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我亮出了“風油精”這靈丹妙藥,乙兒時不時以頭疼為由向我借去。後來,我才知道原來這裏的人對“風油精”的氣味很是喜歡,他們覺得這簡直就是神物,一滴便可令人提神醒腦。


    這小瓶子裝有的滿滿三毫升液體再回到我手裏時已經快要見底了。


    “小主,風油精快用盡了,還有麽?”乙兒又來討要。


    “方才你自己不說已經用盡了麽,我何來再有呢?”


    “這……”乙兒表現的無奈又失落。


    瞧乙兒被耍的樣子倒給這閑荒日子增添絲絲風趣。


    我偷笑著,這東西留著也沒什麽大作用,她們當寶貝,便贈與去好了,我轉身去梳妝台前拿小瓶子。


    “郡主,拓跋大人來了。”來人在房門外通報道。


    拓跋文泓?那拓跋仕也來了吧。


    我稍作整理,走出去,拓跋文泓坐在側椅上,卻不見有拓跋仕的人影。


    “尹……”拓跋文泓似乎想到說錯了話,立馬停下。


    “你們先行退下吧!”乙兒對著旁廳裏打掃的侍女們命令道。


    “是!”侍女們三三兩兩依次退出去。


    “尹姑娘,涼公已經吩咐下去,明日便派人將你送回南涼。”拓跋文泓說道。


    想來,這事應該是拓跋仕那天告知了拓跋文泓。


    “這麽快便安排好了?”我居然還有些留戀。


    “如何?這對姑娘來說是好事啊。”拓跋文泓疑惑我的回答。


    好歸好,可是……


    “那你們呢?會一同返回嗎?”我想到自己可是跟拓跋文泓他們一夥前來的。


    “自是不能。”


    “為何?”


    “大戰在即,我們是涼公手裏的籌碼,就算西平王不願相助,但也會礙於家族身份,不得已而為之。”拓跋文泓話說的毫無漣漪,一如他的常態。


    所以說,盡管伏皎家父有恩於涼公,但在南涼仍是罪臣,而伏皎原就是獻禮來的,涼公未必放至眼裏,不然哪來如此順利。


    “不過且放心,元仕得批準會護送姑娘一段路。”


    “如此一說,今日怎麽節下孤身前來?拓跋仕大人呢?”我裝作一開始並未發覺拓跋仕不在場。


    “一日染上風寒,還未痊愈,我便令他好生修養一段時日。”


    “可是那日雨後?”


    “好像是,姑娘如何得知的?”


    “額……乙兒那日也受寒了,所以估摸著拓跋仕大人亦是。”


    “那日風大雨涼,著實易感疾。”


    “乙兒,可好些了?”拓跋文泓問道。


    “嗯,多謝節下關心。”乙兒柔柔軟軟地說。


    拓跋仕要不是替我擋了雨應該也不至於這樣吧。我心裏難平過意。


    “尹姑娘,今日就準備準備行李罷,我先告辭了。”聽到拓跋文泓的聲音,我才抽回神。


    次日,乙兒替我拿包著行李。


    紅梁翹簷,在光照下鮮亮明豔,壇中花開,園中草嫩,空氣中帶著清香。可惜了這庭院裏開得甚好的花沒辦法帶走。


    我踏出門臨陽宮,回首看了一眼梁上的匾額,眼裏留有不舍。或許是在這王宮生活安安穩穩,沒有看到所謂的勾心鬥角,也沒有經曆那些不堪。


    沒走兩步,也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刻意,王後洋洋灑灑的向我走來。


    “見過王後!”


    “免禮。”


    “這個與你了。”王後將胡楊木梳遞給我。


    我差點都忘了這個,最初冒著風險會答應進宮不就是因為這把梳子麽。


    “王後,此為何意?”我驚愕在原地,但也不敢有所大反應。


    “既是涼公贈與出去,何來再討回的道理?”王後大氣的說道。


    “可這不是王後最中意的物件麽?”


    “一把梳子而已,不足為意。”


    我將梳子接過手,怎麽這西涼王族這麽平易近人?實在讓我感覺不現實。


    事情結束,王後徑直背向我而去。


    快到大殿前的城門口,便能遙遙看見拓跋仕駕馬在馬車旁等候。一如既往的冷麵和少言寡語,我想上前詢問他受涼的情況,可看這樣便打了退堂鼓。


    上了馬車,隨著馬夫的吆喝聲晃悠悠出了王城。來之前,我蒙著臉,心裏七上八下,想著未來的王城生活定要謹慎小心,而此刻,我憂心的是未來的日子將在何方?


    窗簾被行車晃蕩起,透過看向窗外,涼州街道仍然繁榮和諧。


    一霎身影從眼前掠過,那人?六王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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