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梓銘和徐貴兒是去年在殺人遊戲俱樂部裏認識的,說來很巧,那是一個下著傾盆暴雨的夏夜,他們六七人摸撲克牌決定分組,每回都是徐貴兒和黃梓銘扮演殺手。


    那時黃梓銘剛從英國留學回來,朋友不多,他似乎還對國內的年輕人抱有刻板的偏見,可是徐貴兒的出現立即被黃梓銘所欣賞。


    四次遊戲下來,黃梓銘和徐貴兒配合地天衣無縫,他們從相互欣賞到惺惺相惜,成了好哥們兒。


    相處久了,徐貴兒才發現外表安靜的黃梓銘對所有人都是一副玩世不恭的表情,尤其是對待女人。


    但是在徐貴兒看來,女人們都愛死了黃梓銘與她們的調情,巴不得能和黃梓銘扯上些關係,因為黃梓銘除了愛和他父親頂嘴,常把他氣得半死以外,幾乎沒有任何缺點:留學英國十多年,經濟學和行為心理學雙碩士;勤奮進取,生活有情調、懂浪漫;顏值頗高,不輸任何演藝圈裏的小鮮肉們,任何女人看見他總忍不住多看幾眼。才短短一年時間,黃梓銘迅速熟悉了國內的環境和圈子,成了頗為有名的京城四少之一。


    雖然徐貴兒和黃梓銘是截然不同的兩種人,他們彼此都深知這一點,但這並不妨礙他們之間的友情。


    黃梓銘把所有該玩的都玩夠了,終於下定決心想做些正事。徐貴兒到的這個四合院的宅邸,就是黃梓銘剛從他的企業家父親手裏經過重重審批拿到的創業資金,按照黃父的說法——這是風投。


    “我要把這裏裝修成一個私人會所,我們這個會所,全部實行會員製,會員費每年十萬。會員的標準是:一,身家五千萬起;二,出身名門。不符合第二條的,交再多錢都進不來。懂了嗎?”黃梓銘把徐貴兒叫到一個尚未裝修,卻已經有整整一麵牆都擺滿了書的辦公室,他們坐下來,認真地說話。


    黃梓銘在英國待了近十年,做事沾染了英國貴族的老派、保守的風格,他衡量一個人可不可以合作的標準是——看他的出身背景。


    每當想到黃梓銘的門戶偏見,徐貴兒都在內心裏狠狠地鄙視他一番,然而一想到自己是黃梓銘非常非常信任的朋友,他又為自己的天才社交能力和人見人愛的性格覺得自豪,飄飄然起來。


    “要最豪華的裝修,你這邊不用考慮預算。”黃梓銘繼續說道。


    “牛x。你怎麽做到的?依我看,和你說話不超過三句的老爸,不會這麽痛快地給錢吧。”


    “知我者,貴兒也!”黃梓銘響亮地打了個手指,“我找了投資人,專門負責會所的裝修。裝修費等會所盈利後按年終盈利的百分之二分紅。”


    徐貴兒點點頭:“沒問題。”在過去的一年中,黃梓銘對徐貴兒沒有任何不滿的,不管是徐貴兒提交的室內設計圖還是徐貴兒推薦的炒肝和紅豆雙皮奶。


    做最獨特的高檔會所的室內設計,徐貴兒有這個自信。同樣地,徐貴兒對黃梓銘的能力佩服地五體投地。


    “要是設計的好,我會額外給你一個會員資格。”黃梓銘真誠地看著徐貴兒。


    要是在以前,徐貴兒早就開心地跳舞了,最起碼也會熱烈地回應黃梓銘。但是這次卻沒有,顯然,徐貴兒有心事。


    “怎麽了?會員資格……你看不上?”黃梓銘疑惑地看著徐貴兒。


    “沒有……”徐貴兒連忙否認,“我有件事情想跟你說。”


    “直接說,別繞彎子,我們是好兄弟。”黃梓銘說。


    於是徐貴兒對黃梓銘說起美桃,他從和美桃大學時期的交情開始說起,一直說到圖圖得了白血病,急需一大筆醫療費。說到動情處,徐貴兒聲淚俱下,他本來就是個愛動感情的人,一想到苦命的圖圖躺在病床上痛苦的樣子的,他便忍不住要哭。徐貴兒還想繼續渲染下去。


    “打住!”黃梓銘顯然對徐貴兒的講述不是那麽有耐心,“所以,你想聽聽我的建議:是要繼續暗戀還是離開美桃?”


    “不是,你聽錯了重點。我……想借你五十萬。”徐貴兒把每個字都說得堅定而懇切,徐貴兒早就查了很多資料,這些錢足夠支付圖圖的骨髓移植手術,反正黃梓銘不缺錢,光他的那輛座駕進口賓利,就三百多萬。而徐貴兒相信黃梓銘會拿出這筆錢來做好事,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


    “什麽時候用?”黃梓銘問。


    徐貴兒一聽這話,以為黃梓銘答應了,他激動地熱淚盈眶。“現在。”徐貴兒說。


    “你……在開玩笑嗎?”黃梓銘說,“你明知道,我沒錢。”


    “沒錢”兩個字,大大出乎徐貴兒的預料,在徐貴兒看來,幾百萬對黃梓銘來說是小意思,甚至他隨便一招呼,身邊的朋友們都會不問任何緣由地拿出幾百萬,更別提區區五十萬了。


    “你知道,我的零花錢全是從家族基金支取的,每個月也隻有五萬而已,這些錢必須花光,你知道,如果我這個月省錢,下個月報紙新聞就會登出這個消息,而人們就會猜測我爸的公司盈利減少,這會直接影響公司的股票……”黃梓銘向徐貴兒娓娓道來。


    “或許,你可以問問你的朋友們。”徐貴兒說。


    “首先,”黃梓銘頓了頓,有些嚴肅,“我是不會借錢的,這和省錢一樣事關重大。其次,如果這個女朋友你供不起,為建議你換個經濟實用型的。”


    “不,我們這是在救命!”徐貴兒說,“我們不能見死不救啊。”


    “是你,或許你不能見死不救,可是不要在道德上綁架我。”黃梓銘說,“對我來說,這個得白血病的孩子,和非洲某個生活在沙漠裏部落裏的喝不上水的孩子一樣,都需要救助。我現在沒有能力救任何一個,這並不意味著我是個壞人,不是嗎?”


    黃梓銘頓了頓,仍舊一點一點地分析給徐貴兒聽,“我和你一樣,都沒錢。或許我可以去融資五十萬,但你知道有錢人考慮最多的就是——回報,顯然把錢給你不會有任何回報。如果從公益的角度,他們隻會做兩種公益活動:一,把錢捐給找上門來要捐款的,這種人都是綁匪,他們綁架了你的聲譽,讓你為自己的聲譽買單,否則就給你扣見死不救的帽子;第二種,捐給政府機構、民間ngo,這樣就省去了很多不必要的麻煩。我有個朋友,在他還年輕的時候他給一個患重病的人捐款,結果那人卻把支票甩到他的臉上,並說:我不需要你們高高在上的施舍!”黃梓銘喝了一口水,非常無奈的樣子,繼續說,“你看,捐款不是那麽容易的事。貴兒你以美桃的名義出來找捐助,真的問過她的意見嗎?”


    “是我把事情想得太簡單了。”徐貴兒說,聽完黃梓銘的分析,他對從黃梓銘那裏借五十萬這件事完全放棄了希望。


    “如果這五十萬用在你身上,我肯定幫你想辦法。可是若用在你朋友身上,我就要考慮有沒有必要這麽做。”黃梓銘說。


    “好。”徐貴兒點點頭,“我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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