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瘋狂的狼群衝進我們的軍隊之中,見馬便撲、見人便咬。


    但我們的士兵卻穩住心神,並不手忙腳亂的反擊,而是以躲為上,引狼群深入。


    待大批瘋狼都進了我們的隊伍之中,戈赤和張毅這兩位大將軍隔空對視一眼,便立即帶著軍隊從中間一分為二,左右包抄。


    看來他們此前已經就此訓練過許多次,數萬名士兵,沒有一個慌張掉隊的,分開得整整齊齊、十分默契。


    這時蕭懷瑾就下令放箭,無數羽箭從天而降,射入我們軍隊的包圍圈,數頭狼瞬時便嚎叫著倒在了箭雨之中。


    他們這一係列的配合完美無差,早一分、晚一分都達不到這個效果。


    穆圖姝見到我們這成功的戰術,明顯被激怒,一揚馬鞭就專門衝著大兄而去。


    她還未近大兄的身,便長長甩出一物,直向大兄麵門襲去。


    我定睛一看,她拿著的原來是一條鐵鎖鞭,鞭身細長、鏈接靈活,鞭子上還帶著倒刺。


    大兄眼疾手快一個側身躲過,立刻就拔出腰間彎刀將她的鞭子擋了回去。


    可她的鐵鎖鞭好像長了眼睛一般,不斷地被她揮舞著從各個角度襲向大兄。


    大兄明顯不想與她多糾纏,每打兩三個回合就改了路線,往其他方向突破。


    但穆圖姝一直不依不饒的死死緊咬著大兄,鞭子在她手中揮得虎嘯風生一般。


    大兄被她磨得厭煩了,拿起彎刀猛地將她的鞭子繞刀身一卷,再使力一拉,鐵鎖鞭一下子就飛脫了她的手。


    這下,她麵上那剛剛掛上的、帶著兩分得意的笑容就再維持不住。


    我看著她驚訝了一瞬,緊接著便雙眉倒豎、大喝一聲。


    然後她又從背後抽出一把短彎刀來,騎馬朝大兄疾速衝過去。


    此刻剩下的那些瘋狼也都急了眼,跳起來飛撲,試圖從我們軍隊的包圍圈中突出去。


    北疆騎兵也配合著狼群,在外圍和我們的士兵廝殺。


    很快,我們的包圍圈就被他們內外配合撕出一條豁口來。


    狼群們再次加入了混戰的行列。


    戈赤、張毅他們眼看著抵抗得已有些吃力。“阿翎,你在這兒守著,瞅準時機放箭。我也加入戰局中去了!”


    “誒——”不待我把話說出口,蕭懷瑾扔下這句話也催馬跑入了焦灼的戰鬥之中。


    那邊大兄亦被穆圖姝纏得無暇分身。


    剛剛她那被大兄扔掉的鞭子,不知何時又被她拿在了手中。她遠戰能揮鞭、近戰能使刀,無縫銜接。


    這穆圖姝能打敗那麽多好鬥善戰的北疆男人,成為北疆第一位女將軍,不是沒有道理。


    而且她現在也收起了那副自大的笑模樣,麵容嚴肅地盯著大兄。看得出來她已用盡全力在與大兄相抗。


    若被她纏上,一時半會兒還真不好脫身。


    所幸在蕭懷瑾加入戰鬥之後,我們這邊士氣的確增長了不少。


    可北疆五頭狼王帶著無數紅眼狼同時下戰場,即使我們在士兵人數上占有優勢,但一頭瘋狼就夠兩三個士兵應付的了,更別說還有北疆的軍士。


    我這邊也找不到好機會大規模放箭。


    因為現在我們和北疆的士兵都在混戰,箭雨一下,我們自己的士兵很可能被誤傷。


    沒辦法,我隻能指揮著弓箭手們見縫插針、瞅準時機射出那麽幾支箭。


    雖然這能從狼口救下幾個士兵的性命,但於大局而言,還是顯不出很大益處。


    一戰到日暮。這戰我們和北疆誰也沒討到便宜,打了個平手、兩敗俱傷。士兵們都已沒有體力,雙方鳴金收兵、明日再戰。


    當我們回到臨時營地清點人數時,發現我們軍中死傷近千人。


    這裏的“傷”還僅僅指失去戰鬥能力的重傷。


    那些被劃了幾刀但沒傷到要害的,都不在我們的統計之內,更別說大片的輕傷傷員。


    一時間臨時營地裏哀鴻遍野、處處皆是傷兵。


    隨我們來戰場的巫醫和禦醫們應接不暇的救治著士兵,受傷較輕的、還能活動的士兵們則負責準備其他士兵的飲食。


    拉圖雅、清蘊等一幹侍女和老幼婦孺們都被留在了原來的大營地中,沒有來到前線。


    顧不上吃東西,我、大兄、蕭懷瑾等人全都聚到大兄營帳裏開會。


    張毅身邊的兩個副將也都受了傷,開會時一個兩個都包著止血用的白布。其他人身上也都濺了不少血點,這次連蕭懷瑾也不例外。


    “我們這誘敵深入、包抄放箭的法子,隻能用今天這一次,明兒北疆定會有了防備,再不可能上當。”大兄先開口道。


    “是啊。今天我們成功用計都還死傷了這麽多人,也才殺了兩頭小狼王。”


    “北疆明天還有五頭小狼王呢!”魯阿憂心忡忡的繼續說著。


    “而且他們現在連大狼王都還沒上場,我們這般拚命才勉強打了個平手。”


    “要是他們上了大狼王,我們隻有輸的分。”戈赤邊說也邊皺了眉頭。


    這邊七嘴八舌討論得火熱,蕭懷瑾卻一直在一邊沉默。“瑾帝。明日這戰局,你怎麽看?”大兄將視線轉向他,其他人也隨著轉頭去看他。


    “他們已經加大了迷藥劑量,明日再戰,我們必輸。”


    沒想到蕭懷瑾一出口就是這樣的話,連我也被驚到,一屋子人直直看著他。


    “嗯…原來瑾帝也看出來了。”隻有大兄點了點頭,語氣沉重。


    “何以見得?”我開口相詢。


    “我與北疆小狼王近戰過數次……”大兄答我。


    “這次那小狼王雖然表麵上看起來與以往無異,但它有一次衝向我時,居然失了準頭。”


    “雖然它眼睛的紅色沒有加深,但就衝那一衝,我發現他的神誌沒有之前兩頭清醒。這應是北疆用藥過量所致。”


    “畢竟小狼王不比一般狼,天生野性極難馴服,一直用在它們身上的藥都要重些,今日更甚。”


    “按穆圖屠那弑殺的脾性,估計早已經等不了了。”


    “照這麽發展下去,局勢不容樂觀。”大兄蹙眉搖頭,模樣很是嚴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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