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娛樂新聞、媒體平台上確實因為那晚的事情掀起了一陣風波,但是林玦琛的經紀公司也很快給出了回應,後來的輿論也從一開始的大明星夜生活混亂變成了某星自責未能保護好同組的女演員,導致電梯事件,傷心飲酒的新聞,一時間,風頭又轉向了林玦琛,加上後援會的推波助瀾,林玦琛也因著這件事情又吸了一波睛,風頭漸盛。


    自那日之後,林玦琛那邊算是徹底安靜了下來,安南再也沒有收到過來自他的半點聯係,大多時候,自己也都是偶然間在電視和網絡上看到那人的一些近況,又參演了什麽電影,或是參加了什麽真人秀,擔任什麽節目的評委。說來也是難得,出道這麽些年裏,林玦琛倒是很少傳出與誰的緋聞,很少的幾個也都是參加的活動裏麵硬是被人組的cp,私下生活裏,卻是一次都沒有。


    而這,不僅是經紀公司喜聞樂見的,更是林玦琛背後強大的粉絲團隊喜聞樂見的。


    往後的一段時間裏,安南的生活也總算回歸了正規,說是正軌,也不過就是沒了林玦琛出現的日子,生活一如最初的模樣,上班,下班,偶爾間的朋友小聚,同事聚會,簡單平靜卻毫無波瀾,直到後來,安南接到了一個陌生的跨洋電話。


    電話那頭,傳來的是一位中年婦女的聲音,語調高雅卻冰冷,她叫了聲安小姐,隨後自報了家門。


    “你好,我是林玦琛的母親。”


    安南說什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接到這樣的一個電話,她拿著手機的手還是抖了一下,看著窗外漫天的繁星,心裏突然有些亂了起來。


    “你好。”安南還是禮貌的打了招呼。


    “很冒昧的給你來了電話,我隻是有些好奇,能讓阿琛親口和我說喜歡的姑娘,到底是個什麽樣兒的。如果可以的話,耽誤你一些時間,我們聊聊吧。”電話裏,林玦琛的母親一開口倒是直接了當。


    可是這話安南聽來,卻覺得麻煩有些大了。


    “阿姨,您怕是誤會了,我和林玦琛隻是普通朋友。”


    “普通朋友?能讓阿琛大過年的一下回澳的飛機就立刻轉機去日本,連家門都沒進的姑娘,會是普通朋友?安小姐說的普通,莫不是謙虛了。”


    這時,電話那頭似乎還出傳來了一聲若有若無的輕笑聲,安南聽著,心裏卻被壓的沒有半點笑意。


    電話那頭的聲音繼續道,“今年年底,你們二人就一起回來吧。阿琛年年總是忙的很,我想見著一麵,總是不容易,如今托了你,想來能不能容易些?”


    那一瞬間,安南有些無言以對。原本她還以為林玦琛母親的這通電話多半是探聽情況或是明令告誡的意思,不曾想,最後卻是這樣的一個請求。


    可是這個誤會,竟變得如此難以澄清了嗎?


    最後的最後,安南還是無力解釋那麽多了,這件事情還是讓林玦琛自己去說,總比自己這個外人來說要好。


    轉眼,三月鶯飛,四月流芳,天氣也漸漸暖和起來,公司也結束了為期兩個月的秀場巡展活動,安南得了幾天假,本來想窩在家的,偶爾間看到了手機的一個推送消息,還是動了出門的心思。


    蒼山洱海,那是一個明媚少年時光的夢,關於成長,關於青春,關於祁涼。


    那時候,祁涼的父親就在雲南這邊的山裏做采石的工作,常年不著家,但是他們父子倆個的關係確是出了奇的好,有一年,祁叔叔給祁涼帶回了一顆黑水晶,那本是開采的原石上掉落的一小塊邊角料,但是好在這塊黑水晶真的很純粹,尤其是在拋光了之後,更是閃耀非常。但是一個男孩子,哪裏會喜歡上這種寶石的玩意兒,一開始,祁涼便把它當作小珠子玩了陣彈珠,直到後來,祁叔叔出事。


    雲南那地界向來事多,尤其是他們這種彩玉石的商人,一旦采到了些值錢的東西,眼紅的人自然也很多。那天晚上,采石場裏一片混亂,搶砸的,打人的各路都是,那時候,祁叔叔為了護自己手下的一些員工,挨了不少人的棍棒,沒挨到醫院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行了。自那日之後,小祁涼就有些變了,變得更加敏感,更加暴躁,他暗暗把那顆黑水晶重新打磨成了一副耳墜,日日日夜夜陪著他,就像是父親還健在一樣,日日夜夜陪著自己。


    直到那天,祁涼把東西送給了安南。


    後來,大學裏的時候,很多同學都會在寒暑假的時候結伴出遊,雲南便是最多被提及的一個地方,大家說的時候,也都是彩雲之南,夢中仙境般的描述它,但是安南知道,那裏,是祁涼心裏的痛,是他沒了父親的地方,是他想去,又不敢去的念想。


    洱海邊,風吹起波瀾,驕陽灑下光影,成片的蘆葦和海草,飽經滄桑的枯木和樹根,形成了安南無數次幻想中雲南的模樣,可是,那個幻想中,本應該還有一個祁涼的,而如今,卻是孤零零的自己。


    後來,在洱海邊,安南尋了一家客棧住下,客棧的門頭不大,但是那門前的露天陽台卻是大的離譜,站在上麵就能直接看到洱海的全景,客棧的院子裏養著幾隻黃白的貓,陽光下懶洋洋的曬著太陽,前台的小哥哥也是滿麵的笑意,安南放了行李,點了一杯咖啡,坐在一麵滿是留言的牆邊,那些花花綠綠的小紙條上貼滿了整個牆壁,放眼看去,多是祝福與愛意,鮮少離愁思緒。


    後來,前台小哥哥端來了一杯咖啡,另外附上了一支筆,他向著安南微笑示意了一下,“美女也想留下點什麽嗎?”


    安南搖了搖頭,她沒什麽要留下的。


    前台小哥哥笑了笑,“茫茫人海中的相逢即是緣分了,你既然來了,就留下點願望唄。”


    安南接過了筆,笑意勉強,畢竟是過了青春無畏的那個年紀,哪還有什麽叫做願望的東西,她撚著筆尖,抬頭隨意的瞥了眼牆上那些花花綠綠的便簽紙,突然,一片藍色的便簽紙還是跳進了安南的眼裏,那一瞬間,自己全部的語言、動作和神經都全然奔潰掉,在這個洱海邊的小客棧裏,安南壓著自己的心跳,緊著自己的呼吸,而後,緩緩伸手。


    紙上沒什麽特別的內容,隻一句祝君安好。但是右下角的那個南瓜的簡筆畫,安南卻是再熟悉不過的,那些年裏,祁涼每次搶了安南的作業來抄,在還回來的時候總會夾著一張小紙條,上麵都會寫上一些調侃搞笑的事,而最後,就是會畫上這樣一個南瓜的模樣,安南看了那麽多次的畫,不會認錯的。


    他,竟來過嗎?


    安南就這樣,坐在桌邊,盯著那張藍色的留言紙很久很久,她反反複複的看著那簡單的四個字,祝君安好,又反反複複的看著那個南瓜的簡筆畫,後來,她終於伸手,撥開它周圍的那些紙,把它揭了下來。


    熟悉的字跡劃過指尖,熟悉的簡筆畫刻在腦海,安南突然有點想哭,又有點想笑,她拿起手邊的筆,重新撕了一張紅色的便簽紙,思索良久,方才寫下了一句話,然後,和那張藍色的一起,貼回了滿是留言的牆上。


    不管你是否會看見它,至少,我也算是見到了你。


    往事如煙,祁涼,或許,我真的該放下了。祝君安好,我也把它送給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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