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替他辯駁?也好,這會正好有空,你說吧,也讓我聽聽他是做了什麽驚天動地的大事。”白非墨歪坐在馬車裏,看著安南,做了個請的手勢。


    “哪裏是辯駁,我不過實話實說。”安南覺得自己也是撞了鬼了,怎麽就這麽耐心,眼前這位主兒可不是好糊弄的。但是她就是鐵了心了,想要撥雲見天,好好給這兩位撮合一把。主要公子喜歡嘛,她還不幫著一把?


    “我呢已經有三四年沒有見他了。這次見到他也沒想過是在這樣的境遇裏。”安南回想起他從前過往種種,年紀輕輕就當家,卻也當得有模有樣的。永樂侯這一脈沒有斷也算是稀奇,還好的不得了。誰不知道他是天子近臣,皇帝愛甥,孤家寡人做到這個份上,總歸是他自己的手段。


    “所以當他說要違背旨意,請我們護送你回雲南的時候,我一點也不意外。那類話本我也看過,神明為了他心愛的人兒奉獻出自己的神格,多麽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啊……”她雙手一拍,“我當時就激動了,爭著搶著要過來,這樣的事情得有人見證不是?沒準我們救的就是未來的女主人……”


    說實話,白非墨真的覺得,安南可以去說書了,看看人家這積極性。要不是白非墨是當事人,她也會聽的津津有味。


    “那天公子說要帶人過來,結果人沒帶過來,自己倒受傷了。好家夥,那鋥亮一把匕首就紮在他胸口上,後麵還有劍的碎片在背上。我哪裏遇見過這種情況啊。你別看他年紀小小,武功深著呢,能靠近他的,能傷得了他的,這輩子有幾個?他可是八歲就上了修羅場並且安然無恙地退下來的人啊!”看著白非墨略有點疑惑的樣子,安南連忙道,“就是很殘酷很嚴格的武場啦,隨便聽聽就好……”安南繼續道,“可就是這樣一個人,總讓人想象不到居然也有身負重傷的一天!你看我激不激動!那把匕首就這樣紮在他胸膛上,嘖嘖嘖,再一點點就要去見諸代永樂侯了……好在他還是福大命大。”


    白非墨適時地插一句,“後來你知道了,那把匕首是我插進去的……”


    “本來不知道的。”安南不好意思地笑笑,“我那時急得很,腦子裏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玩意兒,隻知道半路出了差錯,哪裏想得到那把匕首居然是你紮的。我當時就問了,‘怎麽回事,夫人被誰截胡了麽?’也就這一句嘛,他就陰沉了臉,道,‘若是不被人截胡,隻怕這一刀就不止這麽深了’……我也就不敢再問。我這輩子還沒見過他生這麽久的氣。整整枯坐在桌子前三個時辰,我還以為他要氣一整天,從天黑氣到天明呢,誰知道他居然後半夜還是出去了……”


    安南看了一眼白非墨,“去找誰不用我說吧?他雖然不說,但我這點眼力見還是有的。忙帶了人一起找,可是又聽他說道,‘找到了就給點顏色看看。’我能分得清這是氣話,別人能分得清麽?你別說,我們的人,隨便一根手指頭就能弄死你。好在他自己也明白,所以後來死活不讓別人找。


    他文良武秀的,模樣家世,哪一樣不是一等一?從小到大,隻要他不願意,皇帝都奈何不了他。可是隻要他想要,他就沒有得不到的。


    偏偏你就不願意順他的心。我都看見了,你瞧瞧你,多倔啊。明明喜歡他就是不願意低頭,他也是,等把你餓昏了,他又心疼了……唉……”她幽幽地歎了一口氣,“這不是自找苦吃麽?都是兩頭倔驢,你以為感情比的是誰撞南牆撞得更痛麽?”


    白非墨沉默。


    “你們一個是病好了第一眼就找找他在不在,一個是病中守候了你幾天,你一醒來他就躲在暗處看你……你們兩個的蠢樣子我真是不想再看第二遍了……”


    “像那天的事我看是你不對。你明明都知道他想放你走,還把話說得那麽狠。我知道你在生他的氣,你在難過,所以你就說那樣的氣話來氣他。唉……”安南道,“你不知道他有多在意你的話,換我也難受了。好心當做驢肝肺,還被反咬一口,任憑是誰,都要氣死過去了。


    公子真心想放你走,誰知道你居然不信他。還說了那樣的話,他如何不覺得寒心?想來這麽些日子的情意到頭來終究是一場空,他如何不氣,如何不惱?”


    “他那時候可不像是說笑的,那可是真要殺我,我的影衛全部都死了。他說要殺我,我還不能反紮一刀,隻能等死是麽?”白非墨冷笑一聲,“他忽然做戲要放了我,我說一句他有計謀,他便覺得委屈了?”


    “實話跟你說吧,本來皇帝的旨意就是把你帶回來,誰知道明月竟然暗地裏吩咐,無論如何,也要除掉你。”安南看了白非墨一眼,“這事你信不信也罷。我隻是得說一下,公子本來他的身份就尷尬,又是皇親,又知道明月那麽多事情……明明知道你對於公子的重要性,明月卻還下了卻還下了這樣的命令,你覺得他如今對待公子可還是以前那樣推心置腹?他不做足了戲碼,明月又該如何對他?”


    不知道是有意無意,安南覺得白非墨一直在看戲的樣子,她哼了一聲,“拜你所賜的那一刀,他總算是可以和明月交代了……”


    殺她居然是明月的命令,這白非墨倒是沒有想到。如若她所言非虛,她可就真的搞不明白了。


    “他那次氣得那麽厲害,我還真怕他會動手,一氣之下你就魂飛魄散了。幸好後來他還是保持了理智。你別跟他置了好不好?他這幾天都沒休息好。


    白非墨沉默良久,最後道,“我不知道原來背後還有這麽多的隱情。她承認說昭陽放她走是有陰謀的確是一時失言,當時太過生氣和悲痛了。


    “可是那又怎樣呢?”白非墨聲音緩緩的,“他殺死了我最重要的人,不管是什麽原因,做戲也好,假戲真做也罷,這根刺已經紮在我心裏了,就如同我給他的那一刀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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