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寂靜,隻是這城外一戶人家裏麵卻是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屋主人是一家三口,女兒不過八歲。


    此時的院子裏麵有兩名蒙麵人已經是悄然接近。


    “待會你我兩人一左一右進去,目標就是女童,若是有了動靜...”說著這名殺手比劃了一個抹脖子的動作,另一名蒙麵人點了點頭表示知曉。


    兩人悄悄打開房門,躡手躡腳的走了進去,隻是這鄉下農夫睡的不死,覺輕易擾,竟然是聽到了這腳步聲。


    農家漢子還以為是賊,手裏拿起旁邊的柴刀,悄悄的起身準備給兩個蒙麵人來上一刀。


    農夫輕聲喊道:“孩他娘快起來,有強盜。”


    這一聲驚醒農婦,卻也是驚到了兩名蒙麵人,兩人見事情敗露眼睛露出凶光,一腳踢開房門。


    “啊,救命啊!”一聲呼救響起,隻不過周圍鄰居卻是聽不到的。


    兩名蒙麵人手持利刃,對著夫妻二人心窩就是一刀,又是打暈了小女孩,趁著夜色逃走了。


    這一幕在東平城城裏的貧民坊和城外的村鎮裏同時上演,一夜之間是有十戶人家罹難。


    第二日整個東平城又是一陣流言蜚語,令郡守夏侯衍頗為震怒,最讓發寒的便是這幾戶人家毫無關聯,唯有女兒全部失蹤了。


    現在是滿東平城的人都在討論此事,捕快們分成了好幾隊進駐到不同的案發地點,除了地上的三兩具屍體,便隻有一片狼藉的現場了。


    東平城總捕頭徐寬檢查完了城北這處民宅後深吸了一口氣,帶著屍體回東郡郡守府複命。


    “啟稟郡守,經仵作查驗傷口之後均得出結論是一刀致命,可見這是一夥武林人士所為。”


    夏侯衍聽了是極其不耐煩的說道:“我不要你結論,這東平城不能亂,挖地三次也要把凶手找出來。”


    徐寬忙回答道:“郡守大人息怒,此事或許涉及城中大戶,也隻有這些豪強地主才能培養出如此人才。”


    夏侯衍聽了之後緩緩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若是貿然搜查這些大戶說不準會引起更大的騷動。”


    徐寬忙答道:“正是如此,此時也不能與這些大戶輕易交惡,不如交給武安司如何?”


    “武安司?恩,這些人身手不凡不是我等可以應付的,案件發往武安司,郡守府不再受理。”


    徐寬接過文書後大聲喊道:“大人英明,下官這就送去武安司。”


    ……


    “不是我說,這案子憑什麽要給咱們,兩天內結案,不是以為我等是京城名捕吧。”劉山此時滿腹的牢騷無處發泄。


    寧安開口說道:“好了,此事說不定與我們昨天遇刺有些幹係,既然郡守府不行,那便靠咱們來解決。”


    劉山依舊有忿忿不平之意:“這功勞都給了他們,幹活的卻是咱們,這麽多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寧安搖了搖頭道:“此事不急,必有馬腳露出,我們現去了解一下案情再做分析不遲。”


    寧安與劉山一路來到了戶籍司,抽調了三個月內的賣身契約買賣。


    “阿寧你看這個幹嘛,這大戶人家買丫鬟的東西你也看。”


    寧安回應道:“我是想看看最近有沒有那個人家大肆買賣丫鬟,要知道這仆役下人用的越久越好,買的太勤必有蹊蹺。”


    寧安翻閱了一陣後合住了卷宗,提著刀便趕往下一處地方。


    “喂阿寧,你剛才看那卷宗都有什麽線索啊。”


    寧安搖了搖頭道:“並無什麽線索,這些大戶做事謹慎小心,生怕留下禍患。”


    劉山回道:“我覺得這些大戶買個丫鬟也沒必要殺人全家吧,看起來倒像是窮凶極惡走投無路的人幹的。”


    “走去巡捕司看看就知道了。”


    巡捕司裏捕頭徐寬坐在凳子上看著寧安與劉山兩人似乎有些生氣,緩緩說道:“兩位大人不去查案子,來我這查什麽拐賣案,這是要搶徐某的活計嗎?”


    寧安微微拱手道:“並非如此,寧某此來是想尋找些證據,還請徐捕頭行個方便。”


    見寧安語氣客氣也並沒有其他意思,徐寬笑了笑,“哎呦看您說的,來人呐帶二位大人去看一下最近三月的拐賣案件,好生伺候著。”


    說完徐寬嘿嘿一笑又是不知道去了哪裏。


    巡捕司的官吏很快就拿來了案件卷宗,這幾個月倒是真的丟了不少孩子,隻不過大家均是覺得是春耕繁忙導致的,也並未深思。


    “四月丟失孩童二十,女童十五個,不滿十歲的十一人。”當寧安看到此處是瞳孔微縮,似乎抓到了事情脈絡。


    隻見寧安衝著站在外麵的劉山喊道:“走了小山,去這幾戶人家問一問。”


    …


    城東的一處莊園裏麵,這裏被稱為莊園當真是實至名歸,占地頗大且錯綜複雜,幾輛載滿東西的馬車在裏麵緩緩行駛著,正要送東西去往莊園深處。


    馬車裏麵嗚咽的聲音不斷,竟是一群被綁縛手腳的女童,像是貨物一般被隨意扔在馬車上。


    阿紅瞪著自己靈動的大眼睛,她知道自己是被綁架了。看著周圍的女童均是閉目不醒,想來是被下了蒙汗藥還沒有醒來,顛簸的跡象表明她們是在一處馬車之上。


    阿紅是前幾日被人販子拐賣到東郡的,從小便是自己一人長大,自然較其他人懂得這許多江湖齷齪凶險的事情,隻不過這次卻是著了道。


    借著手臂的纖細,阿紅利用靈巧的手指解開了打著結的繩子,對於從小就是偷盜乞討的她來說,死結都沒什麽。


    阿紅透過縫隙看向外麵見自己坐在最後一輛馬車上麵,也沒有過多猶豫,扒開馬車棚的縫隙,使勁的擠了出去。


    阿紅在地上軲轆了幾圈方才穩住身體,抬頭一見卻是偌大的一片樹林,隱約可見遠處的圍牆,阿紅想也不想徑直向外跑去。


    且說寧安帶著劉山轉遍了這十戶人家均是驗證了寧安心中所想,這幾戶人家的女兒都是不滿十歲的女童。


    寧安對劉山說道:“小山現在我已經大概有線索了。”


    劉山開口問道:“什麽?阿寧你知道這是怎麽回事了?”


    寧安點頭說道:“看來東郡城裏麵確實有人暗中去羅刹幫買賣女童,隻可惜被我攪黃了,昨日的刺客就是最好的證據。”


    劉山嘖嘖點頭道:“隻不過我們如何尋得這罪魁禍首呢。”


    寧安掏出了一份東平城地圖,上麵標注了諸多地點,寧安解釋道:“這是三個月內城中女童丟失的地點,城西最多,城南城北次之。”


    劉山見此忙是說道:“如此我們便去請搜城西大戶。”


    寧安搖了搖頭道:“不,我們去城東搜。”


    “什麽?這女童都在城西丟的啊,城東倒是沒有丟失。”


    寧安笑道:“就是因為城東沒丟過孩子才可疑,而且城東可以有個地方能容納這諸多孩童。”


    “你是說程家?”


    寧安一臉自信的說道:“沒錯就是這半城東的程家。”


    武安司內,諸葛萬裏似乎有些為難的踱步。


    “寧安,你說女童丟失與程家有關,可有什麽確鑿的證據?”


    寧安拱手回答道:“此時並無關鍵證據,隻不過是有些懷疑照例搜查罷了。”


    諸葛司丞搖頭說道:“沒有證據如何搜查,即便是武安司也不能不顧這些大戶的麵子,有證據時候自然可以搜查。”


    劉山不由爭辯道:“司丞,如此放任,今晚不知道要多死幾戶人家,人命關天之事為何搜不得。”


    諸葛萬裏依舊搖頭道:“我意已決,你們退下吧,不得生出事端。”


    無奈之下兩人隻好離開武安司,趁著尚未天黑接著去搜尋一番,希望能找到關鍵證據。


    阿紅從程家高牆上翻下,牆上的鐵尖劃破了阿紅的手臂,隻是為了活命不得不忍著疼痛跑出來,好在在裏麵沒有發現阿紅的蹤跡。


    但是阿紅一路奔逃卻又是被在街上的程家鷹犬發現,此時抓人尚不理智,於是便緊隨在阿紅後麵,等待著人少時候在抓住阿紅。


    阿紅問清了郡守府的路後,一路奔逃,後麵的人也是緊追不舍,警覺的阿紅早已經發現了跟蹤的人,因此跑的更賣力些。


    身上的傷口火辣辣的疼痛,難以擺脫的恐懼也在襲來,阿紅隻求能跑到郡守府,期待能夠被解救出去。


    郡守府門前空無一人,隻有兩名侍衛站在外麵,程家的人見此時便是抓捕良機,快步追上阿紅一把抓住了她。


    阿紅拚命的掙紮著,對著郡守府的守衛大喊:“大人救命啊有人要抓我。”


    聽到聲音兩名守衛也是朝這邊看來,大聲喝道:“何人敢在郡守府前行凶。”


    程家的人是立刻報出了名號:“在下是程府的人,這是我家剛買的丫鬟,打破了家裏的寶貝意圖逃跑,我來抓她回去,還望大人包涵。”


    兩名守衛一聽是城東程家也是笑了一聲,“如此請便,隻不過要快點動作,輕柔一點。”


    程家人見守衛不理,也是加快了幾分動作,綁住了阿紅,阿紅此時已經是心生絕望,放棄了抵抗。


    正當程家人把阿紅套進麻袋準備扛走的時候,一把刀架在了此人的脖子上麵。


    “誰...誰啊,我乃程家仆人,也敢對我動手。”


    聲音冷冷傳來:“不錯,動的就是你們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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