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杵這兒,蘇凝會不會轉頭就走?還是又是一陣的唇槍舌戰?


    “致強,媽身體不好,帶她回去!”老太太一天二天都說自己難受。


    這些是想著錢致遠回去看她……


    也是老太太真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


    生活不如意,心情不好,偶爾裝病,假病……最後都變成了真病。


    司馬初露一直在老太太的身後。


    這兩年,老太太說,一直身子骨不好,她媽媽就讓她侍奉老人家。


    她也九歲了。


    也沒有人提給她去上學,錢淺可是七歲就上學了……


    司馬初露的目光狠毒又難受。


    她已經開始恨所有的人了!


    她身上的衣裳已經破了,也沒有人給她補一補,大媽也不再給她做衣裳……


    錢致強聽到他哥點名了,被發現了,便從屋後的大樹背後走出來。


    “哥,媽聽說你胃痛,這兩天吃不好睡不好,大清早去求菩薩賜符?你就是這樣對待咱媽的?”錢致強陰陽怪氣地道。


    現在的錢致強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風光,雖然蛤蟆鏡依然掛在鼻梁上,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但是,那英文的吊牌已經皺巴巴的看不出字眼……


    一身大紅的花襯衫也帶著洗舊了的模樣,喇叭牛仔褲,雖然時尚,但,已經破了好幾口,也沒有換下。


    “都是你,還有誰?”錢致遠把手裏的杯子一摔,怒聲道。


    他很想抄起門旁的掃帚打人!要不是現在他胃痛難受,牙痛也難受!


    他算是知道了,這家,都是這個不長進的弟弟在搞的鬼!


    所有的憤怒總要找一個出口!


    錢致強這個整天遊手好閑,地不種,莊稼不看,整天就想著怎麽從他這兒拿錢,錢致遠已經厭惡透頂。


    錢致強見錢致遠真的想要打他,也顧不上還想說兩句,轉身就跑。


    跑之前,一個勁兒地朝著司馬初露使眼兒。


    錢致強跑了,錢致遠想追,老太太卻是突然腳下一痛,一腳踩在鋒利的玻璃上……


    “嘶!”老太太倒吸一口冷氣。


    司馬初露倒退一步,露出一個陰陰的笑容。


    “奶奶,奶奶,你怎麽了?”說著,上前扶老太太,又把老太太往那堆玻璃上挪了挪。


    原本一腳踩在玻璃上就吃痛的,現在被司馬初露往下一按,玻璃碎末更加刺入深。


    “死妮子,你要幹嘛?”老太太叫著,把司馬初露一甩。


    錢致遠回頭,看到老太太的腳已經出血了……


    而,司馬初露也在瞬息間,露出驚慌失措的模樣,那受驚的眼裏都是淚水。


    錢致遠按按胃裏的疼痛,咬咬牙回頭,蹲下。


    老太太瞧著自己的腳,而兒子又想背自己,便滿心歡喜地任兒子背起自己。


    “不用去醫院,咱們回家!”老太太道。


    錢致遠瞧著鞋底帶著血,再瞧瞧老太太那話,便也往村中北頭走。


    但願,蘇凝再遲一些回來,他可以來得及從媽媽家裏回來去村口接她……


    錢致遠此時是忘了家中,歐陽軒把楓葉放在鍋裏給他熬藥了……


    而,那邊,歐陽軒也往田園去。


    此時,錢淺正埋伏在一旁的瓜藤裏瞧外麵的張寡婦和司馬眉在說著話。


    司馬眉穿著蝙蝠衫,在說著話:“張寡婦,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又在勾引我家致強!再往我家致強床上爬,老娘就把你脫光了扔村口,讓大家看看,你這個張家的有多賤!”


    張寡婦,別人暗地裏叫她張寡婦,便不代表著明麵上,大家都這樣家!


    基本都是,張家的,或者好的,就叫張家嬸子什麽的。


    也沒有人在人前,會叫罵著的那麽難聽。


    張寡婦也不是吃素的。


    “你家的願意往我家床上爬,你自個兒管不住,脫光了,你家爺不看,過來叫罵?你不覺得你很可笑嗎?”張寡婦手裏拿著幾條帶刺的佛手瓜。


    “你說什麽呢?你笑誰呢?賤貨!”司馬眉長的粗大。


    顴骨高,小眼睛,膚色粗黑!


    而,張寡婦呢,描眉擦粉,身體雖然不苗條,但是,勝在豐滿,該大的地方很大。


    不對比,人家男人也會選張寡婦,何況有對比。


    張寡婦會打扮,還風情。


    錢致強就是司馬眉來了後,還想著不時地去偷情。


    “罵誰賤貨呢?誰還不知道你司馬眉在三嶴村都跟上自己的堂哥啊!”張寡婦嘴也破。


    於是,兩人你來我往,便打了起來。


    歐陽軒過去的時候,正是張寡婦和司馬眉打的正酣的時候,錢淺正看得津津有味。


    歐陽軒皺皺眉,拉錢淺。


    兩個潑婦打架有什麽好看的?


    “哥,哥,你說,這兩個女人誰會打贏呢?”錢淺見歐陽軒過來,一邊拉住歐陽軒,一邊津津有味地問。


    “走了!短打,張寡婦手中的佛手瓜贏,長打……司馬眉穩贏!”歐陽軒瞄一眼那田裏的拉扯打鬥,道。


    此時,張寡婦正扔著佛手瓜,司馬眉爪牙舞爪。


    錢淺沉思一會兒:“不行,這張寡婦家裏還有一個孩子沒有人看!”錢淺捋起袖子,道。


    “喲,還真是為民的好思想!”歐陽軒拍拍錢淺的頭,唇角微微揚,輕巧地道,“不過,她們打架,咱們湊什麽熱鬧?讓她們的奸夫來收拾一下,大家都聽話了!張寡婦的孩子說不定還能得到糖吃!”


    張寡婦,也是一個風流的女子,在村上也不隻是一個錢致強。


    當然,瞧著張寡婦流口水的不正經男人也不隻是錢致強一個。


    司馬眉不是好人,這張寡婦也不是良家。


    錢淺一聽歐陽軒怎麽一說,頓時覺得,哥哥這個辦法好,簡直是一箭三雕,哦,不,還不知道是幾雕呢!


    張寡婦和司馬眉打架,被村上的那些男子知道了,為了討好張寡婦,必定會過來幫忙,然後——


    奸夫見奸夫……


    再然後,


    村上的女人見自家的老公為一個寡婦打架……


    還有,司馬眉的司馬家不是吃素的,聽說,現在都混到道上了……


    這會是,一場場麵最壯觀的大場麵。


    錢淺頓時就期待起來。


    還是她哥毒!


    錢淺重活一回的智商,並不是為了看一場打架,而是認為,要打破陳舊,就是大家都要來一次突破。


    比如,自家的男人在外麵勾三搭四不忠於家庭,很多女人不是被蒙在鼓裏,就是,不捅破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真的大白於天下,便會痛而斬亂麻,這是一次重生!


    張寡婦也是。


    為了利益,為了生存,或者為了尋找愛,一次又一次破壞別人的家庭。


    隻有一次的突破,才能讓她明白,她不是男人們的眾星拱月,而是所有人眼中的鄙夷和輕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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