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青鳥就要接住半空掉落下來的人,下一妙出現讓人意外的一幕……


    “嘩啦”聲響,一雙赤紅色雙翅,逆風展開,上下飛動著,頓時掀起巨大的風浪。


    繼而,“嗖嗖”聲響起,一道殘影劃破天際,眾人一看,青鳥竟是被那雙赤紅雙羽直接扇飛。


    頃洛:……


    莊叔:……


    眾獸獸:這青鳥好弱!


    “抱歉抱歉,最近還沒有掌握好身體,抱歉啊!”剛落地,衛雨露出一張愧疚臉,態度很真誠,絲毫沒有弄虛作假的表現。


    當衛背著寒諾出現在頃洛和白虎麵前之時,後者一個正在發呆,一個用看白癡的眼神看著她。


    “主子,你怎麽了?”


    收了翅膀,衛雨一手在頃洛麵前晃了晃。


    似是後知後覺到什麽,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一手撓了撓腦袋。


    “主子,我也不知道自己的身體究竟怎麽了?當我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這個處處都是聖獸的世界。不僅如此,我還長出了翅膀。那時候,這簡直嚇死我了。主子啊,你說我會不會變異了?”


    “你本就是如此!”白虎斜著眼,語氣充滿譏諷,態度很不屑。


    既然朱雀的殘魂已經開始覺醒,他自是沒有必要繼續停留在這隻有臭烘烘的沒有鮮花點綴的外界,看一群智商不在線的獸獸們如何賣弄他們的愚蠢。


    進入魂戒空間之前,他的話是這樣的:主人啊,你要記住,答應我的花,千萬別忘記了,一朵都不能少。


    依舊沉浸在震驚之中的頃洛麻木地點了點頭。


    “王!”


    近距離看到王的英姿,所有獸獸們沸騰了,暗暗幻想著聖獸一族不斷壯大,勾起統治天下的美好願望。


    “我早就說過,我不是你們的王。我告訴你們啊,別亂認親戚。”


    眾獸獸們聽聞,有點委屈,一個個都睜著大眼睛,希望王能夠接受自己的新身份,然後帶著所有獸獸門,走向獸生巔峰。


    “王,你一定是我們的王,你的身上釋放著我們獸獸獨特的王者氣息。再加上,王,你好好想想,你哪裏不落,唯獨落到這個世界,難道這不是天意,讓你回歸自己的位置?”


    衛雨嗬嗬一聲,不理不睬。


    “衛雨,你真的不知道自己的真身,不,或者說真正的你是什麽嗎?”


    同時,她內心問白虎,“大白,你知道衛雨的真身是什麽嗎?”


    “還記得你空間內那顆沒有動靜的朱雀蛋嗎?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這個女人的靈魂應該是那隻笨鳥的一部分。”


    一語畢,一切明了。


    頃洛仔細想著和衛雨相處的一點一滴,竟意外地沒有發現對方一點和人不相同的表現。


    “大白,不對啊。如果衛雨就是朱雀,不,朱雀靈魂的一部分,那麽這些年來,我沒有感受到她一絲一毫的不對勁之處啊。”


    “你如果從出生後就一直生活在魔獸圈裏,再加上你的外貌也是個魔獸樣子,即便你的靈魂是人類,也不會覺得自己是人的。”


    這解釋很好,頃洛成功地接受了衛雨不是人的事實。


    不過,很明顯,當事人並不這麽認為。


    此時,衛雨正一臉得意地摸著後背上光滑亮眼漂亮無比的赤紅雙羽,嘴角的笑容差點咧到耳根處,臉上展露出說不出的自豪,就差明著說:“我有翅膀,我驕傲。你們都沒有,嫉妒死我吧,哈哈哈!”


    周圍的聖獸們果真被衛雨一不小心泄露出來的氣息震懾到,一個個都微微抬著頭,顫顫驚驚地,麵帶崇敬地看著不遠處自行發光的女人。


    “主子,你不用管衛雨。最近我和她相處過,親眼見到她的變化。我能證明衛雨的確不是人,不,或者以前是,不過經過這裏的靈氣熏陶,她已經漸漸脫離人類的生存軌跡了。”


    不知何時,寒諾站到了頃洛一邊,小心翼翼地,麵帶希望地小聲問道:“小玉兒她……”能恢複嗎?


    頃洛搖了搖頭。


    “世外域並沒有能夠恢複她的神丹妙藥,就算用邪術將她複活,那也不是正常的人類。我倒是有機會讓她快速轉生成人。“


    寒諾聽聞,心下失望。


    既是如此,他當初何必執著於將藍玉冰凍,封印她的靈魂。


    若是轉生,早在她死的時候,直接放她的靈魂進入地府,便可。


    他要的是這一世的藍玉,是在乎他的小玉兒,而不是一個全新的人。他能夠等待,也願意去重新培養,隻不過……


    他不甘心,不願意這麽久的希望功虧一簣,成為虛無泡沫。


    “也許還有其他辦法。”頃洛見狀,隻得暫時安慰著。畢竟還有一個神域不是。這裏不行,那就去神域找機會。


    寒諾的想法,她自是知曉。


    衛雨還在驕傲地炫耀著碩大美麗的閃瞎人眼的翅膀,周圍的聖獸們見已經露過臉,達到了目標,便也不再多待。


    三兩成群地紛紛離開,末了,還很不舍地看了衛雨一眼。


    那一眼,意味深深,是追求配偶的意思。


    頃洛見之,渾身打了一個大大的寒顫。說老實話,一直到現在,她都不能接受衛雨不是人的事實。


    “主子,主子……”衛雨收了翅膀,興奮跑到頃洛身邊,拉扯著後者不停嘮叨,大多是說自己這段時間之內的心理變化以及身體變化。


    這一點倒是像足了鳥類的嘰嘰喳喳特性。


    至於同行而來的莊叔則和負傷剛剛回來的青鳥聊上了。


    一個智商不在線,一個忍耐性極好。兩人一見如故,最後竟達成了契約,不過是平等契約罷了。


    即便如此,莊叔依舊開心壞了,一向穩重的他經受不住內心的激動,上蹦下跳,想要找個人分享喜悅和激動,卻發現無一人可訴說。


    頃洛呢?


    哦,好像在山洞裏正在和那個長了翅膀的下屬在聊天。


    “衛雨,你們怎麽會在這裏?”


    “我也不知道啊,本來我們被主子你弄暈了,說是帶到世外域的嗎?可等我和寒諾醒來之後,就發現自己在這個到處都是聖獸的地方。”


    衛雨一臉冥思苦想,“對了,這裏很恐怖的,隻要是人,就會被那些恐怖的聖獸們殺了。不僅如此,還不能留個全屍,不是被分食,就是被踩的稀巴爛。按照我的猜測,這裏根本就是用來懲罰那些罪犯的地方。”


    “你說對了!”頃洛點頭。


    “什麽?”


    “這裏是用來懲罰那些罪惡之人的地方。”


    “可我和寒諾不是罪犯啊!”衛雨說的無辜。


    “你真的沒有遇到奇怪的人,或者事情嗎?”頃洛再問。


    “奇怪的人或事?”衛雨的神色再度糾結了幾分,思索無果,看了看天。


    良久之後。


    “在我昏迷的時候,我好像聽到了一個男人的聲音,說什麽‘恢複真身,回到神域’之類的話……”


    頃洛沉默。


    又是良久之後……


    “你聽完那聲音,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主子,你怎麽知道我的想法的?我就是覺得那聲音熟悉的很,才會記得這麽清楚的。”頓了頓,她轉而尷尬道:“不過,主子,雖說我記得熟悉的感覺,卻硬是沒有想起那聲音和誰的一樣。就好像……”


    她在努力地思考著……


    “就好像這種印象被刻意消除,隻留下那種感覺,卻不知這感覺出於何處,實在是奇怪的很……”


    “好的,我知道了!”


    幾人相聚,自是開心的很。


    接下來,問題來了:怎麽離開這裏?


    “主子啊,我也不知道怎麽離開這裏……”


    得到回答,頃洛倒是沒有表態,心中思量著,也許……


    “莊叔!”


    剛剛和青鳥契約的莊叔興致很高,不管做什麽事情,不管是速度,還是所用的時間都是數一數二的。


    “怎麽了?頃洛丫頭,這裏不好嗎?”


    有了青鳥,莊叔倒是覺得這裏挺好,生出留下的想法。


    “沒事!”頃洛搖頭。


    這裏處處是聖獸,是獸類的世界,所有被放逐到這裏的人類若是不能簽約聖獸的話,便會死在這裏。一如莊家那些子弟……


    可歎的人生,可悲的結局,可憐的人兒。


    “黑炭,我一直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器靈!”若是器靈的話,又怎麽能夠離開魂戒空間,獨自生活在外?


    “主人,我不知道呢!自從上一世你和主夫找到這個魂戒空間,之前我都是無意識狀態,之後,便有了意識。至於我是不是器靈,我以前一直以為自己是的。如今,我……也有點不確定了……”


    “主人,最近我的大腦好奇怪,腦海中總是出現一個個我沒有見過的場麵,聽到一些我沒有聽過的話……”


    “哦?”頃洛輕應一聲,“那你都看到了什麽,聽到了什麽?”


    “忘記了!和衛雨所說的一樣,這印象就好像被特意模糊了一般,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什麽都不記得了。”


    頃洛再次沉默。


    這裏的白天較長,黑夜很短。


    但身處危險地方,即便夜晚再短,也足以殺了一個鮮活的生命,顛覆一個傳承已久的想法。


    一望無際的森林,參天大樹顆顆壯碩,釋放著悠久綿長的古老氣息。


    無數聖獸遊走在密林深處,所有聖獸都保持著原型,隻有少數被稱作怪胎的聖獸們願意變化成人類模樣。


    這夜,稀疏的星辰點點閃爍,毫無規則地散落在天際四角之處。


    部分獸獸在捕食,追殺著被列為目標的獵物。


    部分獸獸打著鼾聲,陷入深深睡眠,時而翻幾個跟頭,說著一些夢囈話,繼續再睡。


    部分獸獸在暗戳戳地想著如何複活萬獸之王的芳心,生出最優質後代。


    夜深,寒風冷冽,獸獸們的嘶吼聲漸漸消散開來,一道漆黑的身影穿梭在半空之中,隻是眨眼功夫,飛進了頃洛衛雨一眾人所在的山洞。


    凝滯的空氣在一瞬間扭曲,掩飾不住的弑殺之氣充斥在這諾大的山洞之內。


    紅色煙火瞬間將本就大亮的山洞,再度照亮了幾分。衛雨一臉憤怒地看著突然闖進來的蒙麵人,“說,你在這裏鬼鬼祟祟做什麽?”


    從這蒙麵人出現,她便嗅到了危險氣息。對方絕不是來和他們交流感情,而是來殺人。


    對象是頃洛!


    有了這樣的認知,她甚是憤怒,不由分說,赤紅雙羽迅速展開,快速煽動,刮出一卷卷狂風。


    蒙麵人見狀,大驚,轉身,縱身一躍,瞬間跳出洞穴之外。下一秒,一道獸吼聲傳來,之後那人連帶著聖獸以光速一般的速度離開。


    出現和消失,隻是一瞬,卻足以引起在場所有人的注意力。


    頃洛早已蘇醒,冷眼看著麵前發生的一切,並沒有追上去的打算。


    “主子,你沒事吧?”


    收了翅膀,衛雨緊張兮兮地跑過來,一手緊緊抓住頃洛的手,擔心道:“我原以為這裏是沒有人類生存的,想不到,竟然還有一個。而且還是一個想要殺主子你的人,實在是太讓人氣憤了!”


    見頃洛不答,衛雨再問:“主子,你是不是嚇壞了?”


    “沒有!”頃洛微微搖頭,內心卻是掀起一道道波浪。


    那個人好熟悉,好像紅姨!那個從她的魂戒空間內自動消失的人,當真還是她印象中的紅姨嗎?


    轉身,回到原來的地方,繼續躺下,閉眼,假裝睡著,實則卻是進入識海。


    衛雨見狀,心下放鬆,轉身,繼續去熟悉最近才學會的技能。


    “訣!”


    好久沒見對方,再提起這個名字,竟覺得異常懷念。


    “丫頭,我在!”


    “剛才你感受到了嗎?”


    “嗯!”訣點了點頭。


    “所以她是你的敵人,並且已經知道我身上有你的這個消息了?”


    “也許是吧!”訣的語氣很輕很淡。


    “惡念體早已蘇醒,甚至開始行動,所以你要注意你身邊的每一個人。今天的朋友,有可能就是你來日的敵人。”


    “嗬嗬,你的意思是你的惡念體已經開始行動,並且要殺了你,甚至是擁有你的我?”


    “應該是吧!”


    恢複記憶之後的她,對瞳術訣的感悟再度加深。再進來,自是不會放棄修煉的機會,聽了訣一些安慰的話之後,便閉眼繼續去看星辰了。


    黃金血脈複蘇,再見的幻象與之前相比,不盡相同。


    星辰愈發地璀璨耀眼,她所感受到的氣息更加強大。白瞳開啟,仔細觀賞著美景,心無旁騖。


    某一刻,眼前的一切消失不見,轉而是紛繁複雜的一幕。


    她的耳邊響徹男人清潤冷冽的聲音,那是訣的聲音。


    “你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難道說我付出的還不夠嗎?為了你,我可以拋棄一切。為了你,我可以不再是我。為了你,我可以替你擋風遮雨,可為什麽,為什麽你還是要離開我?”


    “能不能別走,別離開我?”


    “天下人負你,那我就幫你顛覆了這天下,如何?”


    “你說,如果我顛覆了這天下,你是不是會醒過來,再好好看我一眼?是不是會原諒我對你的忽視?”


    “求求你,求求你,醒過來,好嗎?”


    “不,我要毀了所有人……”


    “啊!”慘叫聲連連,那是訣最痛苦的掙紮和痛苦的聲音。


    猛地睜開眼,頃洛大口喘著粗氣,一眼深深,看向半空中的訣。


    “訣,告訴我,你的曾經是什麽?”


    “這……”訣遲疑,尷尬開口:“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沒什麽好說的。”


    語氣甚是悲傷,說不盡的心酸,即便隻是聽者的頃洛也能清晰地感受到。


    悲傷太過濃烈,渲染著整片識海。


    她飛身而上,視線正好和訣對上,“說說看,我需要知道你的一切。”


    態度堅定,語氣異常溫柔,飽含濃濃疼惜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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