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裏屯。


    一路的顛簸終於到了到了目的地,牛夫在三裏屯的鎮口停下了牛車。


    “信秀才,回城的時候還是坐小老兒的馬車,如何?”


    “我會在明日下晌回城,”信公子想了想道:“若是牛老哥明日下響還在這兒,自然會乘坐牛老哥的馬車。”


    “那明日下響我若是沒有事便在這兒提前等著信秀才。”牛老哥給老牛喂著草料,走一趟還是挺辛苦的。


    “可以。”信公子點了點頭。


    “那明日我們不見不散,小老兒就不打擾信公子了”牛老哥笑了笑,這兩日因為射洪城裏出現了妖物作怪,去到城裏的人少了不少,少賺了不少的銅錢了。


    信公子帶著白古朝著屯子裏走著。


    他身為三裏屯第一位秀才,往日回鄉都會受到大家的擁戴。


    見著了他的人便會攻恭敬的問好,對著他有所有笑。


    但自從去年開始情況就不一樣了,歎息了一聲道:“一代新人換舊人啊!王竹的大弟去年考上了舉人,從此之後就將我踩在了腳底,我屯子裏已經沒有了任何的地位了。”


    “唉!加油吧!”白古也不知道說些什麽好,有些人讀了十多年書,還讓家人怨聲載道,結果還考不上一個舉人。


    有的人隻讀了三年書,就能輕易成為舉人。


    雖人各有命,但誰遇見這樣的情況都無法不怨天尤人。


    信公子也算是看得開,雖然十分憂愁,但也就那樣一會兒功夫便過去了。


    好在他如今在外麵有了一份體麵的工作,能夠自己賺取銀子養自己了,不用在時常回到了屯子裏向家裏要錢。


    信公子看著冷清的街道,屯子裏的人越來越多的去到了射洪城生活,剩下來的便是一些老弱病殘了。


    “你不必為我歎氣,反正王竹那一家都不是普通人,當真是有狐仙在幫助他們家吧!


    白道長不如我們就先去王竹家的鋪子看看,若是有狐仙你就收了她,放到我家來,讓我的家裏也好改改命運,日後我定會感激道長你的。”


    白古沉吟了片刻道:“貧道以為不是狐仙相幫他們的家裏,狐仙幫助凡人改運會耗費大量精力的,尤其是改成王竹這樣相對而言逆天的命運,就算是隻萬年狐仙也會直接天人兩衰,若不是有天大的恩情,萬年的狐仙怎麽可能犧牲了自己的修為。


    說實話,若不是她真的氣運極好,貧道覺得她就是狐仙,或者用了傷天害理的邪術,吸取了別人的運勢。”


    “嘁”信公子白了白古一眼:“說來說去還是與狐仙有關係,狐仙又不是凡人,怎麽可能因為幫助一個人就天人兩衰了呢!


    那些神仙個個都神通廣大有神力,你以為都像你一樣需要苦苦修行嗎?


    說起來我是不是也應當找高僧給我轉轉運。”


    信公子說完便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樣,有時候走捷徑好像也是一種成功的辦法。


    “我還以為你經過三次失利,已經對功名利祿之事看淡了呢!”白古阿諛到。


    “對功名是看淡了一些,但對自己的前途依然感覺到渺茫啊!若是我第一次失利就去酒館做賬房說不定現在已經是掌櫃的了。


    也不會像現在每月賺三錢銀子,雖說比農戶不錯了,但難免會被其他人在暗地中嘲笑。


    而且我若是沒有混出頭,我害怕叔叔嬸嬸說不定會後悔花在我身上的銀子,日後若是讓我們還銀子了又如何拿的出銀子來呢。”


    信公子如今也挺後悔的,若是當初考上了秀才便選擇去射洪開一家酒館什麽的,趁著那會有點名氣,也許如今也是大掌櫃了,不必在為了一日三餐發愁,家裏的命運也隨之改變了。


    如今考了三次舉人皆勢力了,信公子感覺自己白浪費了這麽多年的光陰,到頭來自己是什麽都沒有,什麽也沒得得到,還欠了親人不少的人情,日後都是需要償還的。


    “雖然貧道沒見過你的叔叔嬸嬸,但能知道他們都是赤城之人。”白古頓了頓再次安慰著信公子:“他們倘若這輩子得不到你的報答,下輩子也會得到報答。”


    信公子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他如今對於白古的話還是挺相信的,聽聞白古這樣說便放心了不少了。


    “走,去吃飯吧!貧道迫不及待想見到王竹了。”白古笑看著信公子。


    此刻剛到寅時,街上的食鋪中還沒有幾位客人入座,大概再等兩刻鍾,食客才會漸漸多起來,生意好一點的酒館會有忙活起來。


    三裏屯隻是一個小鎮,一日吃三餐的人不多,很多人都會挨餓將糧食節省下來,舍得在外麵來吃的人更是不多。


    還好王家食鋪有特色菜,就算是不趕場的日子,食鋪的位置都會被客人占據三分之二。


    他們家的食材也是最為新鮮的,基本上當日菜肴,不會拿那種放了幾日還沒有賣出的豬肉,加入重料敷衍客人。


    “這王家食鋪便是王竹家開的了,看到沒有在牌匾的右下角寫著一個竹。”信公子指著一個地方對著白古說到。


    “哦!這字認竹啊!”每一次來到人界都會到不一樣的地方,人間又不像天界和妖界一樣語言通用,所以白古到現在都是半個文盲,隻能認識一些常用並且簡單的字。


    信公子無奈道,“我還是第一次見不識字的道士,這是變形的竹字,是王竹給她家畫的家徽。”


    信公子在白古的手掌中,寫下了正確的“竹”字。


    “唉呀嘛!我去,這王家是要崛起的節奏啊!”


    “誰說不是呢!牌匾上的字都是府城中的大文豪給提的”


    “這可是不得了了啊!”


    “本來的這鋪子是要在府城開分店的,還有知府公子的大力支持,但王竹姑娘拒絕了,她說要靠自己的實力,她這一輩都不依靠男人。”


    “這人真是女子楷模啊!”


    “是啊!一人得道全家升天”信公子言語中憤憤不平,但除了憤憤不平也沒有其他的辦法。


    走進食鋪中,便有一個穿著幹淨整潔的婦人走了出來招呼他們二人。


    “原來是信秀才來了,可要吃些什麽?”婦人臉頰上掛著溫煦的笑容,單是看著心裏便能暢快不少。


    信公子接過菜單本交給了白古,自然是要讓客人先點菜。


    又想到白古不識字,就算是將菜單給了她可能也沒有有。


    便又將菜單拿在自己的手裏,看著上麵的菜名一個一個的念給了白古聽。


    白古聽見自己想品嚐的菜肴便會告訴一旁的婦人,很快便將菜肴點好了。


    婦人便去到後廚通知大廚。


    忽然間一陣刺耳的婦女尖酸刻薄的聲音,傳入了白古和信公子的耳裏。


    “搶了自己三嬸的補藥錢,在女子麵前擺闊氣,真是個蝗蟲。”


    女子聲音聽起來尖銳傲氣,與白古在射洪城見到做買賣的女子差不多。


    “這是王竹的聲音?”尋著聲音的方向瞧了過去。


    “沒錯”信公子咬了咬牙:“方才拿著菜單那個就是王竹的親娘,王竹的親娘倒是挺溫柔的,就是不知為何女兒這樣暴躁。”


    信公子很是無奈,他是沒有實力在王竹的眼前的反駁,王竹方才說的那些話也確實是事實。


    “替你叔叔嬸嬸不平唄!”白古挑眉看著信公子,這樣的事情任誰知曉了都會嚼舌根。


    王竹的娘親性情溫婉,看了看外麵的信公子對女兒說道:“你小聲一點,他就在外麵呢!抬頭不見低頭見,日後還怎麽相處”


    “怕什麽?”王竹無所謂道:“大弟現在可是舉人,他見著還要喊一聲舉人老爺呢!聽見了又能怎麽樣。”


    “唉!竹兒啊!罵人不揭短,你想想背地中那些三姑六婆是怎麽說你的。”婦人的眼裏滿是無奈,她著實不知道要怎麽和女兒溝通了。


    “我王竹行得正坐得端有什麽還怕的,倒是那個信秀才,書都讀到狗肚子中去了,無情無義,家裏人對她付出了這麽多卻不知道感恩,如今還花著銀子來飯館裏請女人吃飯。”


    信公子聽見此話有些尷尬,不由的紅起了臉,好在如今的客人不算多。


    尷尬的說道:“王竹的性子向來都是這樣的,三裏屯的大戶被王竹罵過的不少。”


    王竹並沒有就此打住,不斷的從後廚來傳來各種嘲諷的聲音。


    開始的時候白古聽著還新鮮,過了會便感覺像是有一隻蒼蠅不斷的在耳邊飛舞一般,煩死了。


    白古便看著後廚的方向,大喝道:“唧唧哇哇的做什麽呢!你們這是開食鋪還是升堂啊!這段飯是貧道請的,我們在花錢吃飯還要聽你說會書,有本事便到前麵來啊,躲在後麵當什麽縮頭烏龜。”


    “哼”王竹在後廚裏冷笑一聲,“小白臉和個不守清規的道士,正好湊成一對,你們在一起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了。”


    王竹的大弟也在食鋪中幫忙,心裏對著王竹甚是無語,脾氣這麽大總有一天會得罪了高人,他們王家的好日子也到頭了。


    見狀便對王竹勸道,“姐,咱們是開食鋪的,既然他們來了就是客人,你這樣的話出了食鋪再罵不然會影響生意了,你先消消氣我去給他們上茶了。”


    王竹張開嘴想說她的茶不給狼心狗肺的東西喝,可惜王竹大弟已經端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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