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非墨知道自己被發現了,但不知道自己是怎麽被發現的。畢竟這種事情,隻有內力深厚的人才會在房間內看出房間外有人啊。


    “什麽?外麵有人偷聽?好啊,看我不把他耳朵擰下來……”腳步聲響起來,白非墨看到一個男子探出了頭,“哪個混蛋敢……”他的話戛然而止,好像有人塞住了他的嘴一樣。


    “乖乖……”


    他又回身,開玩笑道,“了不得了,偷聽我們的是個小姑娘,還是頂漂亮的那種……”


    “不管多漂亮,讓她滾進來道歉!”又有一個人道,“你們就是為色所惑,哼!”


    她知道這下不得不進去了,隻好硬著頭皮往裏走。


    “給各位賠罪了。”白非墨衣袂一掀,作揖道歉。抬起頭來,眼睛裏已是一番狡黠,驚起四處是一片倒吸氣的聲音。


    桌旁坐著五個年輕男子,看模樣不超過三十歲。


    令她意外的是,這包廂比平常包廂大一倍,中間隻見隻用一個鏤空的木牆隔著,隔間包廂幾個人是看的清清楚楚,應該是太子黨,一行也是五個人,伸長了脖子看她。


    也就是說明月黨他們根本就不是私下說太子壞話被逮住,而是這兩波人都是明目張膽地互懟,甚至很有可能經常約了同一包廂。


    “各位門窗開得這樣大,說的話叫人這樣感興趣,在下如何不能駐足聽呢?”


    她笑意盈盈,倒叫人不好責怪。


    “你們聽聽,這說的什麽話!”一人武將模樣站起來,“我非得給你點顏色瞧瞧,方知道我徐朗的厲害。”


    白非墨看著那人雖然身量高,塊頭大,卻是一臉稚嫩,是這裏麵最年輕的人,看起來都不到二十歲。


    雖然白非墨學過一點拳腳,以她的纖巧之勁未必不能化他的蠻橫之力。但是白非墨看著他強健有力的體魄,隻怕一個不小心,一拳砸過來,白非墨過去十三年來補的血都會被砸得吐出來,且未來就算每天吃一頓紅棗、鴨血吃個三十年,隻怕也補不回來。


    “別!”想到這裏,她的小臉一下子煞白起來,後退一步,懼怕之意溢於言表。


    “打不得打不得。”一人拉住了他,“做事別這麽衝動。”


    “我的個乖乖啊……”想是被白非墨的容色驚豔了一下,他出聲問同僚,“這是誰家的女公子?我怎麽從來不知道有這號人物?”


    白非墨站直了,又要躬身自報家門,誰知為首一人笑道,“你們哪裏認得她!但我若說出一人,你們一定知道。”


    “先皇義女花蕊夫人是她母親。”


    白非墨皺眉,不知道這位先生是不是認錯了人。她從未聽說過她母親有這個封號。


    “白素素?!”眾人驚得跳起來。


    這倒是的確她母親了。


    “花蕊夫人平生隻得這麽一個女兒,莫非你就是白家那個體弱多病的女世子麽?”


    白非墨不知道自己什麽時候遠名在外,居然是因為自己的的病?


    “正是。”


    “難怪難怪。”一人左右來回看她,讚歎道,“也就是那樣的美人,才能生出這樣風華可媲日月的人。”


    “不敢不敢。”白非墨不敢相信,眼前的一行人居然還認識她母親,心中一股悲愴自心頭起,“原來各位都見過我的母親麽?”


    “哪裏哪裏,也不過年少時候有幸見過那麽幾麵。”一人憶起往事,笑道,“那股天然的風姿至今再無第二人。”


    “我也是聽我兄長說的。據說花蕊夫人文武雙全,還曾對我兄長的騎射之術做過指點。”


    舒楠看白非墨雖是笑著,但言語間透漏出一股遺憾的意思,又想起傳聞她母親身體不好,生她難產而死的悲事,知道白非墨心裏一定是又苦又痛,忙止住了花蕊夫人的話題,道,“世子爺說得對。我們向來就是這樣,敞開天窗說亮話。各位雖是政見不同,但卻也是為了祝家天下著想。因此本就沒有什麽苟且之事,更不必談秘密之言。”


    “白世子偶爾聽到也算不上什麽偷聽,原本我們就開著門,是故意讓人聽到的。”


    “我們明月一黨,做事向來光明磊落。既然是誤會,舒楠替小徐統領向世子請罪。”舒楠先生站起來,作了揖,道,“白世子,在下等失禮了。”


    白非墨看他未行官禮,知道這是不把自己當外人,忙笑道,“豈敢豈敢。正所謂不打不相識。我爺爺讓我上京讀書,說要結交天下人才,我這學還沒上,倒是朋友交了一堆,他老人家一定會開心的。隻是怕各位先生嫌棄我無功無祿,黃毛一個。”


    雲南雖是藩王,卻是同中央水火一脈,白家十代忠良,現在白非墨的父親白慎禮、二叔白慎守都封為神威將軍,正在西南邊防守城。從這層關係上來說,白家是根正苗紅的一支外姓同根血脈。


    白非墨母親又是聖山義妹,封花蕊夫人,容色才情均為世家翹楚,乃天下第一名姝。


    這樣背景下的白非墨豈能配不上這群朋友?眾人聽了,哪有不應允的道理,“世子過謙了。我等隻怕還不敢做世子高朋。”


    一邊讓了主坐上座,請白非墨坐。


    白非墨客氣謙讓了一番,坐在了賓客上座位置。


    “雖然白世子年紀輕,但行為處事謙讓有禮。”舒楠又誇了一下,問道,“這次我聽隨性將軍還在路上呢,怎麽世子倒先來了。”


    此次各家異姓王世子都奉命進京求學。一路行程均有人記錄上報。但是白家論行程,不該如此早來,故有此一問。


    “害。”白非墨如實說明,“我嫌燕將軍帶著大軍浩浩蕩蕩從官道走,實在是太慢。聽說上京七夕甚是熱鬧,我便快馬加鞭趕了過來。”


    舒楠與其他人相視一眼,倒是不想白非墨如此直白。官道行程時間均由中央而定,時間道路錯開,避免了各家一起上京到時候衝到一起,接不過來。


    “那麽此行路上是否辛苦?有無差錯紕漏?世子現在在何處居住?”


    “我快馬加鞭,在入夜之前倒是趕上了七夕大會。一路倒是平安無事。”白非墨愣了一下,“就在樓上暫且住著。等燕將軍來京,我們便一同去皇上專門安排的驛站。”


    “在這裏還是太危險了。雖然世子必定有護衛,但是還是以防萬一得好。”


    “不知世子聽說過七皇子麽?”


    白非墨愣了一下,不知他是什麽意思,“聽說過盛名,不曾見過的。”


    “那敢情好。七皇子在宮外有自己的府邸。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去那裏住住。皇家重地,也是十分安全。”


    明月黨點頭稱是。


    白非墨還沒出聲,倒是隔間聽了許久的人耐不住性子了,“我說你們什麽好心,原來是安了這份心思啊!”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囂張女世子之首輔大人你別怕羞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uu小說網隻為原作者明昭喜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明昭喜並收藏囂張女世子之首輔大人你別怕羞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