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伯第反應過來,臉色一沉,往常總散發著迷人魅力的雙眼此刻滿是不悅。


    他看著麵前的主教大人,笑容變得不陰不陽。“教籍中曾有教誨,做過一些錯的事總要受到懲罰才是正確的,主教大人難道不這樣認為?”


    這件事情和希伯第喜歡的一個女子有關。希伯第喜歡過很多人,可能這位女士在將來也隻會是其中一個,但誰讓人家現在正是希伯第的心尖寵呢?


    也因此那兩位敢於當街調戲的修士被直接送入了大牢。


    希伯第本來就認為這樣的懲罰過於輕微,隻不過看在教廷的麵子上才如此行事,結果如今對方還來討價還價,這讓他怎麽能不生氣?


    但是克洛維主教大人卻絲毫不在希伯第的頻道上,他被這位年輕皇帝的膽量震驚到了。


    明晃晃的承認了自己做過,又明晃晃的諷刺了教廷。


    有多少年沒人這樣對他、對教皇和教廷如此不尊重了?


    克洛維本就虛假的笑容也瞬間消失。


    出聲陰惻惻的威脅到,“陛下是不是應該再慎重點考慮,之後再給我和教廷一個答複?”


    跟在希伯第身旁的奧費爾直接嗆了回去,兩大勢力的頂尖成員此刻宛若兩個罵街的普通人。“主教大人這是什麽意思?是認為我皇所說的話一文不值,根本不值得你和教廷的尊敬嗎?我看閣下是對自己太過有信心,哪怕是教皇大人來到這裏也不敢如此!”


    這位主教的脾氣一直不太好,奧費爾和沈未生在開唱大戲之前,早早就摸好了此次前來加國的入戲人員的脾性,可以說這場戲都是迎合著對方和其他戲中人設下的劇本。


    克洛維果然氣急,隻保持著最後的風度語速急喘的向希伯第發出質詢,“陛下你竟容這等不知禮節之人在身旁擾亂我教廷與貴國之友好相交?”


    希伯第本來因為奧費爾搶話有些不虞,但這時候聽到克洛維的質問,怒從心起,直接站在奧費爾一方,


    “我看是閣下想要毀壞貴教與我國邦交!不然為何今日不依不饒處處逼人?果然是沒有將我、將我加國放在心上!”


    克洛維麵色漲紅,你了半天說不出完整言語,隻得甩袖而去,身邊跟著小跑的隨從,怒氣衝衝讓整個大廳的來賓看了一場好戲。


    很快,整個勢力圈子都傳出了教廷和加國君主不合的消息。


    信息長著翅膀飛來飛去的時候,沈未生正端著自己的酒杯和旁邊的人不緊不慢的聊著天,聽到對方神神秘秘的講話,還看似十分驚訝的一起歎息了幾回,順便稍微口頭教訓了一下對方的不敬。


    總之做足了自己身為公爵該有的姿態。


    酒足曲散,餘音嫋嫋伴著眾人的竊竊私語,第一日的晚宴在主人的低氣壓下還算圓滿的結束。


    隻剩下一堆杯盤狼藉和殘羹冷炙等待收拾。


    人潮從皇宮向普林尼的各個方向漸漸分散,同幾位在宴會上有交談的人道別,沈未生拒絕了馬車,慢悠悠的步行回到了自己的住所,仿佛一點沒注意如今普林尼的潮翻風湧。


    不論如何,如今這局勢和他明麵上是沒有半點關係的。


    一盤明黃色的月亮掛在高高的夜幕上,像在注視,又像是什麽都漠不關心。


    而當夜,注視著皇宮內一舉一動的人們,都知道了加國這位年輕的皇帝今夜格外暴躁,不僅發了一頓脾氣,而且將牢中關著的兩位修士直接處死,光明正大的向教廷宣戰。


    不過是因為奧費爾假造了一份克洛維和近侍的談話,以不經意的方式讓希伯第最寵愛的那位女士發現,好好的向她的陛下告了一場狀。


    所有人裏,大概克洛維知道的最清晰,因為他還收到了一份來自加國陛下的禮物——兩隻耳朵。


    那兩隻血淋淋的左耳被送到主教麵前時,本來已經快要冷靜下來發現問題的他氣的渾身發抖,聽著旁邊人小心翼翼的告知這兩位修士的死,克洛維此刻已經來不及想其他的事情。


    他隻知道,自己好像搞砸了這場出訪,並且這次失敗很可能會被他的老對手當成最大的把柄將他摁下去。


    但現在無論事實如何,當務之急是不能讓別人認為教廷已經變成了可任人揉搓的軟東西!


    快速的在紙上刷刷的寫上一段話,直接交給近侍,“去把這個遞給皇宮那邊!”


    不僅是對希伯第的怒氣。


    克洛維做到主教這個位置,哪怕是再生氣也會顧慮到自己代表著的教廷,他今日宴會之上,更多的是對這位年輕陛下的試探和警告。


    試探的結果告訴他,這位年輕陛下的確是擴散對教廷不利消息的凶手,是主謀和背後人。


    至於消息中的南斯特?


    不過一個小小的奴隸主,甚至這位投奔的所謂大人物奧費爾在他看來也不值得一提,畢竟一個是從奴隸窟裏升起來的小人,一個是從平民堆裏爬起來的家夥。


    他們哪來的資源和金錢支持這樣大規模的宣傳和洗腦活動?


    所以他想到了奧費爾身後的人,也就是加國的皇帝希伯第,這才有了晚宴上那一句話的試探。


    沒想到對方直接承認了。


    不,不對!


    克洛維猛地直起身體,表情不停變換。


    太刻意了,發生的太巧合了,而且這一切發生的如此之快,就好像有什麽東西在逼著他們向前行走一樣!


    一股巨大的恐懼湧上心頭,他好像被一場巨大的陰謀包裹住,絲絲繞繞,不得抽身。


    夜深深長長,月彎彎皎皎。


    主教這邊在輾轉反側,希伯第那裏也不遑承讓。


    他壓抑著怒氣,“奧費爾,這個克洛維是條見人就咬的瘋狗嗎?!”


    奧費爾恭敬的立於座下,“可能是看陛下年輕好欺,才敢這樣一而再而三折損陛下的顏麵,對方不過就是見人下菜的小人,若是讓他了解加國強悍,一定不敢這般無禮!”


    這番意在安慰的話卻好像踩中了雷區。


    希伯第突然爆發,開始大吼著向麵前的人咆哮,“你的意思就是我不夠厲害才讓對方敢於站在我的頭上是嗎?意思是如果這個位置換一個人就不會招致侮辱是嗎?意思是讓我下台好給你們親愛的卡那封公爵讓位是嗎?”


    “我還就不!你們這些人每日裏卡那封長卡那封短,現在連自己的君王被教廷光明正大的侮辱都能扯到其他地方,我看你們才是欺我年輕的人!”


    他的雙眼圓睜目眥欲裂,白眼球上暴著紅血絲,渾身發抖連一張俊臉都被氣得漲紅。


    奧費爾低著頭似乎不敢回話。


    希伯第看著這幅場景卻好像更加生氣,他的食指過分用力地指著台下的人,以至於有些顫抖。


    “是不是被我說中心思所以不敢講話了?我就知道你們當初讓我登上皇位不甘心,所以如今才處處不滿意!”


    希伯第隻覺得心中憤懣無處發泄。


    他是個好麵子愛風流的人,初時登位也嚐試過努力,但是他努力的結果是什麽?


    所有人都在他耳邊嘲諷他天賦不夠智商太低,甚至有時候他都能從這些人的眼裏看出來對自己不屑一顧的光。


    既然如此,那他就幹脆做回自己好了!去他的皇位去他的國家,老子愛怎麽活怎麽活,我登位不就是為了這個?


    想明白之後的希伯第放飛自我,終日飲酒尋歡,頂著所有人的勸誡愈發性格無常。


    但依然躲不過每日被拿來和那位公爵作對比。


    嗬嗬嗬!


    越想越氣,越氣越想,希伯第血流上湧大腦發昏,竟然突然之間失去了意識,一片黑暗之前,他看見的是奧費爾失措的吩咐人叫太醫的場景。


    他甚至有點快慰,這樣多好,你們有本事再找一個皇帝啊!


    淩晨,皇宮依然處在忙碌之中。


    被扶上床的皇帝在太醫的診斷下,是因為氣急攻心再加上體虛所以才會暈倒。


    氣急是因為主教,體虛是因為什麽就不用說了。


    奧費爾看起來格外憂慮的站在床邊,詢問著太醫,“皇上多久才會醒?”


    太醫自然知道這兩天是特殊時期,因此也格外惶恐,“隻是因為體弱,因當很快就能醒過來。”


    大家舒了口氣。


    誰也沒想到,這位年輕的皇帝剛被下斷論很快就會醒來,接下來卻立刻麵色漲呈紫色,嘴唇發黑,再接著就直接沒了呼吸。


    奧費爾首先發現了這一點,他麵色突變,對旁邊的太醫吼道,“陛下現在怎麽回事?”


    被吼的人沒有絲毫不虞,因為他也處在震驚之中,這可是新死之人的麵相!


    顫顫巍巍的拿手試探了一下皇帝陛下的脈搏。


    太醫:!!!


    他更加惶恐了,渾身抖得像是將死之人“這這這,這就是正常的現象啊,怎麽會這樣,我也不知道,怎麽回事。。”


    他的聲音越說越小,邏輯更是混亂,很顯然自己也不知道後來在說什麽。


    奧費爾趴在皇帝的床邊,麵色悲愴又透著不敢置信。


    “陛下!”


    他轉過頭,眼神狠厲的看向那邊麵如死灰的太醫,“把這個庸醫拖下去!”


    事情發展的太快,除了聽從命令恍然大悟般去拖人的士兵,其他人幾乎都呈現著沒有表情的麵部空置期。


    眾人:發生了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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