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樹上掉下了幾片樹葉,輕微的聲響讓木雪瑩立刻恢複了理智,立刻移開了視線,同時也離南宮軒澈遠了兩步。


    “我們進去吧。”說著,木雪瑩便先一步走了進去。


    南宮軒澈此刻的臉已經黑得不能再黑:“自己去領罰。”冷冷地留下一句,便轉身進了宮殿。


    被主子嚇到的暗衛還沒來得及消化,便收到了這個噩耗,臉色立刻塌了下來。


    “兄弟,節哀。”另一個暗衛低聲安慰道,順手緊了緊抱住樹的手,幸好,他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那個可憐的暗衛無奈地從地上爬了起來,欲哭無淚。他方才,真的隻是被嚇到,所以腳滑了一下而已,真的不是存心要打擾主子和夫人啊。縱使心中不甘,他還是立刻離開了椒房殿。


    南宮軒澈走進殿內的時候,木雪瑩正站在窗邊,顯然,方才外麵的場景,全都落在了她的眼裏。


    見南宮軒澈進來,木雪瑩便坐到了桌邊,替他倒了一杯茶,那茶還是熱的,茶葉也是才被宮人送進來不久,用的是新進的恩施玉露,滋味甘醇,色綠如玉,是木雪瑩最愛的一類茶。


    “怎麽樣?你們可有損失?”木雪瑩將茶推到對麵,南宮軒澈也跟著坐了下來。


    “自是沒有損失,嚐嚐這玉露如何?匠人可是我精心找來的。”南宮軒澈吹了吹,嚐了下溫度,這才放到木雪瑩手中,隨即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一杯。


    木雪瑩輕輕嗅了嗅,茶香四溢,縈繞在鼻尖,令她不自覺舒緩了神經,這才泯了一口,甘甜入口,入腹後,那股茶香,依舊久久停留在舌尖,令她喜不自勝,讚道:“是誰的好手藝,能將恩施的玉露做到這般?”木雪瑩也是嚐過這茶的,做得好的不計其數,卻都不能將茶做得如此令人忘懷。


    南宮軒澈故作高深,不疾不徐低頭喝著茶。看著架勢,木雪瑩便懂了,立刻拉過南宮軒澈的衣袖,略帶了一絲撒嬌:“好阿澈,你最好了,可能將人告訴我?我還從來沒有見過能將玉露做得如此之好的人。”


    南宮軒澈這才有了反應,指了指自己的左臉。


    木雪瑩一手掌拍了過去,南宮軒澈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腕。


    “瑩兒可是要謀殺親夫?”看著木雪瑩手指夾著的銀針,南宮軒澈有些冒虛汗,這針上散發著藥的味道,分明不是什麽好東西。


    木雪瑩抽回了手,理了理衣裳道:“癱瘓半張臉而已,也不是什麽大事。”


    不是大事……嗯,好吧,知道是自己做得過分了,南宮軒澈也不再賣關子,立刻道:“小丫頭別生氣了,泡茶之人,是一位恩施來的老師傅,我知道你愛喝,便去請了他來。”


    木雪瑩淡淡地掃了一眼南宮軒澈,手中的銀針收了回去。


    “說吧,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和燕離痕扯上關係了。”


    南宮軒澈苦笑一聲,從與燕離痕認識到去滅金門的來龍去脈都說了個清楚。


    “不過我確實沒有想到,居然有人敢當著我的麵,將人殺掉。”說到此處,南宮軒澈眼眸變得幽深,雖語氣還是平淡,但分明已經動了怒。


    木雪瑩握住南宮軒澈的手,垂眸道:“抱歉,我不知,為了救瑾月,你竟堵上了整個血樓。”稍微處理不好,血樓和金門便會兩敗俱傷。


    “不,此事,到底是我疏忽了,明知你的身份已經暴露,我卻還是不知收斂,這才讓對方鑽了空子。如今,你我的身份,對方都已經知道了,我們在明,敵人在暗。而且,對方,不僅想要我們兩個破裂,對你,還抱有莫大的敵意。”南宮軒澈思慮道,臉上微微凝重。


    南宮軒澈薄情殘忍,除了木雪瑩,可以說,他對其他任何人的感受都不在乎,對除了親人的命,其他人的命,根本不在乎。


    對方明顯知道他薄情果斷的一麵,所以在答應燕離痕之後,對於金門絕不會心慈手軟,就算那裏全是無辜的小孩子和年輕人,南宮軒澈也會讓金門在江湖銷聲匿跡。


    而且對方還十分謹慎,即便料到了這個結果,還是派了人來守在金門不遠處。


    一旦金門滅門,木雪瑩便會處於兩難之中,南宮軒澈與金門,愛情與道義,不論選誰,木雪瑩都會處於極大的痛苦之中。背後之人,對木雪瑩與南宮軒澈的身份,都已經了如指掌。


    隻是對方到底低估了南宮軒澈對於木雪瑩的在乎程度。


    南宮軒澈因為知道玉閣與金門的關係匪淺,金門在木雪瑩心中,也有不一樣的地位,所以即便背負著可能要忘恩負義,自砸招牌的罵名,甚至還可能麵對來自燕離痕的仇視,他也暗裏去與聯係金門,並商量了金門的後路。


    “對方的身份,你可有思緒?”木雪瑩沉吟片刻,問出了聲。


    “那瑩兒可有人選?”南宮軒澈笑著看向木雪瑩。


    隨即,兩人相視一笑,異口同聲地說出了一個名字。


    “吳皇夜曦!”


    “果然,瑩兒與我,心有靈犀。”南宮軒澈打趣道。


    木雪瑩的臉微微發紅,白了南宮軒澈一眼:“正經說話。”說好的那個不苟言笑,殺伐果斷的周文主呢?


    木雪瑩隻覺得,傳言不可信,這句話,對於南宮家這三個人,最適用。傳言宣太後垂簾聽政、鐵血治國,裕王南宮軒逸冷酷無情、暴躁易怒,周皇南宮軒澈不苟言笑、殺伐果斷……嗯,然後呢?宣太後,慈愛非常。裕王,像個後腿。南宮軒澈……木雪瑩抬眼看了麵前的人,迅速做出了評價:分明一個無賴浪蕩子!


    “吳皇夜曦,陰冷暴虐,手段比之瑩兒你,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南宮軒澈含笑道。


    木雪瑩冷冷白了他一眼,南宮軒澈連忙改口:“隻是瑩兒是為民,而他,卻是為了權力。”


    木雪瑩這才收回了目光,眼中眸光飄忽不定:“夜曦此人,你如何看?”


    “雖為人暴虐狠辣,但東吳也確實被他治理得不錯,如今的固若金湯,除了隱藏得極深的細作,旁的探子早已被清理掉,這點,我是自愧不如。”


    細作四處升起,隨便一個人也極有可能是旁人的探子,能在此時,使國內保持著比較完全的獨立性,夜曦的能力無可厚非。


    提及這點,木雪瑩也不自覺蹙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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