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竟無言以對!我明白了,人家常說。當你開始撒一個謊後麵要用無數個謊言去圓。關鍵他不是編的心累,而是我這個腦子容易忘記我之前是如何回答的?而我媽精到哪種程度,相同的問題可以問好幾次,所以驢唇不對馬嘴的事時有發生。所以我媽常說我年紀不大忘性不小。然後也終於知道我為什麽總是敷衍她了。她自責自己當初為了住顧傾國給她買的新房子,將我一個人丟在老房子裏才導致我至今單身。我想如果一直待在在我身邊,我會一輩子單身。要麽隨緣就拉個人結婚了,因為實在受不了她的聒噪。


    我趁著思路清晰將剛剛的對答說給x-man聽。隻有他記住了下次我媽問的時候才不會穿幫。我起身向x-man走去,許是聽過腳步聲他突地張開雙眼,那眸子由墨藍變成棕色。


    “接下來我要重複一些對話,你記住,下次我媽問的時候你就這麽回答。”我一字一句的重複著剛剛的對話。我剛說完就看見他的眸子由先前的棕色變成紅色。我記得就在剛剛顧傾國掛電話之前還一直說一定要記得充電,估計他想把靈兒交給我也是一萬個不放心吧。不得已才會萬分依賴這個大家夥。


    “好了,該給你充電了!”我拿來一個插座哆哆嗦嗦的放在地上,我是無論如何也不敢揭開他的皮膚的。


    “要,要不你自己來?”我遞給他插座然後別過頭去。自從上次看完我就心驚膽戰了很久。盡管我曾經的願望是當一名醫生,如今看來當年沒能考進醫學院不是我笨,是命中注定。


    他牽出插頭遞給我,他應該可以完成吧,這不就和吸塵器插了電線依然工作一樣嗎?


    “你不能自己充電嗎?”我疑惑。


    “連接電源的一瞬間我就會處於靜止狀態,很有可能摔倒,砸到這些家具。”他解釋到。然後他找了合適的姿勢躺在沙發上,不忘擺好枕頭。


    我笑,他越來越像個人了;他笑,看上去自然多了。


    “你可以像我們一樣對話,要看眼睛,比如今天張一涵的眼睛,就是喜歡你的樣子。”我剛剛講完就搖搖頭,我是多麽的愚蠢,真把他當個人了。


    伸手插上電源,他渾身就像喝醉酒一樣軟下來。我動動他的手,沒反應。好吧,我終於敢將他的頭擺成舒服的樣子了。我吃了藥睡下去,我想我不能再節食了。盡管我每次都說,我要是減不下來就不姓顧,估計我家的老祖宗已經被我煩透了。


    這一覺我睡得極好。因為半夜我還像老鼠一樣跑出來吃了一頓。那老頭說的沒錯。身體更重要。吃完我又一想,那跟大學文憑一樣。清華的畢業證書拿出來,人家就願意給你機會,我的就不行。盡管我並不認為自己的能力比誰差。外貌同理,人家都不願意見你第二次,如何了解你的內在?於是我有糾結了一番。


    第二天醒來,沒有聞到早餐的味道,對,他還在充電,我看看沙發上他依舊是昨天我擺好的姿勢。我剛想拔掉電源又忽而收回手,心想我該好好看看他。


    我走到沙發邊上,長長的睫毛蓋住眼簾。鼻子高挺,雙唇緊閉,堅毅的下巴,還有若隱若現的胡茬,高聳的喉結,那上衣形式般的搭在一起,我輕輕揭開,有種做賊的感覺,我看見如通過鎧甲般隆起的結實的胸膛,還有腹部的整齊的幾塊肌肉。再往下看,他,他和我們地球上的男人一樣嗎?一陣臉紅之後,我沒敢往下探究,我想我是抱著崇尚科學的態度的。


    我將他敞開的衣衫重新搭好。起身拔去了電源。兩分鍾之後,他睜開棕色的眸子。我蹲在地上看著他。他起身收起電線。合上後背的皮膚,見我蹲在那裏將衣服拉了拉,背著我係好扣子。


    “機器人也會害羞嗎?”我饒有興致盯著他想。


    “哦,今天不用做早餐了,我來不及了,我等下路上吃。”我走進洗手間。赫然看見鏡子裏頂著鳥窩的自己,我看看x-man,他看看我的頭。然後不急不緩的說:“邋遢姑娘!”


    “什麽?”我攥緊拳頭。但又想起尚在疼痛的額頭。壓下火氣,關上門。“不跟你這塊鐵一般見識。”盡管我內心也是這麽認為的。但哪個姑娘願意承認呢?20分鍾。我化好淡妝,站在他麵前。


    “給我看清楚。還邋遢嗎?”沒等他回答我,轉身進了臥室。


    “本性難移。”他在外麵靜靜的說。


    “你是顧傾國派來氣我的吧,我保證下次不給你充電。讓你變成一堆廢鐵。然後把你扔進垃圾桶。和蒼蠅、臭蟲為伍。”我換好衣服憤憤的摔門而去。


    我越想越生氣,回頭我得問問顧傾國。他當時設置程序的時候是不是對我滿肚子的咒怨?所幸今天是個好天氣。一進門就有了好消息。我漲工資啦。工資條放在我的桌子上。盡管隻漲了500塊。但是那不一樣是老板對我的肯定,是我努力工作換來的。


    抬頭看見坐在對麵的張一涵。她用滿懷期望的眼神盯著我。


    “一涵,不好意思,鍾星海他有女朋友,在國外。”我站在咖啡間的從窗戶邊和她說。


    “哦!”她低頭許是不想讓我看到她的表情。


    “不過晚上我請你吃飯,我陪你!”我拍拍他的肩膀,心中充滿了愧疚。我能告訴她他不是人嗎?


    我和張一涵去了一家日料店,在店裏喝了幾杯清酒。這小日本兒的酒入口。我的心裏甜了幾分,我的酒量一般。張一涵倒是不錯。她約莫有些上頭。話匣子一下打開了。


    “傾城,你表哥真的有女朋友?”


    “嗯!”我也不敢抬頭。


    “我可以撬牆角嗎?”她雖然在笑,可是一點也不好看。


    “不行,過段時間他要去國外的。”


    她又低下頭。手指劃著酒杯,該有多無奈。就像高中的時候,我暗戀一個哥們,天天玩在一起也沒說。等我想說了他卻有了別人,這種遺憾至今難忘。


    見她又要張口,我趕緊說:“一涵,還會有更好的人出現的!”我怕她再繼續問我關於他的問題,我騙我媽已經夠夠累的了,真的不想天天生活在謊言之中。


    “一定會的!”她端起一杯酒一飲而盡。


    我們分開以後我選擇在夜色中徒步回家。秋天的風微涼,吹在臉上柔柔的,像是絲緞不經意風拂過臉頰。散步的夫妻和情侶說說笑笑從身邊經過,他們或是摟著肩膀或是十指相扣,我總覺得相愛的人不必當眾親吻證明,也不必說多少我愛你,因為閉住了嘴巴,還會從眼睛裏流露出來。月色融融,多一分明亮就顯得刺眼,少一分又顯得暗淡。我看看自己。我想我大概是最無害的姑娘了。從不招惹別人,也沒人招惹我。我愛生活,愛顧傾國也愛靈兒。我從不揮霍,也從不逛酒吧和人搞曖昧。為什麽就沒人看到我的好?


    有時候一個人久了也會孤單……


    電話響了,晚上十點,我媽常說十點還不回家的,就不是正經人。盡管這個理論無從考證,但這麽多年早已養成了習慣。打來的是那塊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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