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楊東就帶著向北找到了沈離嶽,沈離嶽看了楊東一眼,眸中滿是失望,然後他麵無表情地轉頭看向向北,冷冷地說道:“何事?”


    大概向北此生最不願意的,便是向沈寧琰父子低頭,但此刻,他沒有其他的辦法。


    “蘇城是不是沒有死?”


    “你很關心嗎?”


    “我為什麽不關心?”


    “你見過凶手關心自己殺死的人嗎?”


    “沈離嶽,我不是來跟你吵架的,我就是想知道,蘇城是不是沒有死?”


    “我也想知道,你如此糾結她的死,是你放不下她,還是你出於內疚?”


    向北一時語塞,是啊,他也不明白自己到底是出於愧疚還是……依然愛蘇城。


    “與你沒有關係,這是我和她的事情。”


    “蘇城早就很明確地說過了,她與你沒有關係。”


    “你到底怎麽樣才會告訴我,蘇城在哪裏?她到底有沒有死?”


    “死不死得了不是我說了算,拜你所賜,她還在毒派養著,能不能活下來,就要看毒派能否救活她,但我奉勸你,不要再去找她。”


    向北聽完,眼神一亮,“阿城真的沒有死?她真的還有希望活過來?”


    沈離嶽聽到“阿城”這兩個字,眼神冷了三分,沒有再說話,隻是轉身看向楊東,說道:“你過來,我有話問你。”


    說完,徑直離去,楊東想了想,還是跟了上去。


    沈離嶽坐在屋頂上,淡然地看著前方,緩緩開口:“你真的想殺我父親?”


    楊東一愣,低下頭,沒有說話。


    “從你知道那件事之後,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利用我?”


    楊東還是沒有說話,要說不是,卻也確實是,可要說是……又怎麽解釋的清?


    “那你為什麽偏偏要找向北合作?雖然他也一心想殺了我父親,可你也該明白,向北並非善類,你要為了殺了他,把自己的命搭進去嗎?還有那個趙一,你真的了解他嗎?你又為什麽和他合作?”


    “我不是……我沒有和向北合作,我們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況且,向北在沈潮的手底下做事,他又怎麽會殺沈家人?至於趙一……他是為了殺蘇城,我……為何與他合作,我不能告訴你。”


    沈離嶽冷笑一聲,就憑他,也敢殺蘇城,不過,就算是這人並未威脅到蘇城,那也不能留,他可是曾經給蘇城下過藥,他是蘇城曾經的師弟,蘇城不方便動手,那就交給他。


    “罷了,反正你的事與我無關,以後,你想如何便如何,我要離開這裏了,這應該是最後一次見麵了,你走吧。”


    “你要走?你要去哪裏?”楊東莫名有些慌,雖然她很想殺了沈離嶽的父親,但是,沈離嶽是她這許多年來唯一的朋友了,她不想讓他離開,可是……她又有什麽理由讓沈離嶽留下呢?


    雖說沈離嶽以前對她是有感情,可是她很早之前已經察覺到了,沈離嶽對她的感情,已經快要沒有了,如今沈離嶽的心裏,怕是蘇城更重要一些吧,他要走,也是為了蘇城吧。


    想到這裏,楊東心裏有很多的不舍和難過,甚至有些想哭的衝動。


    “別問了,你回去吧,我還有事。”


    “沈……”


    楊東本來是想繼續追問,但是轉念一想,算了吧,這麽多年,沈離嶽的脾氣她最清楚了,他不想說的,沒人能讓他說出來。


    “好,我先回去了,你在外麵……照顧好自己。”


    “我是讓你回北安,不是讓你回郊外那個破宅子。”


    楊東一愣,“知道了,這邊的事情弄完我馬上就回去。”


    此時,向北已經趕到了毒派,應以宏聽到向北來的消息,有點疑惑,向北與他毫無交集,又為何要在這個時辰來找他?


    不過,向北畢竟是一方首領,該見的還是要見的。


    應以宏走到會客廳請向北坐下,神色自若地問到:“不知道向將軍深夜來訪,有何貴幹?”


    “按理來說,向某不該深夜來次叨擾應掌門,但是,此次前來,我有一事要問。”


    “哦?不知是何事?向將軍請講。”


    “應掌門,許久不見,近來可好?”


    還沒等向北說話,沈璃珞便走了進來,笑著同應以宏寒暄。


    應以宏一愣,“閣下是……”


    “北安長青沈寧琰之女,沈離嶽之妹沈璃珞,幾年前隨著家父匆匆一見掌門,不知掌門可還記得我?”


    應以宏恍然大悟,“當然記得,幾年前還是個小丫頭,如今竟也長這麽大了,令尊近來身體可好?怎麽一個人來西和了?”


    “家父身體一向很好,此次,我是隨家兄來西和有幾件事要處理,正好聽說向大哥要來這裏,我便跟著向大哥一同來看望應掌門,隻是此次來的匆忙,隻帶了一點薄禮,還望掌門莫怪。”


    “你能來看我,就已經很有心了,還帶什麽東西,哈哈哈。那這麽說,你和這位向將軍也是舊識了?”


    沈璃珞笑了笑,“我和向將軍從小便認識,且向將軍此次前來,是為了問應掌門一件事。”


    應以宏點點頭,“請講。”


    “聽我爹說,他與您是舊識,那您自然知曉一個人,當年享譽整個大陸的天才少年,吳桐。”


    應以宏臉色一變,“你想問什麽?”


    “也沒什麽,我就是想問問,這位天才少年,可在應掌門府中?向將軍來,也是為了這件事。”


    “沈小姐說的話,應某人聽不懂,我可從未見過什麽天才少年。還有,沈小姐既然知曉我與你父親是舊識,你也該拿出晚輩的姿態,從你剛進門就全無小輩之態,這就是你們沈家的家教門風?”


    “我想應掌門您誤會了,家父可從未承認過,與您是朋友,那我又何必在這裏附小做低?我奉勸掌門,還是早點說出吳桐的下落,您也該知曉,我們沈家的處事風格。”


    “你這是威脅?”


    “應掌門要怎麽想那是你的事情,我隻看結果,我隻給你三天時間,三天後如果你不交出吳桐,就是得罪了我們沈家,那是什麽後果,相信您也知曉,或者,有向將軍在此,根本用不到我們沈家動手。”


    應以宏大怒,單手一拍桌子,然後指向沈璃珞,“小小女子,倒是好大的口氣,那就來看看,三天後,是你躺著回北安還是我這毒派不複存在!”


    “應掌門考慮清楚便可,我就先告辭了,不叨擾應掌門了。”


    說完,沈璃珞走向向北,說道:“向大哥,事情都說妥了,我們也該走了。”


    向北一臉疑惑,“這是……”


    “噓……向大哥,此處不宜久留,有詐。”沈璃珞壓低了聲音為向北耳旁說道,“趕緊隨我離開這裏。”


    向北看了她好一會兒,雖然搞不清楚沈璃珞葫蘆裏賣的什麽藥,但是眼看著應以宏正在氣頭上,想必也是不想留他了,還是先離開這裏,問問沈璃珞這丫頭到底在搞什麽鬼。


    這樣一想,向北也就隨著沈璃珞離開了。剛出應府,向北就一臉茫然地看著沈璃珞,“你怎麽來了?你剛才說的是什麽意思?為何要阻止我?”


    “向大哥,你被人騙了,我找過我哥了,蘇城確實已經死了,他把你騙到這裏,是聯合了應以宏想殺了你為蘇城報仇。”


    “不可能……”


    “向大哥,這是我今天去找大哥的時候無意中聽到的,所以我才趕緊來找你了。向大哥,你為何不相信我?”


    向北沒有說話,站了好一會兒才緩緩說道:“我隻是不願意接受蘇城已經死了的事實,她這麽優秀的一個女人,怎麽可能就這麽輕易死了?”


    “向大哥,我知道你難受,但是,這已經是事實了,你就不要再想這件事了。還有一事,其實我是來見你最後一麵的,我哥要回北安了,我也得回去,以後,就不能就在這裏了。”


    向北有些吃驚,但也沒說什麽,“那你照顧好自己,保重。”


    沈璃珞笑了笑,沒有再說話,轉身離去了。


    向北在原地站了一會兒,也開車離去了。


    不遠處,蘇城和沈離嶽坐在屋頂上,靜靜地,沒有人說話。


    “沈離嶽,有時候我真看不懂你。”


    “哪裏看不懂?”


    “為何要破壞我的計劃,原本今晚向北就可以死的,你又為何以我的命令讓莫天回去,還找個人假扮你妹妹?你妹妹又被你安排去了哪裏?”


    “她今天看到你了,知道你沒死,也聽到了我們的計劃,她就一定會去告訴向北,我不過是先她一步攔住她罷了,況且,你又為何要急著殺向北?真的是為了查吳桐?還是因為你因為我妹妹的事所以恨他?”


    蘇城看了他一眼,“你想多了,我隻是為了執行我的計劃,他現在於我,什麽都不是,倒是你,怎麽舍得犧牲你妹妹?”


    沈離嶽看著她,淡淡地說道:“她不是我妹妹。”


    “你說什麽?!”


    “她不是我妹妹,沈寧琰也不是我的父親,我本不姓沈。”


    “那你……”


    “我就是吳桐。”


    蘇城睜大了眼睛,一臉的不可置信,饒是她平時習慣性的喜怒不外露,聽到這句話也是忘記了管理麵部表情。


    “這不可能,你怎麽會是吳桐?不,你絕對不會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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