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思又在一旁說著:“這孩子,不會說話!都沒有在你身邊,這是生分了!”


    張思說著,又對著老太太說:“別看小淺見了生人比較靦腆,但是,她讀書成績可好了!年年班級第一……”


    張思對著錢老太太叨叨絮絮著錢淺的優點。


    老太太就這樣一邊吃著點心,一邊涼涼地聽著。


    錢致遠吃過午飯,有事情去學校的時候,錢老太太就開始打量起來這房子了。


    而張思也起身去給錢老太太收拾房間,準備給老太太住下。


    錢淺在一旁微微看著。


    蘇瑞在一旁看報紙。


    原本是,女婿去學校,女兒去上班,老伴去鋪床,他怕冷落了這個親家婆,所以,坐著,能陪著聊一下話,就陪著聊一會兒。


    不過,這位錢老太太似乎沒有要跟他說的話。


    她站起來,到處走走。


    蘇瑞是個眼神,讓錢淺去陪著。


    “小淺啊,帶著你的奶奶到處去看看!”


    “行!”錢淺應了一聲,跟著老太太進了廚房。


    “這是什麽?”老太太抬頭問。


    “高壓鍋,外公買的!”


    老太太把手一甩,又指向另外的。


    “這是什麽?”


    “烤麵包機,外公從國外帶回來的!”錢淺又悠悠地道、


    “……”


    老太太又把手一縮。


    “這個呢?”


    “電冰箱!”


    ……


    好吧!老太太在廚房裏,一一指向那些新奇的,她沒有見過的廚具。


    在聽完錢淺的介紹後,整張臉都黑了。


    這兒居然沒有他兒子買的?


    “你爸的錢呢?”錢老太太虎著臉。


    他兒子的錢,都給他們拿去買這些七七八八,奇奇怪怪的東西了嗎?


    好吧!一進來,錢老太太就不悅了。


    這她兒子的房子,裏麵住著丈母娘和老丈人。


    這算什麽回事?


    他兒子又不是入贅!


    這就開始養那一家子了嗎?


    現在,聽著錢淺介紹,似乎滿屋子的東西都是老丈人和丈母娘那邊買的,整張臉都黑了。


    ——原本就是黑的,現在是更黑了。


    “不知道啊!我爸的錢應該都是帶回家了吧!”錢淺淡淡地道,“反正,我爸的錢,我爸自己管著呢!”


    “自己管著?估計都入了那丈母娘的口袋吧!”錢老太太冷冷地道。


    “……”


    錢淺愕然,然後,又覺得好笑。


    他們家,也就她爸比較“窮”好吧!


    她外公外婆別說有產業,有茶樓,還有不少錢淺推薦的投資,就是光教授的退休金也還不少的,好吧?


    外婆都在家裏整理清潔家具,做飯洗衣服,偶爾出去旅遊,也沒有花過她爸的錢好吧?


    都隻有貢獻呢!


    她媽媽的工資都倒貼著她爸,認為他爸不夠花。


    這常常往老家帶,養著一個老人,就像個無底洞似的。


    錢淺都懶得說了。


    “我外公外婆比我爸爸有錢,我媽媽的工資也比我爸爸高!”錢淺淡淡地道。


    要說對這老人。


    錢淺也說不出什麽感覺。


    既有覺得老人也辛苦,還有對養育她爸的付出,又覺得這個老人自私狹窄的可怕!


    好吧!所有的感覺裏麵,就是沒有親情和血親的感情。


    無論是前世,還是前前世,或者今生,錢淺覺得,這個老太太也都是對她沒有感情的!


    隻有嫌棄和厭惡的!


    所以,對上這樣的人,再加上以前的紛爭糾纏。


    錢淺覺得,自己能如此平淡如水般跟老太太說話,完全是因為,她生養了她的父親!


    老太太說話的時候,都帶著刺兒。


    拔尖的那種。


    比如——


    “假如沒有你,你爸早早就生了一個大胖娃,蘇家人也不敢把他當孫子一樣使喚了!”


    ——她外公外婆這樣使喚過她爸了嗎?


    沒有吧?


    以前,雖然多有看輕,但是,自從接受後,便沒有對待過!


    “假如沒有你,他們蘇家敢住進來?這不就是看在你爸沒有兒子的份上嗎?”錢老太太義憤填膺。


    錢淺都不知道,她哪兒來的這樣感想。


    無語了!


    “想我老太婆辛辛苦苦養大一個兒子,養出息一個兒子,居然給別人家當兒子!”錢老太太說話間就哭起來了。


    往常理上說,錢老太太養大她爸爸,他爸爸在城裏工作,沒有能經常回去看她,的確是讓老人想念的。


    不過,這是往常理上去,站在她爸的角度。


    她爸內疚著,自己都有了工作,有了好的生活了,自己年邁的母親還照顧不到……


    站在錢淺和她母親蘇凝的角度……


    對不起了!有這樣的奶奶,你讓我情何以堪?!


    有這樣的婆婆,你讓我和她共處一屋?!


    ……


    錢老太太低低地哭泣起來。


    錢淺靠在廚灶旁,抱著胳膊瞧著。


    “小淺,你惹你奶奶生氣了?”


    客廳裏的蘇瑞,聽到了裏麵的響動,便揚聲問。


    錢老太太立馬抬起頭來,拋給錢淺一個:你敢出去說試試的表情!


    也不知道哪兒來的自信,覺得,她就不敢說了!


    她不過就不想說罷了!


    她爸帶奶奶過來,那微微帶著尷尬的表情……


    嗯,她不想讓她爸尷尬和感到難堪。


    “沒有呢!奶奶大約是眼裏進沙了,明兒,讓我媽在醫院開個住院的,讓我奶奶全身檢查一下!”錢淺也提高聲音答了。


    蘇瑞也沒有聽出什麽畫外音來,坐在沙發上,放下報紙,就說:“好!是該全麵檢查一下!”


    對啊,年齡那麽大了,是該全麵檢查一下才是!


    這在農村,大約都是沒有去檢查的!


    蘇瑞覺得,親家母是該去全麵檢查!


    這要讓她搬去醫院住?!


    錢老太太一聽,頓時悲從心頭上來。


    “哇”一聲,哭了!


    “……”


    錢淺無語了。


    蘇瑞趕緊放下手中的報紙跑進去,樓上在整理被褥的張思也匆匆忙忙地跑下來。


    “怎麽了?怎麽了?”張思急急地問。


    錢老太太已經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了。


    說,自己一個老太婆,這就是過來看看兒子,屁股還沒有坐熱呢,就要被趕出去了!


    還要把她趕去醫院!


    她這沒病沒有痛的,就要和病人住在一起,就算要攆人,也不是這個攆法!


    這不就是欺負她錢家沒有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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