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張重是準備再在那兒帶著芃芃看一會,不過中間出了這麽一個小插曲,太過吸引別人的注意力,為了防止後續再發生什麽事情,他就領著家人走了。


    離去的路上,宋翔還笑著調侃他,“你可真是高風亮節,有錢都不收啊。”


    張重把剛才何如初給他的硬幣掏出來,笑道,“這不是錢麽?”


    胡慧芳看到那一塊錢,說道,“這一塊錢你可要好好保存,意義可不同。芃芃在學畫畫,說不定以後還能求到人家。”


    確實啊,雖然母親說得比較露骨,但是現實就是如此。張重雖然沒有往這方麵去想,但是也是存了跟何如初結交的想法。


    “奶奶,我不學那種畫呢,我要學許老師畫的那種畫。”芃芃忽然說道。


    胡慧芳被她氣笑了,“你可知道多少人求著要去跟人家學畫畫,你倒好,還不願意了。”


    “我就是不想學那種畫嘛。”芃芃嘟著嘴說道。


    “這丫頭,不知道好歹。”胡慧芳無奈地歎了口氣。


    張重倒是無所謂,芃芃喜歡什麽就學什麽唄。再說了,人總是會變的。


    她年紀還小,指望她參透國畫的精髓也不現實。像她這個年紀,肯定是色彩更加鮮明的油畫要吸引她多點。


    等她再長大點,說不定又會喜歡上國畫,這都是說不準的事情。對於這些,張重一直抱著順其自然的心態。


    又在商場裏麵逛了一會兒,也快到吃晚飯的時候,一行人就往九號餐廳趕去。


    ……


    何如初急匆匆地跟張重他們告別,是因為他現在有很多感悟,急需在紙上體現出來。


    商場臨時開辟出來的一個工作間,地上散落著很多幅雄雞圖,都是他剛剛畫的。


    被扔在地上,並不代表這些畫畫得不好,隻不過何如初畫畫向來如此罷了。他總是會畫很多幅,然後把最中意的那一幅挑出來,其他的全部放到一邊,不再拿出來看。


    包括他在家裏堆的那些稿子,從被創作出來之後,就一直塵封。


    何如初有時候會想要把這些稿子都燒掉,但是想來想去還是沒有舍得,畢竟這些稿子代表了他的過去。


    人生太短暫了,他感覺自己才畫了沒多久就已經垂垂老矣。在這短暫的一生之中,過去就顯得尤為讓人緬懷。


    他有時候在想,假如人能夠一直活下去,那麽某一段的過去似乎也就顯得沒有那麽重要了。


    不知道畫了多久,何如初終於停下來了手中的筆。


    他沒有急著去看自己剛才畫的這些畫,而是慢條斯理地給自己倒上一杯水,然後坐在椅子上,發呆。


    這也是他的習慣,總是在創作之後發一會兒呆,盡量把自己放空。


    過了一會兒,他掏出手機,想要看看時間,卻發現了好幾條未接來電。


    是他的好朋友,也是國畫圈的泰山北鬥方可音。


    聽名字,像一位女士,不過方可音本人卻是一個五大三粗的北方漢子。


    常年留著濃密的絡腮胡子,幾乎每一天都會喝幾兩白酒,要是跟他當麵說話,要隨時做好被酒氣熏到的準備。


    何如初最擅長畫雄雞,而方可音這是山水畫的專家。


    連續來了好幾個電話,也不知道這家夥有什麽事情,何如初回了個電話過去。


    電話接通,何如初笑道,“方兄,連續致電幾次,是有什麽要事麽?”


    打了幾通電話沒接,方可音倒是也不惱,畢竟幹他們這一行的,幾個小時伏在案上都是常事。


    “談不上什麽要事,我就想問問你怎麽跟張重認識的?”方可音爽朗的聲音響起。


    何如初眉頭一揚,“你怎麽知道的?”


    “看新聞知道的,我在網上看到了你的那幅畫,這事還鬧得挺熱鬧,畢竟你們兩個不是一個圈子的,忽然合作,確實挺吸引人注意。”


    看新聞……何如初大概知道是怎麽回事了。畫展的時候,有不少遊客,應該是有人注意到了,拍了照片。


    “嗯,確實有這事,我也是今天湊巧碰到張重,事情是這樣的……”


    何如初大概地把今天畫展上的情況說了一遍。


    聽完之後,方可音感慨道,“這可真是緣分了。”


    “是啊,我也沒想,別的不說,之前在江陽遇到,這次又能遇到,本身就是一種緣分了。”何如初也有些感慨。


    方可音笑道,“你們這一元潤筆費也算得上是一段佳話啊。”


    “張重這個人懷瑾握瑜,非常有風度,說實話,在不知道他是張重的時候,我就對他生了愛惜之情,現在想來還有些慚愧,人家享譽全球的大作家,何須我去愛惜。”何如初搖頭笑道。


    “如初兄,現在網上都在好奇你們的合作是怎麽回事,你這個當事人不現身說法,給大家交代一下?”


    何如初想了一會兒,點頭道,“確實要說,也算是對張重的感謝了。”


    掛了方可音的電話,何如初把地上的稿子都收了收,然後帶著稿子回了家。


    回到家之後,他就寫了一篇敘述文章,把今天遇到張重的事情講述了一遍。


    寫完之後,他又把紙上的字一個一個地敲在了電腦上。


    雖然何如初是個畫家,但是說故事的能力比那些小說家卻一點都不遜色。


    原本隻是有些奇妙的緣分,被他寫得神乎其神。


    “當我聽到那句‘雄雞一聲天下白’的時候,仿佛看到我畫的雄雞抬起了頭顱,耳邊響起了長鳴聲……”


    在文章中,他將自己如何遇到張重,然後張重隻收一元錢潤筆費的事情統統說了。


    網友們原本還在猜測,忽然看到這篇文章,頓時炸得更厲害了。


    【我怎麽感覺像是在看電影呢?現實中真的有這樣的事情?】


    【緣分啊緣分,話說就算是有緣分,也要有才華才行,不然怎麽碰撞出這樣的火花?】


    【我現在就想問,何老這幅畫到底賣不賣?】


    【我就不問了,因為我知道買不起。想問問張重大大,能不能把那一塊錢展示一下。】


    【問題來了,這算是張重的字上麵畫了一幅插圖,還算是何老的畫上多了張重的題跋?】


    【咳咳,確實這首詩有點喧賓奪主了啊。】


    【我出一百萬,如果不夠我可以繼續加,如果夠了,那就當我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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