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出奇的,恍惚看著眼前的少女,就好像回到了二十年前。其實白非墨和白素素真的不太一樣,一個端莊穩重,一個肆意灑脫。她仿佛在眼前的女子身上看到當年,然而一瞬間她又回過神來。


    白非墨不及白素素的萬分之一。因此皇後隻是揚起了頭,暗暗告誡自己,沒什麽大不了的,她連大的都可以擺脫得了,何況是這個小的。


    白非墨聽完了這個故事,頗有些諷刺地揚了揚嘴角,無聲笑了。她從未見過麵的母親,沒想到在她人眼裏還是一個橫插一腳的小三。


    她無意去辯駁,加害者總能找出各種理由,受害者有罪論她是聽得太多了。


    原來,當年那個孩子,是這麽失去的麽?


    白非墨站了起來,皇後受驚似的身子往後一仰。白非墨見她這樣,覺得可笑,到底她心裏還是存有愧疚的。


    “我不會對你動手。”白非墨笑著看向皇後,戳破她心裏的小心思,“你不需要我動手,也能生不如死。”


    “我母親做過什麽事情,我最清楚,她是錯了。但是對於你,或者對於其他人,她從來沒有對不起你們的地方。”她也不知道自己這話究竟是想要告訴誰。隻是轉身,麵無表情,“你們會後悔的。”


    下午,白非墨還是沒有找到祝虞。皇帝不知道將她藏在哪裏了。她似乎有一點眉目,明白祝虞這時候出現在宮裏的原因。


    白非墨立馬放出消息。


    豎日,太子祝之秦率軍圍皇城,意圖逼宮。


    “這個逆子!”皇上老態龍鍾,然而還有氣力斥罵,“竟然一刻也等不及!就要逼宮!”


    白非墨低眉順耳道,“皇上,這裏麵興許有什麽誤會也說不定呢。前幾日晉安郡主被皇上宣入宮,皇上還記得嗎?”


    皇帝隻是看了她一眼,便什麽都沒說。


    皇帝對祝虞的態度,是白非墨一直難以理解的。她原想著,祝虞會是老皇帝掣肘祝之秦的一個法寶。萬萬沒想到在這關鍵時刻,居然變成了皇帝的催命符。這樣也就罷了,皇帝居然還死不放手,除了做最後的威脅,白非墨隱隱感覺還有一層什麽東西在裏麵。


    皇帝是叫人傳了密令,宣首輔大人。


    白非墨心裏冷笑,這時候祝之秦已然把皇宮包圍起來,封於修如何進得來。然而還是她低估了皇帝,亦或是封於修。


    之間一刻鍾過後,封於修從暖閣後麵緩緩而出。


    他坐著輪椅,居然能在一刻鍾之內趕到皇宮。那麽隻能說這皇宮之內必有暗道直通昭陽府。


    “微臣前來救駕。”封於修坐在輪椅上行了一禮,這模樣頗有些滑稽。然而皇帝看也沒看,隻是道,“來了正好。明月不是想要這皇城麽?那麽給他便是了……”他扭頭一笑,露出可怖的麵容來,“你們兩個,護送我回地宮。”


    果然是有機關的。白非墨並沒有覺得驚訝,隻是稍稍有點訝異。她看了一眼封於修,後者麵色淡淡,顯然是絲毫沒有驚慌吃雞那個模樣。


    一群人慌慌忙忙收拾起來,白非墨知道自己無法推脫了。隻不過這場麵怎麽看怎麽搞笑,一個瘸腿的來救一個癱瘓在床的,再加上她這個本無心救場的女人,這仗局還如何收場。


    這次流宮逃竄隻帶了幾個武功高強的影衛,居然連一個後妃都沒有帶。當白非墨意識到皇帝連皇後都不準備帶走的時候,她有些涼薄地笑出聲。


    女人何苦為難女人,到頭來,良人可把你放在心尖上?自然是往日恩愛,今日緣消。


    太子軍若是攻過來,那麽皇後會如何?她不得而知,也不想去想這結果。


    地宮。


    白非墨走在這地宮之中,略有些熟悉。她皺起了眉頭,看向了身後的昭陽。他雖然沒有講話,但是隻那一眼,白非墨便可以斷定,這個地宮和先前那個地宮是相通的。


    在穿過了兩次岔道分合的地方,白非墨終於可以斷定,這就是地宮的一部分。臨風那時候給了一個地宮全貌圖,然而就沒有這個地方。想必這地方極為隱秘。


    果然,隻聽皇帝道,“就在這裏先歇歇罷。”白非墨看著他的模樣,心裏不禁覺得好笑。看他病入膏肓,馬上就要殯天的模樣,卻還要在這裏苦苦支撐,做什麽逃亡。


    難道在他眼裏,死在地宮這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會比死在龍床上好麽?


    彼時的她正在研究地形與出路,因為不曉得皇帝究竟要把她們帶到哪裏去,她得多多查探一下四方。


    “你過來。”皇帝招手,叫白非墨過去。皇帝蒼老的麵容蠕動,看著她,眼神裏微微有光,“她就沒有什麽話要跟我說麽?”


    這是第二次,皇帝問起了有關於白素素的事情。


    “沒有。”白非墨搖搖頭,臉色也不大好看,“沒有。”


    皇帝似乎十分失望的樣子,囁嚅了一聲,“好……”


    在這幽靜的帝宮之內,隻有皇帝逃亡大軍浩浩蕩蕩闖過去。


    也不知道玉樹臨風他們能不能找到那條進入地宮的通道。


    隊伍是在皇帝進一步咳嗽的時候停了下來的。隻聽一人道,“萬事俱備,隻欠東風了,陛下。”


    那人聲音縹緲,身形麵貌隱在麵具鬥篷之下。然而他伏身,給皇帝把了一下脈。皇帝點點頭。


    白非墨這時候才意識到不對來。


    皇上病危,身邊怎麽一個太醫也沒有!這些個影衛,她怎麽從來沒有見到過呢?


    緊接著,皇帝帶著虛弱的語氣,下令全速前進,到達終點。


    居然是白非墨以前和祝虞被鬥篷人抓的時候,遇見的那一個空曠的大圓廳!那空廳之中,那一個巨大的原型水池赫然在望!


    她不會記錯,她還記得當初就是在這個圓形的池台上,升起一座長方形的手術高台。就是在這裏,一個活人被放了血,他的血流淌了整個池台的溝壑之中。


    為什麽?究竟是發生了什麽?


    “陛下。”那人再一次道,“一切已經準備妥當了。”


    白非墨挪到封於修身邊,見他也是一臉凝重的樣子,頗有些奇怪,“你說皇上這是要做什麽?”


    隻看封於修緊皺的眉頭,就知道他也不明白了。他搖搖頭,神色凝重。


    “接下來可能要見血了。”白非墨小聲道,“就在那個台子上,我親眼見到的。不知道皇帝跟鬥篷人他們有什麽關係。”


    封於修嘴巴緊抿,然而聽完了白非墨的話,他卻忽然放鬆了眉頭,露出大吃一驚的神色,“祝虞?!”


    話音未落,從那邊分合的岔道上,幾個帶著麵具的皇家影衛,架著一個人走了出來,正是祝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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