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克和帕克兩人等到入夜,待月亮升起之時,離開木屋,朝治安站的方向走。


    戴安娜坐在門邊跟他們道別,帕克開玩笑說又不是多危險的事情,搞得像最後的離別似的,盧西娜沒有從二樓下來,陳克看了看,她還在睡覺,波羅茲正在身旁照料她。


    陳克換上了一套19世紀的黑色西裝,並戴上一頂軟呢帽,和帕克站在一起,就像是一個紳士帶著他沉默的管家一樣。


    月光傾瀉在大地上,猶如給黑色的餐桌披上了一層白色的桌布,1888年你的夜晚非常安靜,漫天的繁星閃爍,就像是無數的眼睛正在窺探人類世界。


    才入夜不就,街上便很快變得冷清起來,除了巡邏的治安小隊,看不到其他路人。


    朗敦的夜生活集中在高級私人俱樂部和酒吧,那個時代還沒有夜市和商店街這麽一說,當然,可能是因為劊子手傑克的緣故,導致朗敦居民們不敢在夜晚上街,害怕自己成為下一個被割喉和開膛剖度的受害者。


    “兩位先生。”


    兩人在街上才轉悠了幾分鍾,就被巡邏隊給盯上了。四人一隊的治安隊伍,手裏都提著油燈,腰間插著哨棒,他們快步的朝陳克他們走來。


    看著他們謹慎的模樣,陳克和帕克就站在原地等,以免惹上什麽麻煩。


    “先生們,能告訴我你們要去哪兒嗎?”治安隊長將帽子象征性的摘了一下,對陳克道。


    “我們要去肖恩先生的私人俱樂部,實際上,我們已經有些遲了。”陳克道。


    “哦……哦……非常抱歉先生,為什麽不坐馬車呢?”治安隊長聽到肖恩的名字後,立刻變得畢恭畢敬起來。


    “今晚天氣不錯,我們正好能散散步,而且多走路對身體有好處。”帕克道。


    “啊,還有這個說法?”治安隊長撓了撓後腦勺,尷尬的笑道。


    “我發現最近街上巡邏的人變多了,是發生了什麽事情嗎?”陳克趁機問道。


    “晚上很危險,先生……您最近沒看報紙嗎?”治安隊長問。


    “我當然看了……有幾個女人被當街殺害了,僅此而已。”陳克道。


    “沒錯,手段很殘忍,而且我們不知道他是不是隻殺女人……所以大家都很害怕,我建議二位還是坐馬車去比較好。”治安隊長到。


    陳克雙手插袋,至少他能確認開膛手傑克在這個時空裏也存在。


    “隻不過是個小毛賊而已,我懷疑他要麽是個精神病患者,要麽就是生活不容易的失敗者,隻能對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下手。”帕克道。


    “我們可不這麽認為,先生,那個殺人狂絕非普通小市民……具體的我不便多說,但你們還是注意一下安全為好。”治安隊長搖搖頭。


    “謝謝你的提醒,如果我們碰到麻煩,會跑到治安站避難的。唔……對了,這裏最近的治安站在哪兒?”陳克趁機問道。


    “很近,拐過這條街,向右走,就在貝克街上。”治安員道。


    “謝謝。我們還要趕時間,先走了先生們。”陳克將軟呢帽象征性的從頭上拿起,然後又放下,就當是行脫帽禮了。


    陳克和帕克告別了那一隊巡邏的治安員,循著他們的指引,兩人來到了治安站。這治安站算是比較大型的總站,和隻坐著幾個小治安員的小站點不同。


    此時,治安站大門緊閉,門口掛著的煤氣燈正嘶嘶嘶的響著,陳克用靈視往裏頭掃視了一遍,看到幾十個人影正在裏頭走動,往下看了看,靠裏貼牆的地方,還有十幾個人或坐或躺,那裏應該是用來關押一些輕罪囚犯的牢籠。


    “好了帕克,這就是我帶你出來的目的。”陳克看向帕克。


    “你是想讓我進去偷情報嗎?”帕克心領神會。


    “沒錯,你變成灰,從門縫裏悄悄進去,然後看看他們的案件卷宗,把有關劊子手傑克的都找出來,如果有可能的話,帶出來給我看看。”陳克道。


    “進去看看不成問題,但要是說把那些卷宗帶出來……很難啊……我可以變成灰,但那些卷宗卻不行,到時候裏頭的人怕是會看到一坨灰卷著一堆紙往門外飛……”帕克攤攤手。


    “這樣嗷……那就難辦了。”陳克捏了捏眉心。帕克沒有那種方便的轉移物品的能力,做些小偷小摸的事情還是很不方便。


    “那你的記憶力如何呢……?嗯……你懂我的意思吧?”陳克問。


    “隻記錄一些關鍵信息還行,但你可別指望我幾分鍾就把那些卷宗背下來。”帕克道。


    “那就幫我看看9月份到10月初有關開膛手傑克的案件記錄,記一下事發地點和時間,還有受害人的名字,讓我們確認一下和維基百科有多大出入,如果有機會,就把你覺得比較重要的卷宗帶出來。”陳克道。


    “你要求可真多,我看著辦吧。”帕克道。


    兩人來到附近的一條巷子裏,帕克脫掉帽子和大衣,裏頭穿著他那套萬年不變的紅色格子襯衫和牛仔褲,然後整個人慢慢化成了地上一堆灰燼。


    帕克化灰的過程陳克怎麽看都不膩,太奇妙了,他的皮膚和自帶的衣服會慢慢褪色成黑白,然後破碎成灰塵,不知道在變化的過程中,帕克是怎樣的感受。


    嗖嗖嗖嗖……


    陳克撿起帕克的西裝,看著一團灰朝著治安站飄了過去,它在大門邊盤旋了一陣,然後從二樓一扇沒有關的窗子裏飛了進去。


    帕克的選擇是對的,那麽大量級的灰,從門縫裏進去,應該很快就會被人察覺,帕克必須從人較少的地方滲進去,然後盡量讓灰燼分散開來,這樣才能不引起注意。


    陳克就這麽抱著衣服在小巷子裏等著,他壓低了帽簷,來遮擋自己那雙藍色的瞳孔。


    治安站內,隻見裏頭有一個藍色人形,一會兒消失一會兒又出現,那便是帕克。帕克正在二樓潛行,匯聚成人形是為了能夠動手翻東西,化成灰燼是為了移動。


    陳克在外頭等待著結果,他自己對於這件事情有三個不成熟的猜測。


    第一個猜測是最壞的,小傑克真的就是開膛手,而雅各布在尋找到小傑克,發現事情真相後,便陷入了自責與煎熬中,很有可能,雅各布在規勸小傑克的過程中慘遭殺害,畢竟一個60歲的老頭兒是幹不過30多歲年輕人的。


    第二個猜測有些無厘頭,雅各布是開膛手傑克,這種情況來自於陳克的胡亂分析法,也許,小傑克是被某個變成異化個體的女人殺死了,雅各布外出尋找後得知了真相,於是……


    陳克搖了搖頭,第三個猜測無疑是最樂觀的,開膛手傑克和雅各布與小傑克沒關係,他們僅僅是失聯了而已。不過話說回來,如果是第三種情況,反而更難找了。


    到底會是哪一種呢?陳克不知道,現在他隻能假設事情是第一種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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