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得到蟻人父女相助,大家對於自救的把握又大了一分,沒有創口,就意味著不會大量失血,不需要聯合抗生素,不需要強效鎮痛藥。感染者的生還希望直線上升,醫療隊一位白人女士口中不停感謝上帝,就連身軀遭蝕的鐵拳丹尼爾都鬆了口氣。


    緊繃的局勢因皮姆博士介入緩和下來,擁護美國隊長的士兵們紛紛收回武器,但還是緊張的盯著默不作聲的馬特等人,史蒂夫老友相遇交流愉快,捍衛者的骨幹們卻被無形孤立了。


    這邊冷淡的氣氛裏做著手術,另一頭西特維爾已駛出曼哈頓島,朝著布魯克林開去,他權限不低,擁有出入鐳射光網的權力。他在局裏的服務器上單獨開了一個後門,為自己規劃出來一條剛清理出來的通道。


    車子一路不停,全尺寸越野車上印著的鐵鷹是最好的通行證,一路上無論是軍方還是警方的關卡都暢通無阻。西爾韋特把車開到一處地鐵站入口,下車看了看周圍,確定沒人後,打開副駕取出手提包,匆匆沿著台階而下,整個人從下午的陽光裏走進黑色的陰影中。


    空無一人的地鐵站,應急燈光照出一塊又一塊區域,昏暗的通道裏隻有皮鞋鞋底踩在地板上清脆的聲音,西爾韋特步子很快,他的光頭上滴滴汗珠滲出,順著脖子流進頸窩。他覺得自己可能生病了,最近被連續不停的工作掏空了身體,他覺得自己正在發燒。


    勉強提起精神,再次加快步伐,他期盼著那位大人物的報酬,或許僅僅這一次就能讓自己一飛衝天,成為局裏真正能夠發號施令的一小撮人,並且能按照自己的心情調整工作時間。


    來到站台,這裏的光線更差,電力被外星人切斷後,列車已經停運,空曠的站台上隻有兩盞應急燈還在工作,它們和逃生通道標誌發出的微弱光芒照亮了一小片區域,給西爾韋特提供了十分勉強的視野。


    他是個近視眼,並且度數不低,西爾韋特跳下站台,靠著手機的光芒前進,走入軌道前方的黑暗。對於視力本就不好的人,沿著鐵軌邁入這種黑暗是一種極大的精神刺激,極度安靜的黑暗中隻有自己的聲音,他似乎能聽到自己的心跳聲,仿佛自己的呼吸聲變成了兩個人的,每一次落腳就像身後有人跟著一樣,緊挨著自己腳步落腳,發出聲音。


    周遭的黑暗如同黑色濃霧翻騰不休,西爾韋特一根神經越來越緊繃,靠著手機光芒加速前進,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以至於都沒有發現自己的肚皮不知何時已經鼓起來一塊,如同一位孕婦一樣,他的腳步變得蹣跚,汗水透過襯衫濕透了西裝,他越走越慢,大口呼吸著空氣……


    終於,西爾韋特癱坐在冰涼的鐵軌上,他不知自己是怎麽了,努力數次都無法站起,隻覺得眼前金星直冒,耳膜鼓脹難受異常。他開始嘔吐,大口的吐著胃裏的東西,直到吐幹淨所有食物,酸苦的胃液和膽汁的混合物接著被吐出,他的胸前,不知何時已經鼓起高高一塊,襯衫扣子被崩開,肋骨嚴重變形。


    痛苦包圍了他,西爾韋特想要大聲呼喚,試圖引起接頭人的注意來獲救,但他隻能發出喉嚨深處的咯咯聲,他的肺葉好似被一隻大手攥緊,掠奪走了胸中空氣。


    噗——


    一聲悶響,手機脫手落下,西爾韋特胸口血光乍現,一隻鋒利的腕足破開了骨肉皮膚,接著,另一隻深色腕足刺出,兩足左右一分,整個胸腔被破拆出一個誇張的角度,血液和骨頭碎片崩的到處都是。


    西爾韋特渾身抽搐幾下,身下湧出惡臭物事,已然一命嗚呼。他的胸口躍出一隻小狗大小的生物,在手機燈光中一閃而過,落地無聲。


    哢嚓,一隻腕足插在手機上,熄滅了燈光,周圍陷入一片黑暗,接著是讓人毛骨悚然的啃食聲,骨頭碎裂令人牙酸的聲音一陣接著一陣傳出老遠,如同一個人在安靜黑暗的地鐵軌道裏吃脆骨……


    空天母艦,弗瑞局長站在指揮台前,望著實時地圖上更新的情報,口中自然的喊出一個名字:“寇森,通知他們去掉外圍兩層鐳射網,我們隻要留下……”


    他猛地回頭,見身後站著的整整齊齊一排外勤與內務的當家人們,唯獨沒有了那個笑容和煦嗓音溫柔的身影,自己最信任的身影!


    “對不起!”弗瑞深吸口氣,開始發號施令,重新評估生化威脅程度,他已經確定沒有寄生蟲外泄的可能,擬定隻留下曼哈頓島上的一定範圍內隔離帶,為後續支援開出綠色通道,更快的救助感染者們。


    城市上空,從皇後區搖搖晃晃飛來兩個身影,那是‘禿鷲’圖姆斯和‘鞭索’伊萬.凡科,圖姆斯和伊萬兩人可稱得上是惺惺相惜,心有靈犀,碰撞出了很多激情的火花,兩人戰甲都已經大不一樣。


    禿鷲的翅膀變得更窄,更短,但模塊增加了數倍,引擎也從原來的渦輪改成了噴氣式。鞭索的蒸汽朋克風格依然保留,這是老毛子的最愛,但整套鎧甲縮小了許多,它們集成密度更高,也更可靠了。


    伊萬已經有點上頭了,今天到現在他幹掉了接近兩瓶威士忌,本想打開麵甲到天上透透氣,誰知越吹風越難受,讓他一個精裝漢子有些頭暈眼花。


    圖姆斯還帶著一個人,正是全副武裝的弗蘭克.卡索,冷麵大叔隻是指明方向,一路無話向著目的地飛去。


    “我說,卡索老大,我們和那個名字很長的局不是死敵嗎,為什麽要去支援他們?你難道要假支援再暗中偷襲嗎?”圖姆斯試探性的問道,他對這位老哥當是心服口服,無論是力量還是心思都讓人摸不透,他的殘忍手段讓圖姆斯敬畏。


    “在外部入侵時,一切人類自己的矛盾都可以放下,他們是人類,我們也是,所以我們要並肩作戰,一起打爆外星人的菊花!”弗蘭克言語粗俗,帶著街頭使用頻率很高的俚語。


    他很振奮,喬治男孩回來了,與神盾局的矛盾迎刃而解,沒有人願意去麵對那樣一個龐大的怪物,他知道,小喬治這時需要自己,需要戰鬥經驗豐富的老兵提供戰術建議。


    “為什麽這麽安靜……爆炸,激光,外星飛行器,似乎全都消失了……”


    還不知道齊塔瑞人已經失敗的弗蘭克喃喃自語,看著提著自己低空飛行的圖姆斯,還要不時保護一下搖搖晃晃的‘鞭索’,不由得輕輕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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