竺兀骨敗了一陣之後是異常憤怒,隻見大帳內滿地狼藉,顯然是被打翻在地的。


    這時候狼皇竺兀術帶著軍師突闕平緩步走近帳內,見兄長駕臨,竺兀骨也是整理好衣著,手按在心口上,彎腰鞠躬。


    “見過兄長,天狼庇佑的皇者。”竺兀骨用狼族特有的問候語言向自己的兄長。


    狼皇擺了擺手,“我的兄弟,大漠燃燒的狼煙。”兩人手挽手坐了下來。


    “兄長,軍師,這楊家父子著實可恨,我狼族好男兒均是倒在他們手裏,這仇我們非報不可。”竺兀骨拍打著大腿,嘴角微微顫動。


    “狼王不要心急,明日狼皇決心親帥大軍與楊繼業沙場對決,到時候還要靠狼王你衝鋒陷陣呢。”突闕平直接告訴了竺兀骨關於明日戰事的事情,聽的竺兀骨大為意動。


    “兄長放心,我以青狼大神的名號發誓,我竺兀骨一定要楊繼業血債血償。”


    “不必如此,明天你我兄弟將這青狼旗插上這葬龍關。”竺兀術似乎頗為自信,隻是不知道信心來自何處。


    葬龍關守住了夜襲的狼族,城上守軍自然是萬分高興,楊繼業也一掃往日的冷漠和嚴厲,在城樓裏麵設下一頓簡單的宴席招待寧安。


    “小寧啊,老夫昨日初見多有冒犯,還望小友不要見怪。”楊繼業的姿態忽然放的很低,寧安卻是萬萬受不起的,趕緊起身勸解。


    “楊公千萬別這樣,大戰將起,楊公未雨綢繆,料敵先機,豈是寧安所能比的,還請楊公不要怪我冒昧打擾之罪。”


    楊繼業撫摸著胡須,微笑不語,隻是招呼著大家用菜用飯,適量飲酒。


    楊定遠在換過班,給城上守軍將士送過飯菜後,也是來到城樓裏麵,見裏麵談笑正歡,也是加入了其中。


    楊定遠端著酒杯,看著寧安,“寧兄,你我二人需喝一杯,若不是寧兄昨晚的幫助,我葬龍關不知道要多犧牲多少將士,我代他們謝寧兄大恩。”


    說完之後楊定遠一飲而盡,寧安也幹掉杯中烈酒,這軍中的酒也是這火辣的玩意,不同於其他地方的綿柔。


    “楊兄真的客氣了,大丈夫沙場上保家衛國理所當然,寧某也敬佩各位的抉擇。”


    酒菜下腹多時,眾人吃的均有些懈怠,正當此時眾人談天說地聊的盡興的時候,旁邊添酒的士兵突然暴起,手中多了一把匕首,直刺楊繼業。


    正當眾人來不及反應時,楊老將軍反應出奇的快,一把甩起吃飯的案幾,刀光一閃而過,案幾整齊的被劃成兩半。


    刺客並未停下腳步,蹬步而起,準備在這裏結果了葬龍關的頭腦支柱,楊定遠拔出寶劍起身而上,隻是稍微慢了一些,刺客輕功高超,楊繼業年歲已高,自然是應對吃力。


    寧安的刀並未在身旁,隻能憑著真氣運轉,一拳震蕩而出,打偏了刺客的落點,楊繼業幸而無事。


    刺客見事不可為,一連在空中翻騰多次,直接跳出了眾人的包圍圈,隻是此時侍衛均已趕到,將刺客團團圍住。


    楊定遠大喝一聲,挺劍而上,心知刺客必是死士,多說無益,直接斬首。


    刺客功夫倒是沒有楊定遠高,隻是輕功較好,幾個回合之後就被楊定遠抓住破綻一劍刺入腹部,隻是這刺客尤為堅韌,臨死時甩出的匕首直接劃破了楊定遠的手臂。


    旁邊的人驚呼道:“小心有毒。”楊定遠直接按住傷口擠出了毒血。


    好在是救治及時,在軍隊醫師的處理下,這點毒素還殺不死楊定遠,隻是不曾想這一疏忽差的要了自己的命,楊定遠也是鐵青著臉。


    一場宴會因為刺客的緣故添上了幾分血色,習慣於被刺殺的楊繼業依舊去忙碌著葬龍關的大小事情,就像沒有發生過刺殺一樣。


    第二日戰鼓擂響,隻見狼皇竺兀術的大軍團團集結,兵臨城下。狼王竺兀骨作為掠陣先鋒引兵在前,手上的骨刀是狼族勇者的傳承,不多得的神器。


    狼族大軍城下叫陣,狼族的祭祀塗著雞血帶著五彩羽毛,跳著祭祀狼神的戰舞,整個葬龍關的守軍都是嚴陣以待,絲毫不敢放鬆。


    隻聽見竺兀骨在城下叫陣,“楊家父子聽著,我狼族素有陣前較量的習慣,若是爾等勝了我,我竺兀骨性命給你,若是本身不濟死了,就怪不得我了,怎樣敢不敢應戰。”


    見城上無人回答,城下一片叫喊聲,起哄聲,竺兀骨依舊叫喊到:“怎麽?怕了不是,那就乖乖獻關投降,饒你們不死。”


    城下叫陣不斷,辱罵聲也越來越重,楊繼業依舊沒有反應,任憑對麵叫喊。


    隻是城上守將多有不忿,紛紛請戰上陣,斬殺竺兀骨,隻是楊繼業依舊不肯,楊定遠忍無可忍提著銀槍直接跪在楊繼業麵前。


    “父親,我等沙場之人,平日最恨的就是喪權辱國之舉,今日若不挫一挫這狼族銳氣,豈不是欺我大乾無人。”


    楊繼業仔細思考了一番,點頭應允,楊定遠也是直接披上銀甲,騎著心愛的戰馬白霜,踏陣而入。


    城下叫罵之聲不斷,隻聽見城上戰鼓雷鳴,鼓點敲擊在人心上,隻見一白馬將軍手提銀槍,身披亮銀甲奔馳而來。


    “竺兀骨,吾乃楊定遠是也,特來會你。”楊定遠長槍一戳,立馬在前。


    “哈哈哈,楊家小子,還算你有些膽色,我這就前來會你。”還未等竺兀骨縱馬前去,副將來賀爾攔住了他。


    “狼王稍待,不如讓我前去試探一二,怎需要狼王親自前去。”


    見有人主動請求出戰,竺兀骨也覺得需要有人試探一下,點頭同意,準許來賀爾出戰。


    隻見來賀爾提著狼牙棒,裸露著上身,掛著胸甲策馬奔騰,“楊家小兒,何須狼王動手,你這大漠上的水鵝,讓我來會會你。”


    來賀爾說完後,狼族裏麵發出諸多嗤笑聲,似乎在嘲諷楊定遠,楊定遠老神在在的立住馬匹,也不主動迎戰,隻等著來賀爾上前。


    狼牙棒攜卷著千鈞之力直掃楊定遠,楊定遠向後傾倒躲過一擊後,直接用長槍作支撐,離開馬背,長槍撐起楊定遠,一腳踹在來賀爾的胸上,來賀爾舊力剛過,新力未生,一腳被踹下馬背。


    楊定遠見此機會,提起長槍,槍尖萬點寒芒閃過,這一槍直接刺死了來賀爾,這人當真是好不中用。


    見楊定遠一戰得勝,戰鼓更響,城上的歡呼聲更加大,竺兀骨氣的是臉色發白,直接拍馬而上。


    “小崽子,我來會你。”竺兀骨催動戰馬,手持骨刀,骨刀碰撞上銀槍之後,真氣碰撞,兵器乒乓作響,打的難舍難分。


    楊定遠槍法精湛,刺挑抹突樣樣精通,槍尖如出水蛟龍直奔竺兀骨,竺兀骨刀鋒回轉,劈擋開這銀槍鋒芒的傾瀉,三十回合兩人難分高下。


    竺兀骨刀勢沉穩勁大,每一擊打在楊定遠的槍上,都對楊定遠的手臂產生影響,手臂上的傷口開始影響到楊定遠的發揮,長槍槍勢停滯,被竺兀骨一刀震開。


    竺兀骨見此良機,準備斬落這大乾將星,骨刀的氣罡刀風直接要砸在楊定遠的身上。


    遠處一柄長刀甩過,打在骨刀上麵,竺兀骨也不得不退後七步,泠泉再度回旋,被寧安真氣牽引,刀光旋轉不定,刀氣縱橫,寧安帶著泠泉直接撞向竺兀骨。


    若是丹陽子看見寧安這一招,就會覺得與自己的道劍有幾分相像,泠泉繞著寧安旋轉,不停變換位置擊打在竺兀骨身上,竺兀骨應付起來尤為艱難。


    寧安又一把接過泠泉,一刀震退了竺兀骨,“咳,閣下好武功,敢問是中原哪裏的俠士。”


    “東郡寧安。”


    “此名倒是聞所未聞,不過閣下是不是要較量一番呢。”麵對寧安的強烈攻勢,狼王戰意燃起,大漠狼族的血性是被激發出來了。


    骨刀劃過空中,竺兀骨提刀劈向寧安,寧安橫斬一招,帶著真氣的“橫斬攔腰”砰然炸響,戰場上塵土飛揚,借著風沙的飄蕩,竺兀骨輕功施展,躍起時旋轉身體,借力使出更為驚人的刀招。


    狼族戰士的嗜血本能似乎在竺兀骨體內炸響,大漠上的蒼狼如今麵對的是心中隻有一刀的刀客。


    骨刀碰觸在泠泉上發出難聽的響聲,兩強相爭不肯多讓,幾招過後寧安衣袍破爛,竺兀骨鮮血淋漓。


    “哈哈哈痛快,我竺兀骨絕不認輸,再來。”


    寧安也不多言語,再來一招便是驚天動地的殺招,風掃過黃沙滿地的修羅戰場,借著風勢早已明悟在心中的“掃字訣”行雲流水般流暢的使出。


    另一邊,“蒼狼嘯月”也忍了許久,骨刀如同一輪彎月,竺兀骨似蒼狼暴起,對上寧安的“破鋒八式”。


    泠泉刀使“力掃千鈞”,觸碰在竺兀骨的刀上,骨刀崩碎,泠泉劃過身前,竺兀骨無再戰之力,倒地而亡。


    見此情景楊繼業立刻下令出兵,狼族氣勢頹廢,竟然是被殺得丟盔棄甲,狼皇竺兀術震怒之餘卻是無能為力,搶過屍首後調頭就跑。


    硝煙彌漫,戰火燃燒在葬龍關外,血染的黃沙上不止染著多少家國事情,寧安騎著馬立在城門下。


    “送君千裏終須一別,寧兄此番多虧了你了。”楊定遠端起一杯酒敬給寧安。


    寧安大口飲罷,“楊兄任重道遠,還望保重,此行不容耽擱,我這就上路。”


    寧安騎著馬踏過血染的沙場,直奔向昆侖山上。


    “事情結束後記得來葬龍關一敘。”耳後的聲音漸漸模糊,消失在風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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