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水遇到滿心,也真的是她的不幸了,兩個人沒什麽共通點,滿心多少都有點大男子主義,白水心裏是不吃那一套的,可看了看別困住的手腕子,沒法,還是乖乖的將水遞給滿心嘴邊,白水大喘氣,水杯都湊到嘴邊上了,人家連萬一下脖子的動作都沒有,白水看了一眼,將水杯杯底抬高,這才喝上一口,白水眼睛往旁邊看去,懶得再看滿心那副大爺樣子。


    滿心喝完之後,哼哼兩聲,白水轉過頭,水已經喝完了,空杯放在桌麵上,她則起身往旁邊去,還沒走開半步,就被滿心手一拉,輕飄飄的落在了剛才挨著的位置上。


    “放開,我想上廁所”白水看不握緊的雙手,奮力甩開,沒成功。


    “憋著”滿心上半身靠在沙發背上,頭也靠在那上邊,眯著眼睛,不知道的還以為睡過去了。


    什麽玩意,白水以為自己幻聽了,先不說她是不是真想去廁所,光是他剛才說的憋著,白水都恨不得拖下鞋子狠狠的打他一頓,欠揍玩意,為啥她不是男人,如果她是個男人,此時一定能夠將滿心打趴下的,手沒放開,白水想走都走不了,突然想起滿心之前說的讓孩子讓個跆拳道之類的,白水當時還不以為意,現在她再一想,有必要,非常有必要,不過這報名的人換一個,她去!她此時牙癢癢的,心裏發誓,總有一天她得把滿心打趴下,向她求饒不可!


    滿心還挺過分,自己躺那兒不夠,他自己則伸出長長的手臂,然後將人抱在懷裏,白水掙紮的想把腦袋給移開,不想靠在白水胸口。滿心直接將放在白水後背上的手臂往上移動,伸出手心將白水的頭死死的按在他的胸口,白水的喘氣聲越來越大,她的胸腔都快暴躁了,他是在發酒瘋了嗎?


    “你能不能安安靜靜的坐會,你這樣弄的我很不舒服”白水偏著頭,很生氣。


    “怎麽就不舒服了”這話說的感覺滿心比白水還要生氣,他半張開一隻眼睛,正好瞅到了電視裏邊的,在談情說愛,也是拉拉小手,滿心也不知道是不是喝醉之後,酒意上了頭,也學人把女人的頭往胸口上。偏偏白水感覺不到這裏邊的柔情蜜意,隻覺得痛苦和不舒服,覺得滿心不是發瘋就是在發癲。


    被滿心強力困住的白水掙紮了幾分鍾之後,終於放棄了,滿心的手臂橫擋在她的脖子那,她嚐試著最後一次沒掰開,發脾氣的說“行,你行!”她也是沒吃夠苦頭吧,明明知道自己在這上邊從來沒爭贏過,偏偏每次都還是要浪費自己好幾分的力氣,並且最後那氣還會悶在心裏,發不出來。


    “就你那點小雞力氣,讓你一隻手,你都不行”滿心一臉輕蔑,喝酒之後的他,情緒更加外漏,連白水這麽白目的人都看得出他此時眼底的輕蔑和瞧不起。


    哼,白水從鼻子發出一聲,也不知道是在哼自己還是哼滿心。


    滿心真的是不得了啊,白水都已經放棄掙紮,隨滿心怎麽把自己給死死困住了,可這人真夠可恥的啊!白水稍不注意,滿心竟然,竟然抬手捏她的臉。


    “你再不放開,我咬了啊!”白水氣瘋了,他到底要幹啥,是看她不順眼,還會覺得她過的太舒服,要給她鬆鬆筋骨!


    那人不僅不放開,反而變本加厲,更加用力的捏了一下白水的臉,白水露出自己的牙齒,狠狠的不要命的抬起滿心的手臂往自己嘴裏送,真的咬下去了,白水下嘴的時候,她都感覺自己兩邊腮幫子都硬邦邦的了。沒有聽到想象中的慘叫,白水轉頭看了一下,人家就像看戲一樣的看她表演的感覺。白水張開嘴,看到手臂上清晰的牙印,還是挺深的,可滿心丁點反應都沒有,白水還以為可以趁著人叫的時候推開手臂,借此好逃離這區域。看來是白費功夫了。


    “怎麽不繼續啊?”白水覺得滿心真挺欠揍的,他就是欺負她是個女人,白水拿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你要不去床上躺一會”白水放柔自己試試。


    滿心搖頭,他,軟硬不吃,白水沒轍了,就這樣吧。


    滿心把頭靠在慢慢的從沙發上移到了白水的腦袋那樣,看著挺像互相依偎的。頭上頂著個大腦袋,嘴裏出的氣全是酒味,白水也真的徹底暈菜了。


    “卡裏還有多少錢”滿嘴都是酒氣,還不停的往白水的呼吸的空氣裏散發出來。白水閉了閉鼻子,不管用,還是聞得到。


    “不知道,應該沒用多少”白水想了想,這段日子過來大概用了多少錢,最多用了點零頭吧。


    “晚點我們出去一趟,你把卡帶著”滿心不疾不徐的,故意的將嘴對著白水的鼻子上方,像是動物世界裏的圈地行為一樣,想讓自己的所有物染上屬於自己的味道。


    “卡給你,你自己出去不就完了,再說待會我還得去接孩子呢”白水受不了,拿手捏住鼻子,另一隻手往頭上那大腦袋推,你放就放吧,別拿那大嘴巴膈應人了,真的是。


    “讓你去,你就去,廢話多”滿心看著女人的推三阻四的勁兒,壓根不想跟她再這事上多說一句廢話。


    “我廢話多,還是你有毛病,啥都不說,有結尾沒開頭的,你當我是狗了,指哪往哪”白水算是徹底將滿心給看透了,他根本沒把她當人看,明顯就是個附屬品而已。


    “你出去看看,哪個女人日子有你好過,在家睡到自然醒的,飯也不用做的。”滿心也是被白水拿話一激,說出來的話也沒多好聽,她日子都過成這樣了,還叫沒把她當人看,滿心也是不知道其他女人到底是怎樣的活法,不說其他,他都恨不得能變成個女人,也不用風吹日曬,辛苦拚命的。


    “你什麽意思?”白水轉頭看他一眼,見他閉嘴了,她又接著說“是你眼巴巴的求著我過來的,不是我自己要過來的,滿心,你搞清楚,反正也沒來幾天,現在回去也不是不行”白水有點衝動,她也不知道自己剛才到底說了些什麽,反正就是想到哪說到哪,哪管那話中聽不中聽。


    “你回一個試試,白水,”滿心斜眼看了一眼白水頭頂,他不用看,他都知道白水此時肯定上下牙齒咬緊,眼睛怒瞪,頭發毛都好像要豎起來的樣子,一天天跟個帶刺的毛球一樣,摸一下都疼,滿心此時有點後悔,當年他出來的時候,為什麽不帶著她一塊出來,或許兩個人也沒現在這般生疏,動不動都過不下去的樣子。滿心喝酒了,話也突然變得多了一些:“你也別拿我當仇人,有些話不用我說,你也明白,我們結婚了,已經是夫妻了,連孩子都三歲了。”


    “那又怎樣”白水不承認她剛才有點無理取鬧,她隻是被人指責後的應激反應而已,也不承認滿心說的是大實話,刺痛了她的心,偶爾她覺得這樣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一輩子也就這麽過來了,可心裏偶爾又會有另一種聲音,生活都夠苦了,為哈還要給自己找不痛快,跟不喜歡的人在一起,她連呼吸都覺得困難,她快窒息了。偏偏滿心平時什麽也不說,他就拿著他那冷血看透人心的雙眼打量著她,她以為他什麽都不知道,可人家隻是懶的說而已,就看她像一個跳梁小醜一樣在那混不是滋味。


    “我對你沒什麽要求,好好過日子,別一天到晚瞎折騰”滿心趁著酒意,說話也不留情麵的,誰tm回家還跟打戰一樣的累啊,老婆不是老婆的樣,不說上得廳堂下得廚房,好歹給他個好臉行不行,這一天到晚的累的要死要活,回家還要冷臉對冷臉的,滿心不想在這樣過日子了,他當然沒想過要結束這段婚姻,他一直的態度都是死磕到底,他就是要看看,這女人到底想怎麽樣,她能無感到什麽時候,可人家顯然比他沉得住氣,悶不吭聲的,視他為空氣,無物。滿心鼻腔裏突然冷哼一聲。


    “誰不想好好過日子,是你吧”白水也學滿心那樣冷哼,眼睛往上一翻,貌似在說,誰不會哼似的。滿心的頭又回到了沙發上,他斜著看過來的時候,正好看到白水那往上翻的動作,莫名的帶了點喜感,將兩人之間的劍拔弩張的氛圍給稍微的吹散了一些。“天天回來跟誰欠你百八十萬的,真要說欠,也是你欠我的”白水莫名的泄了氣,她隻是突然想到了孩子,想到了大寶和小寶,小寶永遠是她心裏的一道坎,白水不提,並不代表她什麽都忘了。


    滿心也開始沉默,兩個人雖然話不多,可還是了解一兩分的,白水話裏的意思,如果他不明白,他也不可能會沉默的,對於孩子,他是有缺憾的,這幾年在外邊,跟孩子的確是相處的少了。作為父親,他是有不負責任的地方,這跟滿心當初設想的還是有很大的差距,他突然有片刻的茫然,是不是一開始就走偏了。


    “好了,我的問題我改,不過,白水,還是那句話,好好過”滿心承認錯誤承認的也快,他也是剛才才覺悟到的,他對在他懷裏的女人有了一點心疼,是心疼作為一個母親的心,他也不是不知道以前她是怎麽當媽的,現在看她對孩子那樣,滿心覺得,什麽都不計較了,就這樣吧!


    “這段時間我是真的有點忙,可能臉上表情不太好,之後不會了”滿心看著白水,真誠的說道,他的酒醒的差不多了。


    白水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麽了,滿心突然之間把姿態放得這麽低,她也不知道如何接,也不可能說還咬著牙繼續跟人在那橫,她是沒什麽文化,可大概的人情世故,她又不是傻子,該懂的還是懂的。


    “等會出去是帶你去看個東西”滿席保持神秘,白水看向他的時候,他依然什麽都不說,隻是那眼角微微的往外伸展,人的氣質變得和煦多了。


    當滿心把手臂放下,白水也沒有立馬離開,相反還是繼續被人壓著的狀態,整個人看著昏沉沉的,剛才她都以為會大吵一架的了,也不是她有什麽想法,隻是覺得或許吵一架也不是什麽壞事,至少把話說開,現在呢,很多話還是憋在心裏,沒有出處,滿心的服軟把這場架給及時製止了,到現在為止,她能記住的,就是滿心說的好好過日子,可什麽才叫好好過日子,她迷惘的很,他喜歡的,她不喜歡,這應該才是他們之間最大的問題了吧,心生不出歡喜,這日子過不好啊!


    她沉默的聽著滿心給的解釋,什麽驚喜,她一點不期待的。可兩人才剛剛算是剖心般的說開了,白水此時的臉是木訥的,滿心自以為白水是被他剛才說的驚喜給驚到了,還沒反應過來,他抽出手臂,然後握住白水的手心,他的手掌攤開,將白水的時手放在上邊,細嫩白皙的小手,然後底下是他黃色帶點繭子的大手掌,格格不入卻又有點說不出的和諧,或許是兩個手心那般緊緊貼在一起,就像命運纏繞住的兩根藤蔓,互相纏繞又互相依偎。


    手貼在一起沒兩分鍾,他將手從底下抽走,然後眯了眯眼睛,眼底七分清明之後,緩慢起身,身子站起來那一刻還有點晃悠,他立定了一下,然後整個身子才站住,他的眼睛看向廁所方向,腳步邁開之前,他低頭看了下還在發愣的白水說“我上個廁所,等會就出門了”滿心像是一個學生一樣,平時從未起過跟人交代的心思,他的心思本來就深,又怎麽這麽輕易就能修正的過來呢,剛才說的是驚喜,其實換句話說,是他還沒習慣要跟人交代,他不喜歡說,他讓人自己看,他的疲憊和累,都是為了這個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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