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著我,看不懂眼裏的神情。而後隻見他低下頭吻了我。我睜著大大的眼睛看著在我麵前認真親吻的他。不知道為什麽他要吻我,也許是感應到了我睜著眼睛,他伸手將我的眼睛遮上。這是一個悠長纏綿的吻。仿佛隔了很久很多事情之後的一種釋懷。仿佛我們告訴著彼此我們在乎著對方,我們需要對方。


    我們分開的時候兩個人像兩隻紅透的蝦子,眼神躲閃。


    “幹什麽去?”見我從他懷裏躲開問到。


    “跑步去,你不用跟來了。”


    躲避尷尬最好的方法就是離開。今天聖誕節,好像這個節日的氣氛都是屬於年輕人的。從這裏跑到江邊已經不像先前的氣喘籲籲了,顧傾城看吧,你也是可以做到的。我慢慢讓我愛上了運動,我承認我對運動的熱愛起源於對自己的不自信,我害怕接觸了社會的他會看不上我這隻小蝦米,後來我知道他是想讓我健康,如今我體會到了奔跑的樂趣,它讓你有運動後大汗淋漓的暢快,又有競技體育不服輸的勁頭。更何況,它確實讓我健康了不少。


    江邊有三三兩兩和我一樣跑步的人,我跑了兩圈,趴在江邊的欄杆上發呆。對麵夜幕中的江景呈現出美輪美奐的燈光秀。彼岸繁華,此處靜謐。這個城市在不同的人眼中是不同的風景。我又想起老何說的一些話,時光在愛的人眼裏很短暫,在孤獨的人眼中卻很漫長。


    我要學會控製自己的身體,控製了身體才能控製自己的思想,才能成為自己想要成為的那個人。我從沒有像現在一樣在腦中刻畫一個自己未來的輪廓。老何說很多人終其一生也不知道自己在活什麽。以前的我又何嚐不是,看著沒營養的偶像劇,幻想有一天男主角能來到我的世界,逛著一些無聊的街,今天看這支口紅,明天看那條裙子。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沒有任何的學術追求,也沒想過很多的突破自己。不久就是按時完成而已。對於將來的規劃也不過是有一份穩定的工作,有一個家庭,相夫教子。可是我心中真的想成為這樣的人嗎?我見過鄰居們因為孩子的作業爭吵不休,我見過夫妻間因為男人晚回家相互猜忌。這不是我想要的生活!


    我回到家,沒有看到他的身影。卻接到了我媽的電話。


    “今天沒出去和小鍾約會?”


    “剛回來!”


    “他有沒有送你什麽禮物?”


    “媽,你八卦不八卦,這是年輕人的事,你老沒事別摻合行嗎?”


    “我不是著急嗎?”


    “媽,是不是我在你眼裏樣樣都不好?是我承認以前我對自己一點規劃都沒有,甚至在青春期也很叛逆,你們越說我不如顧傾國,我就幹脆衰給你們看。可是媽如今我28了,我有自己的人生規劃,已經不再是你讓我穿裙子我就穿裙子的年紀了。我雖然學曆不高,外貌也並非那麽出眾,但這不妨礙我想活的自我、精彩。我不想再被別人拿來對比。”


    我媽在那頭半晌都沒動靜,我突然意識到我可能說的太過了。


    “媽,你沒事吧!”


    “傾城,我是爸爸,我們,從來沒聽你說過這樣的話,可是我們非常高興,至少這說明你長大了。你知道小國什麽時候說過這樣的話嗎?就是高中輟學的時候。我們知道那時候他就對自己的人生有規劃了。況且他是個聰明人,所以我跟你媽媽擔心的少了一些。傾城你雖然是姐姐,可是,我和你媽媽對你的擔心反倒更多一些,你記不記得十八歲那年,爸爸送過你一雙鞋子和一個包?那是我花了半年的工資給你買的。爸爸覺得養你是我的責任和義務,但是,你長大了接觸的人和事都會多起來,爸爸當時隻想告訴你,你想要的爸爸都能給你,不要被別人用錢財這些東西左右你對人的判斷。還好你是個有主見的孩子。今天也是一樣,你對自己的人生無論是什麽樣的規劃,爸爸媽媽都會支持你。無論是工作還是婚姻,我們都尊重你的決定。”


    “謝謝爸爸!”


    “好了,早點休息吧,晚安!”


    “爸媽晚安!”


    掛掉電話心中無限的感慨,父母與子女永遠都是那麽無私。我十八歲那年爸爸送我的第一雙鞋和第一個包,我不是沒去商場看過,我從櫃子裏翻出來,我記得當時的價格是幾千塊,卻是是爸爸半年的工資。可是我當時想的是,我爸怎麽這麽有錢,而且我要什麽都有求必應,我曾一度以為我們一家四口擠在如今這間兩室一廳的小房子裏是不是我爸爸在演繹落魄貴公子的戲碼?會不會有一天一輛奔馳車停在樓下,然後裏麵走出來幾個黑衣保鏢說:“小小姐,您受苦了、我們接您回家。”然後我搖身一變成了某財團的千金。等了很久奔馳車沒出現,當然黑衣保鏢也沒出現,我爸依舊是普通的職員每日朝九晚五。我依然是等待入學的準大學生。於是我知道,這世上沒有那麽多陰差陽錯,當然也沒有那麽多落魄貴公子。更不會是我爸爸!


    又到一個周末,還沒起床就迎來了一陣敲門聲,我在床上翻了個身並沒有爬起來。我知道他回去開門的。


    來的人逼絕對猜不到是誰?


    “傾城,我要來你這裏避難?”來的是徐璐。


    “什麽?”我趕忙起床,看見客廳裏拎著大箱子和一旁站著的鍾星海。


    “我似乎打擾到你們了哦!”她不好意思的說,臉上撒滿了慌張。沒有半點當時穿著旗袍,在吧台後麵優雅的磨著咖啡豆的樣子。


    “沒有沒有。”


    “我以為是你一個人住呢。”她不好意思的低下頭,鍾星海見狀回了自己的房間。


    “我們是分開住的。說說吧,這大冷天的早上你不是都曬日出的嗎?今天是那股妖風把你吹來了?”


    “我,我不敢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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