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淺的父親安葬在南山。


    南山在紅山村之南。


    也就是說,紅山村是背靠著南山的。


    南山陡峭和險峻。


    這也就是為什麽南山和紅山村靠的那麽近,卻沒有人在南山耕種,隻是,把墳墓之類做在南山的原因。


    當然,也有種樹,種竹子的。


    就是沒有田地,沒有開荒……


    因為,不說沒有地兒,就是那兒的地也不適應開墾種莊稼。


    以前,大家都還在村裏的時候,上山去打獵,砍柴等等,都還有村民上的,現在是,很多村民把墳墓都給遷移到別處了。


    清明節上山去上墳都沒有幾個了!


    嗯,就是有幾個也是大白天的去,不會趁著雨天和傍晚去。


    這上山不容易,下山也不容易!


    錢淺是過來了,便想著見到她爸爸。


    都好多年沒有見了!


    以前,小時候,她和歐陽軒在村上的時候,每一年的清明,都是摘了許多的小花小草帶上去的。


    沒有東西祭拜,沒有金銀紙燒,有的隻是,帶著一把掃帚和兩大把的野花野草放到他墳前。


    以前,就是不是清明,也偶爾會去看看。


    她爸的墳前都是歐陽軒哥哥清理的幹幹淨淨的!


    也不知道現在怎麽樣了……


    想到這兒,錢淺側頭瞧了歐陽軒一眼,歐陽軒伸手去拉她。


    那個小店的三姑婆說,他們出去後,這錢致遠的墳墓也就沒有人拜祭了!


    司馬家的沒有回來,回來也不會上去,你奶奶呢?又年紀大了,手腳不方便!


    三姑婆說這話的時候,一直在歎氣,說著,既然現在你們回來了,還是要好好拜祭一下才是。


    還轉頭對歐陽軒說:“小軒啊,致遠在的時候,對你也不錯!你也要去看看!”


    說這話的時候,錢淺總覺得好像哪兒有些不對。


    哪兒不對,她又說不出來!


    因為,大家都在說,這南山不好走,讓他們不要上去!


    說,過幾天把墳墓遷移一下,跟大家一樣,在平地裏,就能更好地祭拜了!


    說什麽?


    大家有在提墳墓遷移,但是,卻是沒有人告訴她,這紅山村要做公墓的事兒。


    也沒有說,政府強製遷移的事兒……


    當時,三姑婆給她打電話可是在說——


    “這幾天回來吧!咱們村了裏的公墳要做了,這私人的,這山上的祖墳都要挖了,你家祖上的,你錢致遠叔叔家的,聽說也要挖了!”


    當時,他們是這樣說的!


    現在,她回來,卻是沒有人對她這樣說了……


    不過,錢淺也就是想了一下下,也沒有多加想一下。


    現在也隻顧著往山上爬,想著,能去看父親。


    一抬頭,危峰兀立,怪石嶙峋。


    小時候覺得,爬的挺麻溜的,這回來才知道,十年的功夫,她爬山已經不再麻溜!


    好吧!今個兒回來,是穿著平地鞋,登山鞋的,因為來的時候,錢淺叫的急,他們也打算,今個兒就上去看看,立馬下來。


    明兒再去真正拜祭。


    歐陽軒便沒有帶其他東西了!


    嗯,先前,歐陽軒也以為,這一來一回,應該會很容易,因為,他們以前經常走,但是,現在走起來才知道,太不容易了!


    地濕路滑,小路已經長滿了荊棘和小草。


    要走很不容易!


    “小淺,咱們還是明天再來吧!”歐陽軒瞧著天邊又暗下來,要下雨的樣子,便道。


    剛開始是有些勁兒的,走路嘀叭嘀叭的,現在回頭,已經到半山腰了。


    下去,也要半天的功夫,錢淺便覺得——


    “哥,我們就上去看看吧!等會兒就下去,好不好?”


    “不好,天色暗了,這兒的路又不好走!”歐陽軒捏著她的小手,道。


    “那……那咱們就回去?”錢淺瞧瞧天邊,有些不甘心了!


    假如就此時回去,其實,還是什麽也不會發生的。


    但是,在他們說著要回頭的時候,錢淺和歐陽軒看到了三姑婆居然跟著後麵上來了。


    “三姑婆?你來……”


    “哦,這不就是害怕你們兩個孩子不熟悉路,過來看看嘛!”三姑婆笑著道。


    她那嘴邊的黑痣隨著她說話,一顫顫的。


    “哦,謝謝了!我們也正準備回去呢!”錢淺笑著回。


    歐陽軒拉住錢淺的手,往前拉。


    嗯,就是把錢淺拉到身邊。


    這兒路都是不平的石子路,路麵不平,又滑。


    “哎呦!”三姑婆“哎呦”一聲,腳下一滑,歐陽軒伸手去拉了一把,不過,他的另一隻手,還是好好地牽著錢淺的。


    “你們倆,還真好!”三姑婆瞧著歐陽軒和錢淺十指相扣的手,笑眯眯地道。


    歐陽軒牽著錢淺的手,朝著三姑婆笑了笑,算是回答了。


    錢淺倒是覺得,一陣陣的詭異上心頭。


    “三姑婆這是上來拜祭誰呢?”


    先前在下麵的時候,大家都在說,村上的墳墓都遷移下去了!


    這其中包括著三姑婆的。


    三姑婆上來就真的是為了看他們?覺得路不好走,不放心他們?!


    他們叫著三姑婆,不過,就是大家人人都叫她三姑婆,這是一個稱號。


    並不是他們的什麽親戚!


    一個非親非故的,平日裏也沒有多好的,可以說,八百年來沒有聯係的,突然就熱情起來……


    錢淺覺得,這其中……


    好吧!天青色等煙雨,她在等三姑婆。


    因為,此時,他們倆在等三姑婆。


    三姑婆說,這前麵,她家有一欄的春竹,現在正是春筍出的時候,她要過去看看。


    “晚上在三姑婆家吃!三姑婆這就去挖幾株的春筍過來!”


    “不了,不用了,這天色都要暗了!三姑婆還是別去挖筍了,何況,你手上還沒有帶挖筍的工具!三姑婆。”歐陽軒提醒道。


    好吧!錢淺覺得她哥也開始懷疑這三姑婆的行為了!


    是啊,處處透著詭異呢。


    “瞧我的,這都忘了!要不,小軒,你過來幫三姑婆?”三姑婆小小的眼睛,眯起來,回頭瞧,“我家春筍多著呢!就是長出來的,掰一些回去,然後,過濾了炒起來,也很好吃的!”


    “不用了,我們不太喜歡吃別人家的春筍!”歐陽軒客氣地回著,轉身摟著錢淺往山下走了。


    歐陽軒走的很幹脆,三姑婆在後麵一直叫,他們都沒有回頭,就是在一聲淒慘的救命聲響起後,他們才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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