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地暖的原因還是我還正在發熱,總感覺憋悶。打開窗戶,一陣冷風襲來。北京下雪了!不知不覺的。作為一個沒見過幾次積雪的南方孩子。我的內心湧起了小小的激動。裹了厚衣服,就走出去了。酒店的後門有個公園,在北方這個季節顯得有些蕭條,綠草被霜打過之後呈現一種無精打采的暗綠色;柳樹垂了幾根幹枯的枝條,風吹來僵硬的扭動著;連石板都顯得堅硬了幾分。隻有冬青還堅挺著,讓這個冬天顯得有那麽幾分生機。幾隻野貓在垃圾桶裏搜索著什麽,見我過來,嗖一下四散開來。雪不大,像是一粒粒的砂糖,落在身上就慢慢融化了。我扣緊帽子,能夠聽到雪粒子打在衣服上的聲音。我漫無目的的走著,腦袋裏想著老何說的話。是啊,我是拚不過顧傾國,也長不成林晚的模樣,也沒有張一涵陪人相親自己吊了個金龜婿的狗屎運。我能拚的不過是踏踏實實的工作。雖說從小學習被顧傾國比下去,長大工作遭人詬病,連不結婚都被說成是罪過。但我從來沒為生計發愁過,因為從小也算衣食無憂,父母疼愛,有求不應。可是生活終歸有一天會變成自己的,給你負重前行的人,終究有一天會背不下去。既然遲早都要接受,何不從現在就開始努力。老何說的沒錯!


    在辦公室裏像透明的白開水,四年過去了,我一直覺得這樣“與世無爭”挺好的。過得心寬體胖,活的沒心沒肺。原來在別人眼裏,這叫不思進取。我第一次在他鄉自我檢討,做著這樣的職業規劃。


    身後響起了腳步聲,規律的。我一轉身見老何不緊不慢的在我身後跟著。他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老何?你也沒睡?”


    “感冒了就別出來吹冷風過了,我本來想問問你還有沒有吃藥,敲門沒動靜,來前台問,服務員說你往在這個方向來了。”


    “謝謝關心,我覺得房間裏太熱了,而且,我們那裏不是很少下雪麽……”


    “下雪天就可以這麽跑出來?”


    我笑笑,不再言語,老何像是一位洞穿世事的老者。


    “老何,你說的挺對的。我其實已經碌碌無為這麽多年了,一個女人值得規劃的就是這麽幾年。”


    “你聽進去就好,我覺得你做事穩重,辦公室裏有人隻想著鑽營,有的滿腦子談戀愛。作為老大哥,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


    老何說的婉轉。我聽得親和,不禁又對老何佩服了幾分。人生能夠遇到幾個心平氣和提點你的老師呢?


    從公園溜達回來我想起來我家那位“老爺爺”。也不知道我媽有沒有突然襲擊。我懷著忐忑的心情打了家裏的電話沒人接。難道出去了?沒電了?總不會睡著吧,他不是可以不睡覺的嗎?我想起來發熱那天他守在床邊一晚的樣子。再打結果依然如此。當初走的時候我說給他買個手機方便聯係,他不肯,說是自己可以搞得定。現如今聯係不上也不知道他怎麽樣了。我才來北京一天。


    天高皇帝遠,前一晚喝的太多的結果過就是第二天起來頭痛欲裂,再加上我本來還有一些感冒,頭疼的更加嚴重了。我給老何打了一個電話,然後放了我一天的假,然後把三餐也順帶幫過我安排好了。我感激他的無微不至,臨近中午接到了一個陌生電話。


    “你打電話給我了?”一聽就知道是誰。


    “嗯,你昨天去哪裏了?打了好幾個電話都沒接。”


    “在江邊跑步。”


    ……


    一時間也不知道說些什麽。


    “我媽有沒有來過?有沒有問你一些奇怪的問題?”


    “沒有。”


    “哦,那就好。”這是要聊死天的節奏。


    說些什麽呢。


    “你,感冒好像還沒好。”等的我快要掛電話了,他才在對麵問。


    “嗯,北京比家裏冷一些,我還不太適應。”


    “事情辦完早些回來吧。”他頓了頓然後接著說,“我等你!”


    這趟出差那有那麽容易。晚上接到的電話是前一晚一起喝酒的宋經理打來的。我雖不善於應酬但是為著何事我還是能猜得到的。


    “小顧,額,你們公司的合作意向,我們會考慮的,如果有時間我們出來再聊聊?如果你有合作的意向書,最好呢給我帶一份過來,我們好詳細的聊聊。”


    “哦,不好意思宋經理,我有些感冒,今天請假了。而且合作意向書全部在我們何主編這裏。要不然我請他帶一份給您送過來?”我還不算笨。


    “哦,不急不急,那你好好休息,等你好了咱們在細聊。”


    這些搞業務的經理,自己做不了主,還想借著這招來勾搭小姑娘。怪不得老何在來的飛機上和我說,這些人的話隻能信一部分。而且往往他們會單獨給帶來的助手或助理們打電話。那意思在明顯不過兒,借著談合作的由頭找些樂子。


    這世界上能夠交換的除了錢財利益還可以是別的。


    但是有激進派就有滲透派,羅偉是當地的的廠商,和老何認識不算太深倒也熱情。第三天帶我們去了場館,因為年會讚助商不止我們雜誌社。參會的位置也能決定誰是行業的老大。所以爭取一個好位置也能決定專家們是否願意將專業文獻投給你,是否願意參與雜誌的線下活動。羅偉和總安排的人比較熟絡,第三天就安排了個局。我本來不想來的,架不住老何的一番勸說,就跟來了。臨進門,老何拉住我說:“等會仔細看著。”


    一進門就見兩位已經坐在那裏了,另個一位姓錢。因為我和羅偉第二次見麵,和他多說了幾句。


    “羅總,看來長得帥還是討人喜歡的,你看美女一進門就和你說,理都不理我這位大叔。”那坐在另一麵的錢主任說著。他是全國骨科協會的副秘書長,所有讚助商的資料,款像,讚助全部要經過他這裏。今天這個人著實得罪不得。


    “錢主任,您看您說的,我就是問問羅總,等一下敬您一杯酒,您會不會拒絕我。”


    我說著就拿了一杯酒向錢主任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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