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完全打破了敖青的觀念,打破了他對這個世界的理解,對修行之道的理解。


    他甚至有那麽一瞬間忽然在後悔,如果自己沒有輪回萬年,那麽自己豈不是也能達到那個境界?得到一件梅友德所說的道器?


    何為道器?


    這種寶物究竟有多強?


    天道產物?


    饒是如他這樣的存在也不禁有些神往。


    “我告訴你們這些,隻是因為我想讓你們知道,哪怕此時此刻的文千陽隻是渡劫期,但他卻掌握了前世的記憶傳承,而且......”梅友德看了眼敖青:“而且他也和你一樣,在飛升之前便掌握了一種規則力量,最重要的是,他手中有一件道器。”


    說著,梅友德微微側過身,看向白蛇:“我之前有跟你提過,我之所以一直以來都抓不住雲衣,就算找到他也能被他成功逃跑,就是因為他手中的那件道器玉簡,所以,想要對付雲衣,並不簡單。”


    “雲衣?是文千陽這一世的姓名?”敖青問。


    “嗯,他和你一樣,這一世都是妖獸,是一條魚妖,而起還是蘇兒的師弟。”梅友德道。


    敖青一怔,不由愕然。


    他很嚴肅的看了眼梅蘇兒,心中有些莫名吃驚。


    “既然你屢次因為他手中的道器從而讓他逃脫,那你為什麽沒有能力抓住他或者殺死他?你手中不是也有一件道器嗎?”敖青問。


    梅友德哀歎一聲:“和先天至寶一樣,每一件寶物都有他們的作用,雲衣能從我手中逃走,便隻能說明他手中的道器擁有控製我的能力,而我手中的道器卻不具備這樣的能力,甚至有些雞肋。”


    “雞肋?”敖青不可置信道。


    他完全不明白梅友德這句話的意思,就連先天至寶都不存在雞肋的說法,你一件道器居然還雞肋?


    “是啊,雞肋,你們根本不了解這樣的寶物。”梅友德說。


    敖青知道,他不可能將他的道器拿出來讓自己研究,哪怕自己二人的關係很好,所以敖青不再多問。


    梅友德又說了:“既然來了,我們三人便想一個辦法,要麽進入冥界,要麽等待雲衣出現,然後聯手殺之。”


    敖青越聽越糊塗。


    糊塗並不是因為他不理解梅友德的意思,而是他不理解,梅友德為什麽要帶上梅蘇兒?


    ......


    ......


    在敖青獲得自己記憶和傳承的那一刻,他便認為,梅蘇兒這條白蛇在這些年中所做的一切都令他相當吃驚,更是驚豔。


    他甚至在想,梅蘇兒這樣的修行之道居然和梅友德極為相似,他們都在專注於功德的獲取。


    梅蘇兒更是一個很特別的人。


    他深知,如果不是因為梅蘇兒,恐怕這一世的自己真的會死,會死在那個老道的鎖鏈法器之下,會死在王布婉父親的柴刀之下。


    不僅於此,梅蘇兒還曾救下過自己這一世的母親,和還在龍蛋中的自己。


    但就是因為梅蘇兒,因為自己這一世的師父,他屢次活了下來。


    這絕非偶然,或許是定數,或許是天意,又或許是自己命不該絕。


    所以,哪怕敖青已經不再是敖青,再一次成為了皓月,成為了青仙宗的老天尊,他依舊在感恩於梅蘇兒,甚至從來沒有出現過,因為自己的身份出現變化,所以他不會去認梅蘇兒為師父的想法。


    輩分不算什麽,麵子也是扯淡,敖青,不!皓月就是這樣的一個人。


    也正是因此,敖青和梅友德談話並未刻意去避開梅蘇兒。


    可梅蘇兒也在這裏,而且看樣子,梅友德相當重視她,這場和文千陽的戰鬥中她似乎也是必不可少的一個重要因素,這便讓敖青看不清梅蘇兒了,他甚至在懷疑,這梅蘇兒和梅友德是什麽關係?


    兩個人都姓梅,難道,是梅友德和哪條蛇妖的私生女?


    所以,梅蘇兒得到了梅友德的真傳?她也有自己未曾發現的逆天手段?


    關於梅蘇兒,在他去到皓月峰之後,便開始收集有關於梅蘇兒的所有信息情報,他很好奇,也很想了解梅蘇兒。


    而敖青也在江木郎和卓月那裏知道了許多梅蘇兒的事跡,以及江木郎和梅蘇兒的故事。


    這不禁讓他大吃一驚。


    梅蘇兒這條蛇妖居然在煉氣期就經曆了化形雷劫!


    她居然在那個時候就化形了!


    這是聞所未聞的奇聞,從他那個時代之前,一直到現在都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情。


    之後,他又得知了許多梅蘇兒的事,於是,敖青開始認真起來,開始正視起了自己的這位師父。


    可即便梅蘇兒真的很不凡,即便她擁有越級殺人的手段,但麵對文千陽,她恐怕還不夠看,如此,梅友德又為何對她這般信心十足?


    想到這裏,敖青江木郎從白蛇身上移開,看向梅友德:“蘇兒為什麽也在這裏?”


    他很直接的道了聲‘蘇兒’,並沒有說‘師父為什麽會在這裏’。


    語氣很親切,顯得很自然。


    雖然梅蘇兒是他這一世的師父,但在皓月的眼中,梅蘇兒卻是一個經理了無數坎坷和委屈的可憐人,他有些心疼梅蘇兒,所以便毫無顧慮的道了聲‘蘇兒’。


    梅友德聞言一愣,然後笑了。


    梅蘇兒一動不動的立在那裏,不知道在想些什麽,也無法從那張蛇臉上看出任何情緒和表情。


    “因為她會是這場戰鬥中的關鍵,沒有蘇兒,雖然我們不會死,但我們會失敗,雲衣會得逞。”梅友德笑著說,這是一個意味深長的笑,是一個隻有他自己才懂得其意笑。


    敖青沒有追問,也沒有反駁,他再一次看向梅蘇兒,然後沉默了很長時間。


    梅友德也不再說話,一時間,這片被禁製籠罩的浮島之上變得無比安靜,但卻不壓抑,甚至很和諧,很自然。


    直到日上三竿,這片本就不怎麽寒冷的海麵變得更加溫暖,柔和的陽光穿透禁製直射下來,照在三人的身上,很是舒適。


    敖青也在這時動了。


    他輕輕邁步,來到白蛇身前半長之外站定。


    他極為認真的看著白蛇的眼睛,漏出了一個微笑,是一個很可愛的微笑,仿佛曾經的敖青又出現了。


    然後。


    他微微起手,行了一禮。


    “師父。”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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