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城用手肘推推他,“向將軍,起來吧。”


    “喂,你這女人怎麽這麽狠心?若不是我,你還能好好地站在這裏?”


    “是啊,若不是您,我還好好的在家中賞花呢。”蘇城邊扶他下馬,邊說道,“真是多虧了您,我才能站在這裏,差點命都丟了。”


    向北有氣無力地笑了一下,“牙尖嘴利,討嫌。”


    “將軍既然嫌棄我,我便先走了。”


    “你!”向北瞪大了眼睛,“你就忍心把我一個人扔在這兒?好歹幫我拔箭止血吧。”


    “抱歉,我不會。”


    “不會也得拔,不然我今天死在這了可不會放過你。”


    “那將軍忍著點。”蘇城微笑地看著向北,笑容中帶著陰險,讓向北打了個寒顫。


    蘇城很無語地看著向北中箭的位置,“按理說將軍應該是後背中箭,怎麽反倒傷了肩膀?”


    “還不是為了給你擋箭,這支箭若不在我肩膀處,可就在你心口處了。”


    “那還得感謝將軍救命之恩了。”蘇城猶豫了一下,去解向北的衣服。


    “那當然,蘇小姐若要以身相許來報答,也是我向某的榮幸。”


    看著向北的壞笑,蘇城沒有說話,隻是手有意無意地碰到了箭。


    “嘶~”向北有些吃痛,“你就不能輕點?”


    “有那麽疼嗎?嬌氣。”


    向北第一次被人說嬌氣,而且還是個女人,不由地有些氣憤,想跟她理論,可蘇城完全沒給他說話的機會。


    “這箭不能拔,你還是先忍著吧,不然血流如注了我可沒辦法幫你止血。”蘇城看著那支箭的位置,正是肩膀動脈附近,怪不得流了那麽多血。


    “不拔就不拔吧,還要咒我死。”向北沒好氣地說,“算了,反正我的人也來了,我要去醫院了。”


    向北指了指不遠處的一輛車,正是他的手下。


    “那你的馬借我一用,不然我猴年馬月才能走回家。”


    向北看了看她,點點頭,便被人扶著坐車離去了。


    蘇城麵色冷峻,騎著馬又原路返回,找到一具屍體翻找了半天,什麽也沒有,包括弓箭,什麽標誌也沒有。


    不過可以確定的是,這些人混的不咋樣,連槍都搞不到,雖然這年頭槍不好搞……


    還是先去南城吧,讓他們查查這次刺殺究竟是衝著誰來的。


    蘇城騎著馬直奔南城飯店,劉銘卻不在大堂,奇怪,他能去哪兒。


    蘇城趁別人不注意,溜進洗手間,換了張臉,上了三樓。


    一樓是大堂,二樓是雅間,而三樓,閑雜人等不得進入,因為,那裏是南城真正的所在地。


    “老大。”


    蘇城走到房間裏,劉銘和青衣都在,而地上綁著一個人。


    “怎麽回事?”蘇城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徑直走到主位上坐下,再未看他一眼。


    “老大,這是今日捉出來的奸細。”劉銘看了蘇城一眼,“是向北的人。”


    聽到這個名字,蘇城把玩玉佩的手一頓,“向北?”她看向地上的那個人,“一個新上任的將軍,給了你多少好處,讓你連命都不要了?”


    “老大饒命,老大饒命,我該死,我該死……可我也是為了一家老小啊,老大,您就高抬貴手,饒了我吧。”


    “一家老小?嗬,你放心,你今日若不老實交代,我先送你走,再送他們下來陪你。”


    “我說我說,我全都說。隻要老大您不殺我。”


    蘇城漠然地點點頭,“說吧,他怎麽找上你的。”


    “是一個月前,我在賭坊欠了些錢,他們讓我還錢,可我實在是沒錢啊,不得已我便說我是南先生的人……”


    “不得已?我看你是打著南先生的名號招搖撞騙吧。”青衣快聲快語地打斷他。


    “青衣姑娘,我哪兒敢啊!真的是不得已……”那人苦著一張臉,繼續說道,“然後向北便替我把錢還清了,還說隻要我幫他找出南先生,我的賭錢,他一力承擔,如果我不答應,他就殺了我。”


    賭坊嗎?看來劉銘查到的向北這幾個月去的都是一些吃喝玩樂的場所是有原因的,那麽,就需要再仔細追查一番了。


    “你給過他什麽情報?”


    “老大,這個我發誓,我什麽也沒說。您向來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我哪有什麽情報給他。”


    “行了,別裝無辜了。”青衣不屑地說道,“若不是我下了命令暗殺向北,你急著去報信,我們也不會抓住你。還好我叫劉銘防著點,不然還真著了你的道。”


    “暗殺向北?什麽時候?”


    所以,今天殺她們的人其實是她自己的人嗎?


    “是這樣的,我和劉銘為了找出內奸,假意要去刺殺向北,結果他竟然集合了一小隊人馬,告訴他們要殺的人是……蘇家小姐。”


    青衣差點說成“你”,還好及時改口。


    “若不是我們及時發現,這家夥都已經出城了。”


    蘇城擺擺手,讓人將他帶了下去,隻剩下她,青衣,劉銘。


    “今日確實有人要殺我……也有可能要殺向北。”


    “這……誰的人?”


    “不知道,不過一定要查一查。”


    劉銘點點頭,走了出去。


    “阿城,我覺得,你的身份很有可能已經暴露了,蘇家不能呆了,大不了這筆生意不做了,繼續呆在蘇家,實在是太危險了。”


    蘇城沒有說話,她在乎的倒不是這筆生意,隻是……好不容易她的身世有了點眉目,就這樣放棄嗎?


    “蘇臨查的如何了?”


    “時間久遠,好多事情查不清了。隻查到他當年有個女兒,叫蘇城。”青衣看了蘇城一眼,繼續說道,“可是蘇臨死了以後,蘇瀚卻說那是他寄養在蘇臨處的女兒,如今那個蘇城,人在南平。”


    “他的死……是怎麽回事?”


    “據說是被仇家追殺,但我覺得,更像是……蘇瀚所為。”


    “為何?”


    “蘇臨早立了遺囑,要將所有財產留給女兒,可是他死了以後,他的女兒也不見了。所以,蘇家的族人都覺得沒了繼承人,這財產應該人人有份。”


    “沒幾天,蘇瀚就抱了個小女孩回來,說是蘇城,又說蘇城其實是他的親生女兒,所以,財產理應歸他所有。那些族人縱是懷疑,也無證據,而他們也沒怎麽見過蘇城,蘇臨又未婚,他們也不好再說什麽。所以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了,蘇瀚便拿到了了全部財產。”


    那個蘇城,是抱回來的?


    所以說,那個蘇城是假的?


    不,不對。


    他們那時遭人追殺,也有可能,我是那個蘇城的替身,蘇臨隻是為了保護他的女兒罷了。


    蘇城歎了口氣,真相究竟是什麽。


    “阿城,不如過幾天去恤孤院一趟吧。”


    “恤孤院?過去這麽久了,還能查到嗎?”


    “總要試一試嘛!”青衣笑著說,“我知道你其實並不是為了回家,隻是你習慣性的打破砂鍋問到底罷了,這件事要是不查清,你一定會天天念叨。”


    “沒辦法,好奇心太重。”蘇城笑著搖了搖頭,也就是在青衣麵前,她才會偶爾開開玩笑。


    “對了,幫我查個人。”


    “誰?”


    “沈綽年的父親,當年一品居的大廚。”


    “沈綽年?這……不容易找吧?”


    “不,特別容易。”蘇城看著青衣,意味深長地笑了笑,“因為,他是沈綽年故意引我去見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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