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底下,陰魂此時遠沒有嘴上說的瀟灑,後背上一道傷口泛著寒霜,剛剛哪怕自己第一時間潛入土中,也被那冰斬的劍氣給傷了。


    而且一雙手更是失去了知覺,強行將那小子身上的玄霜給撕破,雙手早已經凍得麻木不已。


    陰魂暗恨,果然盛名之下無虛士,但是此時那小子中了自己的屍氣,怕也是不好受。


    現在自己隻要將那補藥吃了,一定要讓那家夥死在這裏,然後再去找到明王子殺掉,那我陰魂的名號必然響遍十域。


    感覺到了位置,陰魂直接破土而出,鑽入馬車中。


    身後贏也追了上來,陰魂則冷笑道:“再敢上前一步,我就殺了他。”


    贏也隻能眼睜睜看著陰魂鑽進馬車內,鐵青著臉語氣冰冷道:“說話算話,不然我一定殺了你。”


    “嘿嘿嘿......”馬車中傳來陰森的笑聲。


    馬車外贏也盤膝而坐,龍璃冰紋劍擺在膝蓋上,一股股寒氣自劍上散出,阻止屍氣的蔓延。


    贏也雙目死死盯著馬車,此時根本靜不下心驅散屍氣,也不能如此,如果在自己祛毒之時,被偷襲那就真的等死了。


    所以哪怕早已經心急如焚,贏也也隻能這麽耗著了。


    馬車內的陰魂發現贏也在拖著傷勢,猙獰一笑道:“心軟那你就等死吧!”


    隨後陰魂走到那裹成一團的人麵前,深深吸了口氣,一臉陶醉道:“好濃鬱的藥味,這是醃入味了,那爺爺我就不客氣了。”


    一隻鐵青的爪子伸出,對著那剛剛包好的紗布一劃,一具赤裸的身體便出現在眼前,可是陰魂卻疑惑的皺起眉頭道:“不對啊,這藥材可都是外傷之藥,怎麽一點點外傷都沒有了。”


    原來此時的紗布內,一具光滑的身體露在外麵,不要說傷勢了,連一個外傷口都沒有。


    雖然疑惑,但陰魂迫不及待的低下頭,對著那微微跳動的心髒,伸出舌頭舔了舔嘴唇道:“管他了,這樣更好下嘴。”


    馬車外,贏也突然一愣,突然感覺馬車內那股邪異的氣息消失不見,一個躍步上了馬車,小心翼翼的掀開車簾,一雙幹淨如山泉的眼睛映入眼簾。


    隨後贏也臉色一紅,看著如同剛剛出世的嬰兒一樣赤裸的身體,便將自己外衣脫下扔了進去道:“你先穿上。”


    將車簾放下,贏也的臉色卻變了。


    這個人看麵容正是自己剛剛上藥之人,這才短短時間,這滿身的傷痕怎麽全部消失不見了?


    還有剛剛衝進去的陰魂也是神秘消失,難道說這人變得如此詭異,是陰魂弄的?


    等了片刻,感覺馬車內依舊沒有動靜,贏也有些遲疑的再次掀開車簾。


    自己脫下的衣裳依舊沒有穿上,靜靜的擺在地上,那神秘的男子正趴在馬車內,均勻的呼吸著,居然睡著了。


    贏也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隨後將衣服蓋在男子身上,自己則盤膝在一旁,開始了祛毒。


    一處客棧中,一個帶著鬥笠的人和一個壯漢正在喝酒,突然鬥笠人動作一緩道:“陰魂死了。”


    “怎麽可能?”壯漢一口酒差點噴出,滿臉不可思議。


    鬥笠人自懷中掏出一個木製圓丸,此時圓丸已經裂開兩瓣,中間一個黑色的甲蟲,早已經死透了。


    壯漢看著這個便知道鬥笠人說的是真的,有些自語道:“無心大人,老七的保命功夫可是一絕,尤其擅長遁地之術和鬼影迷蹤步,怎麽可能說死就死。”


    “說明這大秦早已經龍蛇混雜,一不小心連我們可能都會喪命。”鬥笠人有些意味深長道。


    河邊天已經亮了,昨夜的霜冰早已經融化完,隻留下滿目瘡痍。


    馬車內贏也早早就醒來了,隻是此時贏也如同木樁,冷冷的看著眼前,這穿著自己寬大的衣服,一直對自己傻笑的男子。


    贏也不知第幾次重複問道:“你是誰?昨夜那殺手了?你身上的傷怎麽突然好了?”


    “嘿嘿嘿......”


    一連串那故作陰森的笑容,讓贏也青筋直冒。


    此時的贏也估計猜到這男子,怕是腦子出了問題,但還是抱著一絲希望,不停的詢問。


    要知道傷總是會養好的,但是如果是一個可以到處跑的傻子,贏也怕是要瘋了。


    突然贏也好像想到了什麽,眼睛一亮,從馬車裏摸出一把鏽跡斑駁的長劍,遞給去道:“這劍你的?”


    男子看著鏽劍,頭一歪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又點了點頭,隨後嘴巴一翹:“嘿嘿嘿......”


    贏也感覺自己要瘋了,誰跟自己說的,如果失憶了,隻要讓人看到自己以前的東西,便會記起。


    看著已經傷勢全好的男子,贏也麵露複雜之色,將鏽劍扔給男子道:“牯牛山你替我擋了一災,但是昨夜我也將你救了回來,現在你也傷好了,那我們就此分別。”


    贏也起身便要離去,心中不停的道:我離開王城,明知道這一路暗殺不斷,為了磨礪我的劍道,也不可能退縮。但如果帶著他,便是害了他,我沒有錯。


    雖然贏也如此想著,可是感覺身後那雙幹淨到極致的眼睛,雙腳卻怎麽也邁不開步伐。


    依稀間贏也好像看到了小時候的自己。


    一個的高大身影站在烈日下問道:“為什麽這麽辛苦練劍?”


    “為了變強,隻要我練好劍,以後遇到不平事一劍斬之,恩怨分明方為大丈夫。”一個稚氣卻倔強的聲音道。


    中年人用滿是傷疤的大手摸了摸孩子頭道:“一劍斬之可不是大丈夫,那叫莽夫。


    真正的大丈夫,便是能背負起責任和擔當,哪怕前麵是刀山火海萬丈懸崖,也不能退縮,無愧於心方為大丈夫。”


    “那我也要練好劍,隻有給我力量我才有背負擔當的本事。”孩子固執道。


    “說得好,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贏也。”


    贏也歎了口氣,看著馬車外一輪驕陽,好像看見了那不算高大,卻在自己心中比山還高的男人輕聲道:“義父放心好了,也兒自為大丈夫。”


    轉頭看著依舊傻傻的男子苦笑道:“算了,你還是跟著我吧,既然你記不得自己叫什麽了,那以後你就叫三笑好了,直到你記得自己叫什麽,怎麽樣?”


    “嘿嘿嘿...”男子傻笑了三聲。


    贏也也灑脫一笑道:“一笑世間多苦難,二笑苦中作樂歡,三笑無憂忘煩惱。”


    “嘿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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