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的政治開放到了什麽程度?


    隻要不涉及軍事機密之類的,即便是最高級別政治會議,在場地允許的條件下,一個夏國的普通小老百姓,也可以到場旁聽,甚至,他們還生怕百姓們不知道他們做出某一項政策,是處於什麽考慮,做好了之後,大家能得到什麽好處。


    所以,幾乎所有重大的會議,有哪些議題,哪些內容,如何討論通過的,在夏國人民日報上,都有詳細的刊登,讓百姓知道其所以然。


    當所有人都了解,並且理解支持的時候,一件事情,做起來就簡單了。


    同樣是開一道溝渠,在李唐各個州縣的官員做起來,基本不能走最捷徑,省錢的路線,要先看看沿途會占哪些人家的地,權貴,大世家的,不能占,然後,規劃出一條並不科學,工程量更大,更耗時耗力的線路。


    而且,溝渠開出來,保障的是各個權貴,世家大戶的田地的灌溉,老百姓,出完力,你就哪涼快哪待著去吧!就算水渠正好走你家田地旁邊去,能不能引水灌溉還是個問題呢!因為,下遊要是有權貴,你在上遊引水,人家直接就派人打過來了。


    在夏國做起來,則完全不是這樣的,這邊沒有什麽權貴,階級之分,大官家裏的田,和小老百姓家裏的田,在執政官的眼裏,都隻是田,他們會按照實際使用效率,工程量來考慮。


    即便是自家有一部分田地由於開溝被占了,他們也是舉手歡迎的,除了因為田地被占,民政署肯定會補上之外,溝渠從自家田地裏過,也會更加有利於自己灌溉。


    少種一點點,可能多收一點點,老百姓的賬,都算的過來。


    而從開溝這一個問題,可以看到方方麵麵的問題,這是善於觀察的李秀寧,在幫助於秋管過了一段時間的事之後,摸索發現的道理。


    夏國的政治效率高,管理科學,官員與百姓直接接軌,他們熟悉了解所有人心中的期盼和願望,能夠非常直接的解決百姓們生產生活中所需要解決的切切實實的問題,百姓親他們還來不及呢!怎麽會反對他們呢!


    用後世的話來說,就是官員與民眾打成了一片。


    而李唐現在的模式,是由士大夫當官掌權,他們這些人已經脫離了群眾,自然是管不好群眾。


    這一點,在夏國學過政的房玄齡和杜如晦,還有長孫無忌,都有所領悟,所以,在李秀寧講完了之後,他們打了很多種比方,舉了各種實例,來證明李秀寧說的是有道理了。


    當然,有道理歸有道理,如何改革,還得慢慢來。


    以夏國目前的條件,一個老百姓隻需要成功脫盲,基本就可以管好一個村,甚至一個裏,他們這邊可不行。


    首先,朝廷治下州縣的百姓,大多還是文盲,還不知禮,也不知理,你講一些因為所以的東西,他們未必懂。


    而且,百姓的組成結構,也是士農工商,涇渭分明,一下子觸動太多人的利益,會適得其反,讓國家亂起來。


    這方麵,李世民打算回頭去洺京的時候求教於秋,看怎麽解決。


    一場大朝會,因為李秀寧上奏的三件事情,議論到了正午,李淵在皇宮裏賜下了規格較高的宴席讓臣子自行享用,並且將李秀寧請到了後宮用餐,由李建成,李世民和李元吉三兄弟作陪,算是在她出嫁前吃一頓送行的家宴。


    畢竟,到了黃昏的時候,李秀寧就將被送出宮門,嫁往夏國了。


    今後,她就不會常住長安,甚至,沒事都很難回來長安一趟了。


    “父皇,臣女去了夏國之後,便是夏王妃了,不能再事事都為朝廷打算了,今日在大殿上所奏三件事,還請父皇放在心中,極力推行。”李秀寧端起酒杯,很是正式的向李淵敬了一杯酒道。


    “三姐何故如此說話,難道嫁給了於秋,你就不是父皇的女兒,我大唐的公主了麽?”還不待李淵舉杯答話,坐在李建成下方位的李元吉就開口道。


    聞言,李淵將準備端起來的酒杯再度放了下去,開口道,“是啊!三娘,即便是嫁給了於秋,你也是朕的女兒,是大唐的平陽安國公主,若是於秋他敢欺負你,父皇我……”


    說到這裏,李淵頓時卡殼了,為了讓這個老爹保留最後的一絲尊嚴,李秀寧不能讓他尷尬下去,開口道,“臣女若是到了夏國,還處處為朝廷想,那麽,夏國上下的臣民百姓,就會將臣女視為外人,這不僅不利於臣女在夏國的生存,更加無法推進夏國與朝廷之間的融洽規定,父皇你,其實應該去夏國看看,才更加知道我大唐有夏國,我們漢民族有夏國,是一件多麽榮幸的事情,才更加知道,朝廷與夏國之間的融洽關係,是多麽重要的事情。”


    聞言,覺得李秀寧還沒有嫁到夏國去,就開始胳膊肘往外拐的李元吉還有些憤憤不平,但是,想要發作的他,卻被李建成用眼神製止了。


    坐在李秀寧下手位的李世民這時也開口道,“是啊!我大唐有夏國,便足以傲視天下,與夏國,與於秋保持融洽關係,應該作為我們大唐最重要的國策。


    而且,於秋用彩綢掛滿長安城牆,用彩旗插滿長安城內所有街道的大手筆已經用出來了,父皇您也不應該小氣,是時候,給一些力度較大的政策,為三姐的嫁妝加碼,向夏國,向於秋,展現我大唐的氣度了。”


    李淵聞言點了點頭向李世民問道,“二郎以為,該出何種手段,可彰顯我大唐皇室氣度?”


    還不待李世民拱手答話,李元吉便開口噴道,“你們這一唱一和的,是巴不得我大唐快點姓於吧!


    他於秋身為我大唐藩屬國的國王,就是我大唐的臣子,父皇是大唐的國君,賜給他雨露,亦或是賜給他雷霆,他都得受著,似你們這般……”


    如果這個時代有跪舔二字,李元吉恐怕早就用上了,不過,他的話也就是說到這裏,因為,李淵生氣了,將酒杯重重的在案幾上跺了一下,而皇城之外,此時也突然傳來了一陣喧嘩之聲。


    “正午已過,夏國的迎親隊伍,應該要進城了,臣女也要上妝披嫁衣去了,這酒宴,父皇自便吧!”李秀寧朝李淵行了一禮,離席朝用宴的宮殿外走了出去。


    而李世民似乎是不想結束剛才的話題,向李淵道,“父皇可征調各州道貧瘠之地百姓三十萬,為三姐陪嫁,如此,朝廷負擔減輕,於秋也得到了他想要的人口勞動力,可謂是一舉兩得。


    而且這些人到了夏國之後,肯定是以三姐陪嫁者的身份自居,可以大大增加三姐在夏國的話語權,使得她能為朝廷爭取更多好處。”


    “二郎此言大善,大郎,一會兒宣讀三娘嫁妝的時候,把這一條加進去,於秋就算用再多的錢財絲帛鋪排場,又怎能比的上朕給的三十萬百姓的嫁妝有價值。”李淵點了點頭向李建成吩咐道。


    李建成抱拳領命道,“是,父皇,既然夏國的迎親隊伍即將進城,那麽,兒臣也要去將朝廷準備的排場鋪開了。”


    “嗯,你且去吧!二郎四郎也一起去幫忙,為父去後宮中安撫安撫三娘,這家宴呐~!嗨……”李淵說到這裏,長歎了一聲,甩袖而去。


    這場精心準備的給李秀寧送親的家宴,從頭到尾隻有李秀寧喝了一杯酒,其它人卻是一口沒吃。


    並排從宴會廳裏走出來的三兄弟相互看了一眼,卻是各自哼了一聲,分頭向三個方向而去。


    走了幾步之後,臉色陰霾的李建成轉頭往右邊看了李元吉一眼,若有所思。


    他現在,十分懷疑,那日在東宮往李世民酒水裏下毒的是李元吉,因為,他發現李元吉現在說話做事,並沒有完全按照自己的意誌走,就像今天,他擺出來的對夏國的態度,就不是自己主張的。


    在以崔氏為首的激進派山東士族被於秋拿下了之後,東宮現有的佐官,都主張大力與夏國合作,趕超秦王來自於和夏國合作帶來的優勢。


    李建成也采納了,並且已經開始行動,李元吉噴於秋,甚至噴李秀寧和李世民對於秋的態度,與他現在的主張,背道而馳。


    當然,李建成也並沒有排除李世民自己給自己下毒,來抹黑自己的名聲的嫌疑,將眼睛往左邊的李世民看去時,卻發現,他也同樣轉頭看了一眼李元吉。


    按說,李元吉此前都被夏國的飛艇嚇尿了,現在應該不敢對於秋的任何事情大放厥詞的,這個反常的表現,難道是因為他自覺被嚇尿是受了巨大的侮辱,在心裏記恨於秋,想要伺機報複?


    如果真是這樣的話,那麽,征召陪嫁之民的事情,可是萬萬不能讓李元吉沾手了,萬一再搞個什麽行刺投毒之類的事情,惹惱了於秋,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畢竟,李元吉是完全沒有親眼見過於秋那些神奇手段的,隻以為於秋是一個將奇淫技巧玩弄到極高手段的人。


    亦是一回都沒有去過夏國,不知道夏國的具體情況。


    要是因為他的無知,而為李唐惹來一個巨大的麻煩,那可就遭殃了,回頭,自己得好好跟李建成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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