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馬辰景自然是比任何人都還要緊張些,為了照顧到清淺和肚子中的孩子,他讓她一人獨占一張床,自己卻睡在軟塌上。


    每晚他都會將她哄睡著後,才開始入睡。


    曹公子的事情,仿佛就沒有存在過一樣,他們兩也沒有再提起這件事,這件事就像是一根刺藏在了兩人的心中,若是再向裏刺一分,因此兩個人都不敢做此嚐試。


    這日,司馬辰景依舊是像往常一樣將她哄睡著後,自己便在書案上提筆寫著什麽。


    不知怎麽的,清淺卻對這墨香的味道十分敏感,沒多久她便突然醒了過來。


    瞪圓著眼,看向司馬辰景的方向。


    司馬辰景顯然是察覺到她的動作,連忙放下手中的筆,走過去安撫道:“吵醒你了?”


    清淺坐起身來,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道:“你怎麽還不睡?有什麽心事?”


    說完,便用手撥弄他蹙成一團的眉毛。


    司馬辰景握過她的手,暖聲安慰道:“曹侍衛的事情,恐怕真是有人設計的,我寫了一份陳情書,明日就呈上給皇上!”


    撩撥了她淩亂地頭發,繼而又安慰道:“你快睡吧!”


    清淺眼中的熱淚有些不自覺地又留了下來,滴在了司馬辰景的手上。


    他連連為她擦拭去眼淚,道:“不可以哭的,現在懷孕了,要保持好的心情,哎,都怪我!”


    “嗯!”


    及至東方漸白,清淺像往常一樣又睡到了午間時分才醒,等著丫鬟送來午食,卻看到書案上的那封陳情書。


    “怎麽忘記帶走了!”清淺呢喃著。


    而後又抬手看到陳情書上的內容,原來那自殺的宮女生前是禦花園的掌事宮女,再過一段時間就是要出宮的的日子,平時性子溫和柔順,從來沒有得罪過什麽人,卻被人下了香,事發後,她留下了一封信講了自己受人下了迷香的經過。


    這信顯然是到了公子的手上,陳情書上雖沒寫明是誰在幕後指使,但卻能讓曹公子的冤屈給洗清。


    清淺心中想著,便讓人安排了馬車,拿著之前皇後給的令牌進入了侍衛休息處。


    還未踏進宮門,就聽見裏麵有人在交談。


    “表哥,這事求你看在往日的情分上,不要暴露出去,否則,司馬家也要跟著遭殃!”


    “我真的快不認識你了,你怎麽變成了如今的模樣!”


    “表哥,你以為當初姨夫為什麽選擇送我入宮,真的是皇上欽點嗎?那是因為他不願意送自己的女兒入宮受罪,這才選擇了我!”


    那女子頓了頓,將先前的有些哀求的聲音換了換,緊接著道:“本宮自打入宮以來,表麵上風光,可實際呢?皇上的不待見才是後宮女人最悲哀的事情。”


    “所以,你就連我也設計了進去,威脅我,讓我幫你見皇上,那曹公子呢?你為什麽要和他過不去!”


    男子的聲音有些低沉,但是能聽見話語間的憤怒。


    “沒有殺了他就是對得起他了,他百般阻擾我的計劃,反而與皇後走得親近,更重要的是,他知道了那天我和你在冷宮的事情,你覺得本宮還會饒了他嗎?”


    “你簡直是不可理喻!”


    說著,便聽見腳步聲朝著門外走去,隻是突然一身膝蓋磕在地上的聲音,讓腳步聲聽了下來。


    “表哥,你若是要去澄清,本宮立馬就死在你麵前!”


    “你……你,你真以為我會相信你的話?”


    “你在走一步,我就立刻死在你麵前。”


    女子聲音越加急迫起來,似乎能感覺到那刀已經在她脖子上劃傷了。


    “若是你不怕我死,那我現在立馬大叫一聲,你猜皇上看到了,他會如何想?”


    一陣攝人的冷笑從裏間傳來。


    清淺心中一怔,也不再繼續聽牆根,而是跌跌撞撞地離開了。


    從司馬府進入宮中,那七個宮女是不會每個人都能獲準進入,現在跟在她身邊的僅僅是雨竹。


    她知道少夫人這段時間心情的落差,與曹公子被革職有很大關係。


    那日,曹公子帶著她從禦花園的某處回來後,她的臉色就一直沒有好過了,現在越加是更加看不下去了。


    奴婢是不好過問主人的事情,但是看到少夫人落寞的神色,雨竹心中滿是擔憂,而且她現在又懷著孕,萬一出了什麽差池,就是少夫人再偏袒她,老夫人是不會放過她的。


    “少夫人,您可不要動了氣,咱們還是先回去吧!”


    雨竹看著臉色煞白,一點血色都沒有的清淺,不由得心中一緊。


    清淺點點頭,手中將那陳情書揉成了一團。


    及至回到了司馬府,雨竹就看到血跡從少夫人的腿上流了下來,清淺強力撐著,捂住肚子,額間一顆顆豆大的汗珠就此留了下來,雨竹在慌亂中立即大夫找了過來。


    等一切都歸位,司馬老夫人一臉苦悶地坐在房中,看著已經昏睡過去的清淺,眼神中早沒有之前的欣喜。


    而後,便挨個挨個地將那幾個陪著少夫人出去的丫鬟審問了一番。


    雨竹聽著那幾個丫鬟在門外地哀求聲,一聲壓過一聲,令她不免覺得有些毛骨悚然。


    “老夫人,您就饒了奴婢們吧!少夫人……”


    “說,少夫人怎麽就去送了個信,回來就流產了?”


    老夫人身邊的劉嬤嬤,手中拿著鞭子,對著雨竹嚴聲問道。


    “老……老夫人,奴婢不知,當時奴婢陪著少夫人進了公子休息的地方,奴婢就在門口候著,並未進去,隻是少夫人出來的時候手中還拿著信,而臉色也不似從前那般好了。”


    雨竹跪在地上,如實回稟著。


    一旁的大夫恭敬回稟著:“老夫人,少夫人身子骨弱,胎像一直不太安穩,如今看來是受了驚嚇,這才流產了!”


    老夫人繼續攆著那佛珠,聽到大夫的陳詞,心中略有幾分數,連忙將大夫叫到一邊問道:“大夫,請你如實告知,少夫人往後還能懷孕嗎?”


    雖然這大夫已經是竭盡全力將事情往好的方麵闡述,但是總不能說瞎話。


    “回老夫人,少夫人的身子還需調養,等調養好了,再懷孕也不是不可能的!”


    “調養?多久,一年還是三五年?”


    “這……這恐怕得要段時間,具體還是得看看少夫人自己,若是心情舒暢些,機會還是很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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