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老太太一把屎一把尿地把你爸和你叔叔給拉扯大,省吃儉用,一口糧都省下來給你爸上學……”


    老太太又哭天搶地了。


    老太太想著,這都半天了,怎麽還沒有人來,眼看天色都落暗了……


    嗯,老太太焦急,錢致強也著急了!


    所以,他暗暗地把兜裏的大哥大給開了。


    錢致強雖然在外拿著都是模型大哥大,但是,他還是有真的。


    不過,是女老板用過,舊的。


    他都沒有拿出來。


    嶄新的仿真手機拿來裝逼,真的放在口袋裏打電話,好約會!


    錢淺和歐陽軒站在他們前麵,一副不誓不罷休的模樣,讓歐陽軒害怕,他準備報警了!


    見了警察,好歹就是被嘲笑一頓,命還是保住的!


    這兩個孩子假如萬一對他動手,那可真的不是要不要命的問題!


    錢致強聽說,孩子殺人也不會被抓進監獄判刑!


    這司馬家有危險的事兒,都讓那家那兩個未滿十八歲的孩子做,錢致強還是有些清楚,未成年人有保護法的!


    錢致強偷偷摸摸地把口袋裏的手機開機……


    剛開,就聽到電話聲響起了!


    錢致強猶豫一下,瞧著錢淺和歐陽軒都在盯著他,他便把口袋裏的電話接起來。


    原本是想著讓錢淺和歐陽軒聽聽,他也是有人的!


    他才不怕他們兩個小孩的!


    結果,話還沒有出,那邊就傳來很大的說話聲——


    “錢致強,現在,你的女兒在我手上,你給我乖乖地回來,不然……”


    接著電話裏頭傳來司馬初露的驚叫聲。


    “不要啊!”


    “不要!”


    然後是幾聲尖銳的慘叫。


    即使歐陽軒也聽出來,那個聲音是司馬初露的。


    “爸,救救我!”


    “救救我!”


    哭喊聲。


    “這是誰啊?”老太太在一邊吃驚地問。


    “是……是ktv的老板!”錢致強驚顫顫地道。


    那邊也已經聽到錢致強兢兢戰戰的聲音,司馬初露叫著爸爸救命,已經改成了奶奶救我!我是初露!


    那邊慘叫聲連連!


    電話那一頭在陰惻惻地說,錢致強,你敢躲起來,老子就玩殘你的女兒!


    要說狠厲,這才是叫做真正的狠厲!


    接著又是司馬初露的慘叫和哭聲。


    錢淺和歐陽軒對望兩眼,然後,上前拿電話機。


    錢淺剛剛湊上前,就聽到一聲裏麵傳出一聲——


    “不要這樣對我家老大!”


    這一聲大叫很耳熟。


    錢淺想了想,哦,是那個在學校廁所裏堵她。揍她的那幾個不良少女中的一個。


    原來,那一天,進校園對她進行欺淩的是司馬初露的人!


    又或者說,是司馬初露派人過來欺負她的!


    此時,錢致強也趕忙把錢淺手裏的大哥大給奪過去,一下掛了!


    “錢叔叔,你就不對電話那邊的人說點什麽?”歐陽軒倒是看不下去了。


    “說什麽?讓他們也這樣打我?”


    錢致強覺得自己還是要小命的!


    那些黑社會折磨起人來,連命也會丟了!


    司馬初露被折磨也罷了,假如,他也被拖過去……


    錢致強覺得,他還是找個地方藏起來才好。


    不是天下所有的父母都愛自己的孩子,愛自己的子女的!


    總有那麽一兩個是渣,生而不育,育而不教。


    對待孩子,棄之若履!


    錢淺覺得,錢致強就是這樣的人!


    明明知道對方抓住了自己的女兒,在折磨自己的女兒,他卻是在想著自己怎麽逃脫,怎麽藏起來,怎麽不被找到。


    完全不考慮怎麽救自己的女兒……


    所以,司馬初露生為錢致強和司馬眉的女兒,也是一種悲哀!


    很多年後,司馬初露恨恨地對錢淺說起,她那一次她被抓。


    讓她絕望的人生更加絕望!


    她被折磨的死去活來,生不如死!


    家裏人卻置之不理!


    她才完全知道,自己何止是多餘,簡直是他們不要的!


    她哭著求她爸爸來救她,她爸爸一句話不說;她聽到了奶奶的聲音,也求著奶奶……


    結果,也沒有換來一句關懷……


    哪怕一句擔心,一句問候……


    給她的隻有嘟嘟的掛斷……


    那個時候,老板笑著對她說,“瞧,這就是你爸爸媽媽!”


    那一刻,她選擇了墮落!


    完全的墮落!


    他們抓她,是因為她踹那個女人最多!


    她以為,她打了那個女人,她媽媽就會對喜歡她一點……


    就像,她打扮成小太妹的樣子,她以為,這樣就可以融入司馬家的生活,後來才發現,原本這樣一切都是錯的!


    ……


    這是很多年後,司馬初露對錢淺說的!


    那個時候,她已經整容成美女,還把她陷害了。


    在那境地裏,司馬初露說著,妒忌她,羨慕她。


    說,以前,她父母愛,被捧在手心裏,她羨慕,妒忌;後來,她父母死了,她以為,她會比她更落魄,誰知道,過的比她還好!


    她又羨慕妒忌!


    她好不容易從淤泥裏掙紮出來,卻發現,她比她更光鮮!


    從裏到外的光鮮!


    她說,憑什麽?!


    這就是想她死的理由?!


    錢淺很久都沒有想明白!


    不過,現在,這個時候,這一切都還沒有發生。


    發生的隻有電話那一頭,司馬初露碎裂般的呼救。


    拿回去電話的錢致強和老太太,似乎也沒有要救人的意思,隻是在瑟瑟發抖。


    “你們不打算救人?甚至報警?”錢淺說這話的時候,帶著鄙夷。


    她對老太太和錢致強的鄙視已經不是,老太太的重男輕女,錢致強見大哥有難不救,而是,對自己的女兒和孫女的呼救,視而不見聽而不聞。


    錢致強說,假如現在他打電話報警,警察一定會找上他的,找到他,還不是讓司馬家和那ktv老板知道了?


    他現在腿都瘸了,回去,就不隻是腿瘸了……


    原本還維持禮貌的歐陽軒也開始露出鄙夷神情了!


    “錢淺,我們回去吧!明兒咱們去擺攤!”歐陽軒說著,順手就把手裏的“大哥大”給扔了出去。


    “喂喂,那大哥大要上萬吧?”錢致強大叫一聲。


    還擺攤,這一萬多塊,擺攤要擺多久?!錢致強心裏犯嘀咕。


    歐陽軒鄙夷地瞧著錢致強,道:“是一萬多,現在,假如你下去撿,還能撿個七八十!”


    錢淺望著臉上露出貪婪之色的這個叔叔,跨上自行車。


    “哥哥,我們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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