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夫人,你這又是在幹什麽?”翠微望著林清淺將荔枝放進木盒子內的冰塊中。


    “翠微,等下給你試試冰凍荔枝!”林清淺一臉神秘,然後向她伸了個大拇指。


    翠微仍是一臉疑惑,指了指清淺做的大拇指動作,問道:“少夫人,這個是什麽意思?”


    自從清淺來到這之後,衝她們無意間做的動作,翠微必會問個“什麽”?


    “我的意思是味道非常好!”清淺又做了一次科普,“以後你覺得什麽東西或者人,特別好,這個大拇指就能傳達你說的意思。”


    “嗯。”翠微一邊說一邊衝清淺豎了個大拇指。


    看她不太自然地舉出大拇指,清淺隻覺得有點不太和諧,且搞笑,笑著說:“你、、、做這個有點奇怪!”


    田嬤嬤從外麵進門來,“少夫人,張太醫來了!”


    “好!其他人都退下,嬤嬤和翠微在身邊服侍就好了!”清淺立馬收起笑意,對丫鬟們吩咐道。


    “是!奴婢告退!”


    “老臣叩見碩長公主!”張太醫一進門,便放下醫箱,朝著林清淺行禮。


    “張太醫,快快請起,您可是我的救命恩人!無需多禮!”林清淺連忙起身迎接,並吩咐道:“翠微,給張太醫上冰茶!”


    “是!”


    “公主,您最近身體感覺如何?”張太醫接過冰茶,問道。


    “身體總是感到疲憊,半夜總睡不好,感覺並不是特別好!”林清淺扶額說道。


    張太醫立馬將方帕拿出來,隔帕診脈,他鋝了鋝那長長的胡須,笑著說:“公主不必擔心,您是大病初愈,心情舒暢一些,病自然也會好得快!這是安眠香,公主可以試試。”


    林清淺接過安眠香,然後繼續問道:“張太醫,我之前是得的什麽病?怎麽昏迷了一年多?”


    張太醫鋝了鋝胡須,繼續說道:“公主從小氣血不足,體質弱,受不得風寒,之前您是受了風寒,然後過量服用蒙醉藥,引起的中毒昏迷。不過公主您放心,您現在身體內的毒素已經完全清理幹淨了,隻是風寒症還得多注意。”太醫看了看這冰茶,繼續笑著說道:“這冰茶味道挺好,但是公主不宜飲用過量!到了冬天,公主也要注意保暖。”


    聽著太醫說的話,田嬤嬤和翠微心中都不免泛起漣漪,臉色都開始泛白,心中都在盤算著該如何給小姐解釋。


    林清淺聽到蒙醉藥,便立馬起了疑心,“張太醫,一般蒙醉藥不是需要太醫開具藥方才能取藥嗎?這可並不是一般人才能拿得到的。”


    張太醫繼續鋝了鋝他長長地胡須,說道:“公主,蒙醉藥確實需要太醫院開具證明才能取藥,不過前兩年戰事吃緊,因為這種藥還能治療麻醉,所以隻要家中有受過傷的士兵,都能拿著受傷證明去城外的神醫鋪抓藥,所以前兩年這種藥一度在民間也用得多。”


    “蒙醉藥?張太醫,您可以給我看看這藥是什麽樣子的嗎?”林清淺若有所思地問道。


    “公主,這藥老臣可沒有隨身攜帶,不過就是白色粉末狀,無色無味,一點無礙,超過劑量就會有問題,若不及時救治,嚴重情況就會昏迷直至死亡。”張太醫繼續說道。


    林清淺臉上掛著一抹不屑地笑意,連忙看向張太醫:“張太醫,您醫者仁心,將我從鬼門關拉了過來,請受小女一拜!”說著林清淺便彎腰行禮。


    “公主,這可使不得。治病救人是為醫者的本分!”張太醫連忙站起身,握拳行禮。


    送走張太醫後,田嬤嬤和翠微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林清淺也不著急,悠閑地喝著冰茶。


    “你們有什麽要說的嗎?”林清淺放下茶杯,輕搖著扇子,漫不經心地看著她們兩。


    “少夫人,是老奴騙了您?但是這都是過去的事情了?下毒的是個丫鬟,就是雨竹,她已經已經自盡了。”田嬤嬤連忙跪下來,解釋道。


    “是的,少夫人,雨竹其實並沒有出嫁,奴婢也騙了您,您要打要罰,奴婢都接受。”翠微也連忙跪下來,雙手一抬,請求林清淺的處罰。


    “我呢,也不是要處罰你們,隻是現在身在司馬府,如果你們兩個還有事情瞞著我,那我可能得另外找人接替你們兩的位置了。”林清淺繼續輕搖著鵝毛扇,輕飄飄地,如同她說話的聲音,透著一股輕飄飄地涼意。


    田嬤嬤隻覺得小姐的話冷淡地瘮人,“少夫人、、、少夫人、、、老奴這一輩子都是跟著您的,從未對您有過半點隱瞞,隻唯獨這一件事情,實屬不得已而為之,老奴這半生問心無愧,隻做對您好的事情,您要是不要老奴,老奴可真不知該如何是好。”


    翠微早知就不該說謊騙少夫人,也連忙跪下,拉著清淺的手說道:“少夫人、、、少夫人、、、奴婢再也不敢說謊了,奴婢自從跟了少夫人,也隻有這件事騙了您!”


    林清淺略微挑眉,淡淡地說道:“我呢,覺得雨竹死的蹊蹺,如今就是想重查當年的事,現在需要你們兩的協助。我問你們一件事,雨竹可還有其他兄弟姊妹沒?”


    田嬤嬤思忖半晌,“倒是隻聽說過她有個老母親,還有沒有其他的人,就不清楚了。但是少夫人,這丫鬟,可不值得您這樣做。”


    “值不值得,我自己心裏清楚,我想去她生前住過的地方看看!”林清淺吩咐道。


    “少夫人,那地方現在又熱又髒又臭,咱們還是不要去了吧!”翠微勸慰道。


    “去!悄悄地去!”林清淺堅定地說道。


    “是!”


    好不容易避開眾人,林清淺說要去繞著院外跑跑步,田嬤嬤和翠微便跟了上去,其他人正準備跟上來的時候,卻早已被她們甩在了身後。


    奴仆三人,悄悄靠近那簡荒廢的宅子,宅子門窗皆壞了,門一推開,層層土灰潑灑下來,裏麵呢,則像是被人打劫過一樣,床上、桌上、木架上全是幾層厚的灰,蜘蛛在裏麵結滿了網,還有各種老鼠、蜈蚣、蚱蜢、螞蟻在裏麵穿行,要不是是白天,這裏和鬼屋沒有什麽區別。


    剛進門,翠微就有點驚悚和害怕,拽住林清淺的手不敢鬆開,“少夫人,這裏怎麽成了這個樣子了。”


    田嬤嬤到是還鎮定,一邊搬開擋在房中間的桌子和板凳,一邊說著:“自從雨竹自盡了,和雨竹一起的兩個丫鬟也不敢住了,說是這裏有鬼,大半夜經常聽見有人在哭的聲音,怪嚇人的,所以老夫人也就安排了其他的地方。”


    “田嬤嬤,這裏哪一個床位是雨竹的。”林清淺也沒見過這樣瘮人的屋子,內心自然是很害怕的,但想到大白天的,自己又沒做虧心事,也就大著膽子進來看看。


    田嬤嬤慢慢地帶著小姐向前走,“就是這間靠牆邊的。”


    雖然床鋪上全是灰,但是床鋪和另外兩個相比,卻是整整齊齊的。


    “翠微,不用怕,來一起幫我找找看有沒有什麽她留下來的物件!”


    說完,翠微顫巍巍地鬆開少夫人的手,開始在木架、抽屜裏尋找,林清淺翻開被子,在床邊尋找摸索著,突然在床底敲到了一塊空心處,“嬤嬤、翠微,這裏好像有東西,幫我一下!”林清淺連忙喊道。


    三人敲開看了看,隻見裏麵藏著一個小盒子,盒子裏麵是個空的。


    三人都很疑惑,怎麽會是空的呢?林清淺隻覺得這盒子肯定有蹊蹺,便在盒子內敲了敲,發現有夾層,嬤嬤和翠微欣喜的看著她,“少夫人,你真厲害!”


    看來電視劇看多了,還真的也有好處,林清淺心下暗自笑道。


    隻見裏麵是一隻蝴蝶翠珠的發簪,還有一張字條上麵寫著的是,“小姐,雨竹對不起你!”


    田嬤嬤見狀隻覺得發簪很熟悉,“少夫人,這好像就是你的那隻發簪,還是公子送給你的!”


    翠微看了眼,立馬說道:“雨竹還真是不知好歹,少夫人的東西她也敢偷,她還真是有意思,偷完在旁邊留張字條,以為就沒事了!”


    林清淺略帶疑惑地看著她,“翠微,你是不是也覺得有意思?”


    聽她如此一說,田嬤嬤和翠微兩人都怔了怔,但是卻想不出這是什麽意思。


    “這屋子應該是被人搜查過了,但又不像是被人搜查過的?桌子椅子像是被人踢翻了,但為什麽被子還好好的疊好?”林清淺看著屋子裏的一切陳設,略帶疑惑。


    “少夫人,你聽到哭聲了沒?咱們快走吧!天快黑了!”過了一會兒,翠微突然又攢緊了林清淺的衣角。


    果然有抽泣地聲音,那抽泣聲聲音很小,但是卻又十分讓人膽戰心驚,田嬤嬤也開始害怕起來,“少夫人,咱們走吧!聽說這裏不吉祥!”


    林清淺頷首,“走!”仍然心有餘悸。


    奴仆三個人狼狽地從廢宅跌跌撞撞地走出來,拐角處卻與迎麵走來的人相撞,嚇得翠微叫出了聲,“鬼呀!”


    三人立馬將衣袖擋住臉龐,不敢看來人。


    “清淺,是我!”聽著熟悉的聲音,像是司馬辰景。


    林清淺緩緩放下衣袖,一看真是他,那顆懸著的心便放了下來,“是你!剛剛嚇死我們了!你怎麽來這裏了?”


    看著清淺頭發有些淩亂,身上的衣衫也被刮破了一點,笑著問道:“丫鬟們說,少夫人不見了,說少夫人朝著這個方向跑去,我便來碰碰運氣,沒想到還真遇上你了?”司馬辰景伸手將她臉上和頭發上的蜘蛛網撥開,順便拍了拍她肩上的灰塵,“你這是去哪了?髒兮兮的。”


    清淺任由他為自己整理,笑著說道:“哦,我在這邊跑跑步,不小心跌倒在地上了。”


    司馬辰景知道她沒說實話,也不再追問,“那回家吧!”便牽過她的手走回去。清淺也是有點震驚這個人如此好糊弄,但內心中總覺得有點不安。


    快到院門,清淺拉了拉他的手,說道:“今天、、、今天、、、你在那裏看到我的事情,能不能不要告訴別人。”


    司馬辰景看這是她第一次懇求他,便有點興致,“別人?你是說除了你我之外的第三個人。”


    林清淺使勁地點了點頭,“嗯!”


    看著她瞪大眼睛等自己回答,“那我今天可以不睡書房嗎?”沒想到司馬辰景突然俯下身子和她耳語。


    林清淺隻覺得耳邊一熱,臉頰突然蹭地一下就紅了起來,她輕輕地推開了他,“公子愛在哪睡,可是沒人管得了!”


    田嬤嬤和翠微看著這小夫妻兩如此恩愛,也忍不住低頭笑了起來。


    “你們還不快去給少夫人準備換洗的衣服,瞧著這衣服都破了!”司馬辰景看這身邊的下人竟然偷聽他們說話,便臉色一沉。


    “是!”


    林清淺洗完澡,換上幹淨的衣服,在銅鏡前照了照,才發現脖子上有一圈紅了,手臂上全是這些紅點點,還有點癢,她正撓著,心想應該是那屋子的蟲子害的。


    “你怎麽了,怎麽手上全是紅點?”司馬辰景走過來問道。


    林清淺皺著眉頭,繼續撓著癢。


    “清淺,你這些紅點點是被蟲子咬了吧!來這個是止癢的。”司馬辰景便說便拿出一盒白色的藥膏。


    林清淺正準備接過來自己塗抹,司馬辰景已經低著頭,用食指蘸了點藥膏,輕輕地擦在她手臂上,邊擦邊給她吹了吹,


    這溫柔的動作直叫人春心蕩漾,“還癢嗎?”清淺皺眉點頭,便自己用手去抓,“這不能抓,等下就好了!”然後繼續給她吹了吹,見她又在脖子上撓,便拿開她的手,將藥膏塗在脖子上,兩個人的距離越加近了點,這麽近的距離都能聽到對方的呼吸聲,他塗完,便繼續給她在脖子上吹了吹。


    這種曖昧的氣味,讓林清淺覺得有點不自在,立馬推開他,“沒事!我自己來!”


    晚上,兩人躺在床上,卻隻見清淺一直撓個不停,“這個不能撓!”


    司馬辰景一邊勸解,一邊給她扇扇風,“是不是沒那麽癢了!”


    隻見清淺雙手緊緊握拳,也不說話,隻是轉過身子點點頭!


    “你們今天去了那間廢棄的屋子了?”


    “嗯!那裏是不是住著有人?我們聽到了有人在哭。”清淺問道。


    “沒人住,怎麽會有人哭呢?”司馬辰景繼續說道。


    “是真的,我們三個都聽到了!”林清淺有點著急地說道。


    看她一臉的焦急,司馬辰景繼續問道:“你去哪幹什麽?”


    “我想去看看雨竹,畢竟她和我情同姐妹,我、、、我不太相信她真的想害我。”林清淺繼續解釋道。


    “你不要操心了,我明天派人去把那屋子再翻一遍,正好看看究竟是誰在那裝神弄鬼。”司馬辰景轉而看向她,繼續說著,“太醫說了,你的身子不適合喝太冰的東西,就算你不為我想想,也為你自己的身子想想,以後還是少喝點吧!”


    林清淺見他突然說起這個事情,怕是他對自己有什麽誤會,“不是,是我真的很怕熱,冰茶才能解暑!不過你放心,我會控製的。”


    經過這些天的相處,司馬辰景對她的好,對她的溫柔,她不是看不出來的。他不會強迫她做什麽事情,依著她的性子,有什麽好吃的、好玩的,首先都是給她送來。雖然開始以為他是顧忌自己公主的身份,但人和人之間的相處好與不好,她自己內心卻是十分明了,而她並不是冰塊。


    司馬辰景聽她如此說,便攬過她在懷中輕輕地說道:“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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