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嗎?那我也不耽誤你們了,我這去找大兄去。”


    “好,我這邊也會繼續努力,加快進度。有什麽新的進展,我再告知小公主。”穆格爾說著,送我到帳篷口。


    從穆格爾那裏告辭後,我直接騎著踏雪到了大兄那裏。


    不出意外,蕭懷瑾也在那。


    “小翎兒,你怎麽來了?蘇瑪呢?”大兄抬頭看看我,又看看我身後,在找清蘊的身影。


    “咦,大兄現在就隻想著蘇瑪啊?我這個做妹妹的來看一看你都不可以麽?”我話是這麽說,麵上卻帶著三分笑意。


    “你們倆不是都形影不離的嗎,我也就這麽一問,就一問。”大兄表情果然有些不太自然。


    “形影不離?聽大兄這話,是嫌小翎兒占用了你和蘇瑪相處的時間啦?那我現在就把她去叫過來。”


    我作勢抬腳欲走,大兄急忙叫住我“誒,小翎兒,別別別……你別……”


    蕭懷瑾見這情勢,在一旁輕笑出聲。“哦——我就說大皇子今天怎麽有些心不在焉,原來是在想著佳人啊。”


    “沒有的事,沒有的事”大兄摸摸自己的後腦勺,笑得露出一口大白牙。


    大兄依舊是這樣,永遠也藏不住心事。比起蕭懷瑾那隨時隨地不著痕跡的做戲,和大兄這樣的人相處,一點兒都不會覺得累。


    “好啦,不開你玩笑了,我來是有正事要和你們討論。”我走到大兄身側站定。


    “什麽事?”大兄和蕭懷瑾都轉頭看我。


    “是關於北疆迷藥的。”我正了顏色。


    “我剛從穆格爾那裏出來,她說大兄你也才走不久。兩日後我們就又要和北疆開戰了,關於迷藥配方,大兄你有何打算?”


    “我和瑾帝也正在討論這個。”


    大兄和蕭懷瑾對視一眼,接著說“我們準備在後日戰局上使個激將法,問出那迷藥有幾味藥材。”


    “我們果然想的一樣。”我點點頭。“穆圖屠那一家子都最是自大,激將法對這種人最管用。”


    “那大兄,你和瑾帝可想出了具體的辦法?”


    “我們也剛開始討論,隻有個初步構想。我跟你說啊,我們準備……”


    在帳篷裏我又和他們討論了許久,最終製定出了個最可行的辦法,臨分別時已近午時。


    “小翎兒要不要留下來和我一起用膳?瑾帝也在。”


    “不了,蘇瑪還在等我呢。”我對他們一笑。


    “我想,大皇子的意思是:讓皇後叫琪格蘇瑪姑娘來一道用膳。”蕭懷瑾在一旁淡笑開口。


    聽他的稱呼我就知道,他又在做戲。


    他隻有在生我氣的時候會稱呼我為“皇後”。也難為他了,在大兄麵前必須要裝作和我很恩愛的模樣。


    而且我當然知道大兄是什麽意思啊。


    但是蘇瑪就是清蘊,我現在可不敢再冒險讓她和蕭懷瑾在一處用膳。萬一被他識破了身份可怎麽辦?


    我這樣腹誹著,但表情依舊沒有變化。


    “大兄還是和蘇瑪單獨用膳比較好吧,我可不想再讓大兄覺得,是我占用了蘇瑪的時間哦。”


    “你說對吧,大兄”我笑眯眯的看著大兄。


    “你們一個個兒的又開始打趣我了啊。”


    大兄用胳膊肘一撞蕭懷瑾,笑著說“瑾帝你怎麽也跟我這小妹學?她最是個小滑頭。”


    “我滑頭還不都是跟大兄你學的?不和你們說了,我真的得回去啦。”


    我出帳騎上踏雪,對他倆揮了揮手。


    回到自己的帳篷裏,清蘊正在輕柔喂小太陽喝湯藥。小太陽一如既往的不抗拒、不亂動。


    “小太陽好乖。”待它喝完了藥,我依勢摸了摸它的皮毛。


    它今日較昨日更有精神了些,估計過不了多久,就可以送它回歸草原。


    “阿翎,你早上都去哪了呀,怎麽這個點才回來?”清蘊藥邊給小太陽擦嘴,一邊問我。


    “我去找大兄了,討論了一些有關後日戰場上的事。到現在我還餓著肚子呢,清蘊你也還沒吃東西吧。”


    “我這就出去吩咐一聲,讓他們把午膳送過來啊。”


    “等等……”清蘊拉住了我。“你昨天還沒告訴我,你大兄他臉上的傷,是怎麽回事?”


    “還不是北疆。”我語氣有點氣憤。“上次和北疆一戰,我們輸了的消息也傳到大營帳了吧。大兄的臉就是那次受得傷。”


    “你沒見到,當時的情況真是千鈞一發,可把我緊張死了。”


    “我看著那羽箭直直朝大兄射過去,他已經來不及彎腰。幸虧他反應快,立即側過頭。那箭尾簡直是擦著他的臉飛過去的。”


    清蘊聽著我的描述,就好像親臨戰場看見了那場麵一般,抓緊了我的手。


    “該死的北疆。”我重重用另一隻手拍了下自己的腿。“他們又是毀合約挑起戰爭,又是製作迷藥控製狼群……”


    “嗷嗚!嗷嗚!”小太陽卻在聽到我這句話時叫了起來,很激動的樣子。


    我和清蘊都是一愣。


    “迷藥?”我試探性的又把這兩個字重複了一次。“嗷嗚!嗷嗚!嗷嗚!”小太陽果然叫得更大聲了些。


    清蘊也學著我說“北疆、迷藥?北疆、迷藥?”


    小太陽這次直接拱起了身子,喉嚨裏不住發出“呼嚕嚕”的聲音,兩排尖牙也緊緊咬著,眼裏帶著十足的防備和十足的恨意。


    沒錯,就是恨意。


    我第一次從一隻動物眼中看到這樣明顯而洶湧的恨意。


    就像崩潰而泄的山洪,氣勢滔天,要把一切都衝毀。


    就算小太陽隻是隻這麽小的狼崽,它對北疆的恨意都深重到了如此地步。連聽到“北疆迷藥”四字,都足以讓它拿出全力防備的姿態。


    “不怕不怕,我們小太陽不怕哦”清蘊急忙趴在地上安撫它。


    “不怕不怕,這裏是遼東,這裏沒有危險。”我也趴著對它說。


    我們倆輪流安慰了好一會兒,小太陽才放鬆下身體,收起了尖牙。


    我實在難以想象,它和它的族人們在北疆軍營都過著什麽樣的日子。是什麽樣的恐懼和不甘,才能讓它恨到如此。


    北疆對它們而言,恐怕是比地獄都可怕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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