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馬匹之事,我們塢羅也會有,下次阿妹注意便可,應當也不會有什麽危險才是。”


    “阿妹,你是初來乍到吧?”


    木雪瑩點頭。


    “阿妹,前些日子,國師大人突然遺失了一枚心愛的佛珠,那是國師大人的原配夫人留給他的唯一紀念。”


    木雪瑩不明所以,她本想說,這與我們何幹?但想著這裏的人都無比信任推崇國師,到底換了句話:“國師大人的物品掉了,為何我們這裏也變得不安全了呢?”


    男子搖頭:“沒有,不是不安全,國師大人的東西,無比珍貴,我們所有人都在幫忙尋找,就是可汗和左賢王,也都紛紛派出人馬,到各處尋找。”


    “……”


    木雪瑩心中多了些什麽,卻隻是笑著點頭,表示自己才明白。


    兩人又說了幾句,到了地方。


    木雪瑩便道:“阿哥,謝謝你了,要不是你,阿妹說不定會犯更多錯呢。”


    “沒什麽的,你是住在這裏嗎?”


    木雪瑩點點頭:“昨日來得晚了,便就近住了下來,過幾日還要走呢。”


    男子臉上分明閃過失望之色:“不知道阿妹你要到哪裏去啊?”


    “有親友住在何牧,我是去看望他們的,也就順帶看看這沿路的風土人情啥的,長長見識。”


    “阿哥,你回去吧,今天謝謝你了。”


    木雪瑩招招手,後者點頭後,她便往裏走去。


    後者雖然失望,卻也沒辦法,他是不可能跟著去何牧的。


    何牧是柔然國都,也是最為繁榮之地,位於柔然的中心之處,四麵都是平原河流,土壤也是最為肥沃。


    木雪瑩回到自己的房間,對於自己要去的地方,心中對路徑已經有了數。


    柔然人對於國師索迪,果然是毫無怨言的遵從。


    方才,她不過是露出輕微的訝異,那個人便有些不解,一言一行也都絲毫不覺得,國師遺失了東西,便舉國尋找是一件匪夷所思的事情。


    自己的東西遺失,且不說這能否立案,隻這東西是否真的存在,便都值得考量。


    都換了五個妻子,想來這感情,在他心裏根本無足輕重,最多自己的母親,或許真的讓他有所懷念。


    但不過區區小事,他完全可以憑借自己的權力,把自己可能遺失的地方都翻個遍,若那遺物當真另有玄機,他更不會將此事宣揚出去,可如今,卻偏偏要鬧到朝堂之上,這居心……還真是值得推敲。


    木雪瑩勾唇輕笑。


    這索迪國師,當真打得一手好算盤。


    隻怕這東西,不過是一個借口,或許根本不存在。


    那麽他要如此大動幹戈,讓整個柔然都運作起來,目的……究竟是什麽?


    這樣想著,木雪瑩輕輕推開窗,看了一眼大街,大街比中原的寬許多,但依舊人潮湧動,馬匹幾乎無時無刻都在奔跑,明明這裏位於邊境之地,離國都很遠,但氣氛卻依舊如此緊促。


    然而這裏的人似乎已經習慣了,認為這樣是理所當然,沒有絲毫不妥。


    柔然國都,何牧,國師府邸。


    內院,傳出很細微的爭辯之聲。


    不一會兒,一身著白紋夾袍,麵色溫和的男子從屋內走了出來,眼中依舊溫潤如玉。


    男子腳步沉穩,不緊不慢出了府門,回到自己家中。


    “大人。”


    “打水吧。”男子溫和一笑,先進了一趟書房,隨手拿了卷兵書看了起來。


    “大人,熱水已經備好。”小廝在外麵恭聲道。


    男子聞言,將書卷放下,開門走了出去。


    “知道了。”


    黑暗之中,有人悄悄潛入了書房中,翻看一番,又悄無聲息離開。


    不一會兒,男子再次推門,若無其事拿起書看了起來。


    大概一個時辰後,男子才放下做批注的筆,回臥房休息。


    男子麵上,一直都帶著如沐清風的笑意,未有絲毫懈怠。


    直到吹了燈,躺在床上,男子的眼神才在黑暗中,驀然冷冽。


    想到方才的事情,他的雙唇緊緊抿著。


    來到柔然,已經兩年又三個月了。


    陸梓昀此刻,是僅次於國師地位之人,便是左賢王,也要給他幾分薄麵,可密拿瓦索迪,那個國師,依舊警惕著他。


    兩年前。


    他以中原人的身份,進入柔然。


    那時,沒有任何人的幫助,他連過邊境,都費了很大功夫。


    縱然空有畫中仙的名頭,但這裏的人,對陶冶情操之物,絲毫不感興趣,他們的眼中,心中,都是他們的國師。


    進入柔然後,因著中原人的身份,又有畫中仙的名頭,有人認識他,這話,很快就傳到皇室中人耳裏,其中,也包括國師。


    不過,國師很聰明,並未出手刁難他,反而在他最落魄時,雪中送炭。


    得了消息的人,都對他來柔然表示萬分的懷疑和不信任,因為他的身份,不僅僅隻是一個普通的才子。


    傳言畫中仙,姓陸名梓昀,是西燕丞相府的庶出二公子,自幼體弱多病,但卻有好才情,能吟詩作對,筆下生花,為富家千金夫人喜愛。


    為了驗證此人真假,他才進柔然,那些人便派人搶了他的包袱。


    沒有金銀細軟,陸梓昀選擇了賣畫為生。


    縱然世風日下,人心不古,卻仍有那麽些許文雅之人,將他的畫買了下來。


    有了銀錢,他便再次踏上來何牧的路。


    畫,自然是畫中仙的真跡。


    人,自然也不會有錯,畢竟這西燕相府二公子,的確不在家中許久。


    確認人沒有錯,他們便又派了人來。


    買了匹馬代替步行,陸梓昀便上馬踏上路途。


    然而不過兩日,便有人攔截,將他捆綁,他武功並不高,不敵,頃刻便被抓進了小黑屋,對他進行精神和身體的摧殘。


    然而,並未得到半點不軌的消息。


    他體弱多病,卻並未如外界傳言這般是個病秧子。


    隻是,這些人將他折磨得體無完膚。


    確認他真的沒有其他心思後,陸梓昀已經奄奄一息。


    密拿瓦索迪,那個神秘的國師,便是在此刻出現的。


    恍恍惚惚中,陸梓昀看見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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