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北看著倒在懷裏的蘇城,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抱起她想去醫院。牟江洋在遠處咳嗽了一聲,說道:“將軍,雖然是個女人,但是對於敵人,不能太溫柔。”


    向北一愣,看著部下疑惑的眼神,低下頭,是啊,他們是敵人。


    “嗯,本將軍知道,把她押回去。另外,她的這些個部下,把手裏的槍繳了,都一並帶回去。”


    說話間,就有人過來動手抓人。向北看著蘇城,眼神中有幾分憐惜,但最終還是咬咬牙,任由部下將她帶走了。


    隻是私下裏吩咐林懷易帶了醫生過去,那可是槍傷,若是不及時處理,後果不堪設想。


    是夜,向北和魏睿園等三人坐在書房裏討論對策。


    “此次在碼頭被抓的人都是我們的人,向將軍可放心去審。還有,立刻審完將結果上報給首府,等待命令徹底鏟除南城幫會。”


    魏睿園一臉冰冷地說道,聽起來並不像是討論,而是絕對的命令。牟江洋和葉朝就在旁邊坐著,一句話也不敢說。


    “南城幫會這麽大的勢力,恐怕不是想鏟除就能鏟除的,況且,西和一大半的經濟,都靠南城幫會撐著。”


    “盡力鏟除,如果有困難,就收為己用,無論如何,不能給南城幫會的任何人東山再起的機會。至於南先生,等待命令處刑便可。”


    “什麽刑?”


    “自然是死刑。”


    “什麽?”向北站了起來,睜大了眼睛看著她,一臉的不可思議。


    “怎麽?向將軍有意見?”


    “她雖有罪,可罪不至死吧?”


    “向將軍,別感情用事,不要為了一個女人,斷送了自己的前途。”


    “這不是感不感情的問題,我們處刑也是有依據的,不然如何服眾?”


    “服眾?向將軍說的倒是大義凜然,誰不知道向將軍與南先生之間的事情?”


    “這是兩碼事!”


    “向將軍!我提醒你,首府派你來這裏,是為了讓你剿匪寇,不是讓你談論兒女情長來的。”


    “本將軍不用你提醒,也用不著你在這裏說道。明日你們二人都可回去複命了,告訴沈大將,這件事我一定會秉公處理,不偏不倚。”


    “向將軍!”


    “出去。林副官,送客。”


    林懷易迅速推開門走了進來,走到魏睿園跟前,不鹹不淡地說道:“兩位,請跟我來。”


    魏睿園淡淡地看了眼他,說了聲不必,便帶著葉朝離去了。


    剛走,向北就迫不及待地問道:“醫生怎麽說的?”


    “沒什麽大礙,就是一時間悲憤,急火攻心,才暈了過去。”


    “傷口呢?”


    “也無礙,未傷及筋骨。”


    向北點點頭,“她醒了沒有?”


    “還沒有。”


    聽完,向北大步走了出去,林懷易一臉平靜地跟著他,向北要去哪裏,他再清楚不過了。


    大牢裏陰沉沉的,很是潮濕,還有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味道,跟死人的裹屍布一樣的味道。


    向北徑直走進單人牢房,看著還是昏迷中的蘇城,忍不住伸出手碰了碰她的臉,歎了口氣。


    又怕她突然醒來,於是隻簡單地安排了一下就匆匆離去了。


    不料,他剛走,蘇城就睜開了眼睛,眼神清明,完全不像是暈過去的人。


    蘇城若有所思地看著外麵,回想著剛才發生的事情,她哪裏是真的暈倒呢?隻不過是給向北找了一個抓她進來的借口罷了,否則若是真要雙方開火,向北怎麽可能是她的對手呢。


    “我就知道你是裝的。”


    蘇城回過頭看了一眼他,“躲了這麽長時間,終於肯出來了?”


    “裝了這麽長時間,終於肯醒了。”


    “這不是為了迎接你,畢竟,在我手下幹了那麽久。”


    “我想知道,你什麽時候發現我不對勁的?”


    “劉銘的事。”


    “哦?不知是何緣故,竟讓南先生從剛開始就懷疑我了?”


    “葉朝,你們來做臥底,就該了解清楚南先生究竟是個怎樣的人。劉銘之所以能做南城飯店的經理,做南城幫會的二把手,是因為他跟了我幾年,他不顧生死,一心效力於我,雖然是沈家的人,可他從沒有真正背叛過我,所以我信任他,最後也願意放他走。而你,我隻不過見了幾次,若不是有所懷疑,怎麽會把你放在青衣眼皮子底下,劉銘,不過是幫我證實了我的懷疑。”


    “那是我做了什麽事,讓你覺得,我是沈家的人?”


    蘇城淺淺地笑了笑,“你先告訴我,牟江洋和魏睿園是沈老家主的人,還是沈潮的人,我便告訴你。”


    牟江洋一愣,一臉的不可置信。這個女人,怎麽全都知道。


    “從你的表情我也能猜出七七八八了,葉朝,今晚別讓任何人知道你來過這裏,我還是一個昏迷不醒的人,否則,你死在誰的手下都不知道。”


    “你!”葉朝咬牙切齒地看著這個氣定神閑的女人,最終也隻能無可奈何地離開。


    “等等。”


    葉朝狠狠地看著她,“何事?”


    “牟江洋死了,沈潮是什麽態度?”


    “我為何要告訴你?”


    “你可以不說,但是你在西和這幾年做的事,我覺得沈潮有權利知道。”


    “南先生,你別忘了,你也是將死之人。”


    “將死之人,我們之中確實有人擔得起這句話,不過,應該不是我,你說對嗎?副班主?”


    葉朝茫然地看著她,突然反應了過來,“這一切都是你的圈套?”


    “知道的太多可就不好了,你隻需告訴我,牟江洋死了,沈潮是什麽態度。”蘇城麵無表情地看著他,眼神中,是無法訴說的威嚴,給人一種無形的壓力。


    “沈將軍並沒有說什麽,對於他來說,隻要魏睿園沒死,誰死都一樣。”


    蘇城點點頭,“出去吧,今晚的事情,要保密。”


    葉朝像是不能思考一樣點了點頭,呆滯地走了出去。


    蘇城看著他走了出去,緩緩開口,“今晚真是熱鬧,這麽多人來看我,人都走了,你還不打算出來?”


    白辰笑了笑,“我要是早點出來,可就錯過這一出好戲了。”


    蘇城看著這個生的比自己還要美三分的家夥,沒有說話。


    白辰拿著一柄扇子,扭著極細的腰肢走了過來。“讓我好好瞧瞧我的小阿城,哎呦,怎麽傷成這個樣子,告訴我,誰傷了你,哥哥去幫你滅了他。”


    “不用了,人已經死了。”


    “看來不用哥哥動手了,你說說你,一個女孩子家家的,弄得這滿身傷,以後誰敢娶你,不如許了哥哥,哥哥不嫌棄你。”


    蘇城早已習以為常了白辰的不正經,“這戲不演的逼真一點,如何奏效?對了,剛才出去的那人,解決了沒有?”


    “哥哥做事,你有什麽不放心的?中了我的毒,保準他說不出來一個字。”


    “嗯,把假死的藥給我,你也早些去莫天那裏,別被向北發現。”


    “小阿城呢?什麽時候回來?”


    “過兩天吧,等他們把南城幫會的產業查的差不多了,我就可以死了。”


    “都被你轉移空了,還有什麽好查的。”


    “我要是全部轉移走,誰會相信?當然留下了三成。”


    “三成?你這個敗家娘們兒!三成的資產都夠我吃喝嫖賭一輩子,不,兩輩子了。”


    “別高估了自己,那些資產足夠你用金塊蓋個房子了,你再怎麽吃喝嫖賭,也花不完,不過,隻要你想吃喝嫖賭,我還是養得起你。”


    白辰笑了笑,“喲,小阿城要養哥哥我啊,這話聽了,真讓人羞澀。”


    “你差不多可以出去了吧?藥給我。”


    “唉,哥哥的藥,旁人求都求不來,就這麽給你無限量供應。”


    “別忘了你叛出師門,是誰收留了你。”


    “那是我那幫師父師伯還有師兄弟們嫉妒我的才華,一心想毀了我,怎麽能叫叛出師門?況且這麽些年來,哥哥替你下了多少毒,這麽算下來,可是小阿城欠我的比較多。”


    “藥給我,你去找莫天。”


    “好好好,哥哥給你,又讓我去找冰塊臉,唉,我毒老鬼可真難。”


    說完,白辰把藥交到蘇城手中,眨眼就消失了,一時間,牢獄裏又回歸平靜,外麵一百米左右的地方,葉朝安安靜靜地躺在那裏,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隻是,如果他睜開眼,一定能看到他的眼睛裏全是細密的血絲。


    可惜啊,他睜不開眼了。


    蘇城緩緩躺在床上,傷口還是有點疼的,不過,她早就習慣了,所以也不以為然。現在要做的,就是假死,然後用蘇城這個名字,東山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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