做了什麽,能就這樣算了?就算是死,我也要救爹回來!”“小程,別胡鬧。我不是說不救爹,而是要想個萬全之策啊”“侄子,叔叔來替你做決定,不要想那麽多了,我現在就帶人找他們去!如果救不回大哥,那他們一個都別想活!”說到這,墨賦脾氣暴躁的叔叔已經是等不下去了,隨即一呼就打算出去“帶上我!”墨賦的弟弟也是一臉無懼,一心隻為了自己的父親“叔叔,小程,你們..”


    正在墨賦還想再說些什麽勸勸自己兩位親人時,墨母突然驚呼出聲:“賦兒,快看,你爹有反應了!”大家被她這,聲齊齊的又叫回了床邊,剛剛火急火燎的墨賦叔叔表情驟然一變,竟有著失望的神情。但僅是一閃而過,沒被別人看見


    “大哥,大哥,你能聽見我說話嗎?”“爹,你沒事吧?”所有人都望著城主,為他這一小小的變化興奮不已,一個個都緊張的詢問著。卻是沒有一人發現,他那唯一能動的雙眼是在盯著窗外的,正死死盯著窗外屋頂上的那個黑影,月光下顯得神秘幽靜


    “走...走...”“老爺,老爺,你說什麽啊...啊?走?走什麽?走哪裏去啊,老爺”“走...快...快走”原本,因著家主些許的恢複是欣喜的,但又被他不明所以的話語給嚇著了,手忙腳亂。隻有墨賦,一眼就察覺出了父親眼中的異樣,猛然轉頭看向同樣的方向!


    然後......


    就沒有然後了,他今天的記憶,就到這一刻就結束了。在第二天從床上醒來後,隻記得最後在窗外看到了一個黑影,之後再任怎麽想,都一點頭緒,都找不回來了...


    而現場他不知道的,則是:他、連同著城主外的所有人,突然就像丟了魂一樣——前一瞬都是全部注意力放在床榻上的,可下一刻又好像完全不關自己的事了,一個接著一個,麵無表情的推出了房門。就這樣,房內隻剩了一個


    黑影也動了起來,借著磚瓦幾下跳進,站定了身形,然後緩步來到了城主身邊,看了他幾眼


    “哼”一會兒後,一聲冷哼,抬手一揮,城主終於是身體恢複了控製。接著就是一臉惶恐的作勢要跪,眼前的人右手一抬,明明沒有碰到,可他怎麽就都繼續不了他的動作了


    “大..”“閉嘴”他收手,輕言了兩個字,房間刹得升起了冰冷之息。城主隻能聽著他的話,渾身顫栗不止,不跪下,也沒敢抬頭正視眼前的人。低著頭,抱著拳,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


    “好久不見,墨煜。都當上城主了啊...脾氣,也大了不少”這一次,這句話是完全壓垮了這個中年男人了,不管不顧,還是撲通一聲硬跪了下去


    “大..”“嗯?”這一聲微帶了一絲不滿,那城主就更是不知所措了“我...屬下...”“你已經不是教中之人了,沒有資格說‘屬下’,更沒有資格、在我麵前跪下”


    ......


    “‘王育’,接下來幾天你就這麽叫我”沉默了一會後,眼前的人甩下了一句“是...大人”城主顫顫巍巍的,始終還是沒敢,用‘姓名的形式’來稱呼“...”“罷了,在人前,呼我‘王育’,知道嗎”“是,是是”


    “知道我為什麽來找你嗎?”“大人...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求您手下留情,放了我的妻兒老小啊!我...願以死謝罪”開口就是以死謝罪!隻為換他家人一條生路?!


    “你,是早該死了...但,現在又有點用處”這一話的停頓簡直是心髒都停跳了,大氣一下都不敢喘“至於你的家人嘛...”每一個瞬間,現在對他來說都是煎熬


    “知道當年我為什麽要下令殺你嗎?”“是屬...小人知道了我不該知道的東西”“嗯,那你又是怎麽逃出來的?”其實當年教中派來的人就是因為手軟,放了他一馬,不然他哪可能活到現在?但如果現在說出真相,那幫他的那人不就...可這邊是他全家人啊!


    “回大人,是...是小人拒命頑抗,與追來的人周旋好幾日後...才逃掉的”“是嗎?”字眼是問,但語氣平淡,根本聽不出他的本意“是...,是的!”“哦,‘是的’...那看來還是有那麽點良知的,那你的家人,我暫且也就放過吧”“大人,我..”“不用解釋,用不著謝,他們的命是你自己爭取來的”“多謝大人”誠惶誠恐的頭直點地,想來這世上怎麽可能有事情瞞得過這人耳目呢,他反而是在錯誤的選擇上做到了‘正確’的決定啊


    “大人,還有什麽是我能做的,您盡管說吧”慶幸歸慶幸,但他前麵是聽到了‘有點用處’這幾個字的,那就趕緊把自己的價值體現出來,這樣或許還能有一線生機“明日一早,來我現在住的店中把你打傷的人治好”“是,大人”“另外,我一位...好友,患了一種怪病。來的時候把尋醫的東西也帶上,給她好好瞧瞧”“是,小人一定竭盡全力”“可別,愧對了你以前的名聲啊?”“一定,一定”城主說完這句話後,房間裏又沒了聲音,而他也不敢抬頭


    許久許久,過了好一會兒後,他又聽到了


    “你,可曾想過再回到教中”突如其來,冒出了這麽個問題。墨煜實在是摸不出這其中的意思,遲遲不敢開口


    “實話實說”“是,大人”隻能是整理了下這不夠用的思緒,將他能想到的最好的答案說了出來:“如果可以的話,小人還是想呆在南疆的”


    “為何?”


    “小人不敢奢求再回到教中,但卻還是想回到故土的。我本就是於那裏出生,在那片土地上生活了三十多年,熱愛著那裏的風土人情,已經過慣了那連年浸潤在細雨中的生活。中原雖好,是地界寬廣、人博物文,但這其中湧動的勢力紛爭太大了啊,那些所謂的名門,各個自詡正義之士,可城府心機卻是一個比一個深,一個比一個看不見底。相比之下,我還是想回到南疆,回到月神的庇佑下,重新做回一個普普通通的月下子民”事實上,這些話真的是他內心所想


    王育的神色變得幽遠起來,似乎又想到了一些其它什麽事


    “行吧,明天就看你的了。記住我剛才說的話,表現好點”然後最後,他也隻是說了這麽一句


    之後,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走的,墨賦好久好久之後,才敢慢慢的將頭抬起。看著他剛剛所立之處,隻徒留下了一抹月光,卻是讓自己到現在都驚魂未定


    外麵的夜色現是正濃,王育眨眼的功夫就回到了客棧


    “怎樣,現在教中情況如何”此時,他身前半空浮動著一個畫麵,一位女子正低頭向他匯報著什麽


    “一切正常,大人”“教主可有什麽異動?”“我已全部幫您處理好了,大人”“嗯,那就好”


    ...


    “大人還有什麽要問的嗎?”“...,你可有什麽事是瞞著我的?”“...不知大人,何出此言?”“...,我教上一位藥師,因偷窺教中之秘,你是如何處理的?”對麵女子不語,默不作聲


    “怎麽不說話了,這些事,平日我可一向都是讓你負責的啊”“屬下知錯,懇請大人責罰”直言不辯,王育看著鏡像中的女子,低頭沉思...


    “有些人麵上看起來無害,但實際卻是極其危險的,明白嗎?”“可那麽多年來,他不是什麽都沒有泄露嗎?”“那,如果有其他一些和我作對的人,從他那裏下手呢?”心裏一緊,這回的不說話,是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了


    沒錯,留著始終是個禍患


    “可是,他什麽也沒有做錯過,教中之秘也隻是...”“你想跟著我,心一定要狠,手一定要重,這關乎的不是別人,而是你自己,知道了嗎?”“屬下明白,以後絕不再犯”“嗯,最近教中要你忙的事一定很多,處罰就暫時算了吧”“謝大人”“沒什麽事的話,那就先這樣吧”“等一下”


    王育再次回頭


    “大人...你什麽時候可以返教”“不確定”“那...屬下可以知道..”“怎麽,呆不住了嗎?我一開始就說過,你什麽時候想走,都可以,我不會留你任何一分東西”“不,不”對麵的女子聽了這話神情一下子就慌張起來了,一份‘卑微’的‘害怕’


    “我,不會背叛大人的,永遠不會”“...那就好,還有什麽事嗎?”“大人,沒有了”“那就這樣吧...”


    “自己小心”


    話畢,眼前的鏡像一下就消失了


    夜繼續如鐵一般,寂靜。王育就站在窗前,繼續看著這片,黑暗...


    與這些,融為了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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