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一直落淚的花月蓉,蘇清雨亂了手腳,也不知道從何下手怎麽安慰,從剛才那個黃衣混賬話裏得知自己蓉師父是有過一段婚姻的,而從自己師父此時的狀況來看,那段婚姻是她非常嚴重的傷痛,以至於隻是提起都能讓自己師父悲傷疼痛到不能自已。


    看蘇清雨不知所措的樣子,唐瑤讓自己身邊的珠光寶氣帶她先出去,並且溫柔的答應蘇清雨這裏她能妥善解決。


    回到自己房間,直到天黑透,蘇清雨才等到花月蓉回來,可是她也隻是透過窗戶的縫隙看著自己師父回房,也沒能出來詢問,她想來安慰,但又怕自己不了解其中的事情,萬一說錯什麽。


    思來想去書也看不下去,甚是煩躁不安,躺在床上睡覺也完全無法入眠,最後還是輕手輕腳的穿好衣服,去了唐瑤那裏。


    到了門口,是唐琪在值夜,蘇清雨並沒有馬上進去,也不讓唐琪進內通傳,自己在門外踱著步子來回走。


    “就知道你會來,別偷偷摸摸了,進來吧。”


    蘇清雨麵前的門被人開啟,唐瑤身著睡袍,說著話慢慢的走到了門口,她看著蘇清雨的影子在自己房門前走來走去的,也不進來,隻能自己主動出來喊她了。


    “閣主,清雨有事想要知道,天色已晚,打擾你休息了。”這個時間還來,蘇清雨帶有些歉意。


    “沒什麽,月蓉的事情你也該知道,你進來坐下我慢慢和你講。”唐瑤接過唐珠拿來的鬥篷自己披上,將蘇清雨帶進她的寢室。


    從唐瑤那裏蘇清雨知道,她的師父花月蓉,名字取自花容月貌,當師父的父母看到女兒時就想到了這個名字。


    花月蓉家住瀧洲江河市,父母經營著一家不大的茶點店,夫妻恩愛生意興隆,雖然並非大富大貴,但是生活也很寬裕。


    母親長相秀美,與父親一見鍾情,婚後父親待母親關懷備至,從不讓母親辛苦勞累。


    因母親身子單薄,不易懷孕,但還是為了自己的愛人,努力生下了女兒,父親開始並不同意,害怕母親有閃失,但母親堅持花月蓉終是來到了這個世間。


    從小花月蓉就有著白皙的皮膚,精致的五官,黑亮的頭發,繼承了父母長相上的各種優點。


    因為容貌姣好,性格乖巧又不失活潑,小月蓉成為遠近聞名的小名人,周圍鄰居都是些老實本分的人,很喜愛這個小孩子。


    長到七歲時,父母擔心女兒因長相會被人惦記,把她送來了棋音閣,這樣不但可以學習武功,而且這裏還教授音律,這可是花月蓉從小喜歡的,最關鍵是離家近,每過十天師父都能回家一次,雖然送去幾年,武功學的很是一般,但是音律上領悟力極強技法也日漸成熟,獲得前任閣主很高的稱讚。


    在十五歲那年,家裏來了親戚,一老一少,姓何,是花月蓉父家的表親,年長者名叫何重,年少者名叫何文裕,一對父子,一家因為生意居家遷居到了瀧洲,常年做著茶葉生意,想到自家表親在瀧洲,便來拜訪。


    也就是這一天,花月蓉遇到了她未來的丈夫,何文裕。


    何文裕比花月蓉年長兩歲,一副文雅的書生氣質,麵容柔和,談吐得體。


    因為年紀相仿,兩家都是親戚,所以兩人的來往雙方家裏很是支持,並且私下還談起了親家,在外人看來二者郎才女貌也是十分般配。


    第一次有了心上人的花月蓉,彈奏的樂曲也滿是歡悅,唐瑤閣主看她樂成那樣,經常拿她打趣,花月蓉也是臉皮薄的人,說說就會臉紅,如雲霞般美麗。


    到了十八歲那年,花月蓉嫁入何家,成為何文裕的妻子,這也就成了花月蓉噩夢的開始。


    新婚的半年時間,何文裕待花月蓉還是疼惜愛戀的,半年後,花月蓉一隻不見有身孕,請來大夫來把脈,說花月蓉的身體和她母親一樣,並不適合懷孕,能否生育完全看時運和身體調養。


    聽到這的何文裕變了臉,雖然大夫說,隻要好好調理兩三年,還是有很大可能的,但是何文裕卻打起了休妻或者納妾的算盤。


    不過,何文裕也不敢明著表現出來,畢竟這是花月蓉母親老家,街坊四鄰裏有不少親朋好友,加上花月蓉家境好於何家,自己當時娶妻時答應花老爺好好待他女兒,絕不對不起他女兒也不會納妾,這要是讓花家知道他的想法,自己會死的很難看,但是女人再好看卻不能生,這。。。。。。


    說白了,何文裕這男的當年不過迷戀一副皮囊和師父的家境,花月蓉則傻傻以為是情誌相投,可憐她還如夢般的生活著,看不清眼前人。


    這樣又過了幾年,反正何文裕不敢造次,花月蓉的生活還是不錯的,何文裕也一直試圖外麵養個女人,隻是一直失敗。


    到了花月蓉二十一歲那年,江河市來了一位秦姓大富商,是安州秦家之人,名叫秦富商。


    安州秦家在大周也是名門望族之一,與蘇家的集中不同,秦家人多在外奔走。族中有能者為朝中一品文官,秦家旁支多年經商生意廣泛,除此之外,秦家在北方各地還開設了許多武館建立山莊,招收習武之人為自所用,在江湖上也算自成一派,威名遠播。


    秦富商做事謙虛謹慎之人,但是他卻有個讓他全家頭疼的弟弟叫秦路,此人雖是妾室所生,可卻是老爺子的愛妾,父親老來得子,他母親又早亡,所以家裏長輩偏寵些,從小惹事生非不學無術。


    這些年由秦富商帶著走南闖北,一路上不少惹事,不過還好秦富商看的緊,沒惹出大亂子。


    秦路來到江河,與何文裕結實,何文裕極盡所能巴結他,很快秦路便與何文裕結為酒肉兄弟,何文裕間接得勢,很多人巴結他,從而讓他的偽裝慢慢消失,他開始夜不歸宿,花天酒地,花月蓉滿臉淚水的想要勸回丈夫,但是何文裕根本不當回事,這才是他一直想要的生活啊,終於抱了棵大樹,讓他如願以償,怎麽還會關心花月蓉的感受。


    這事花家知情後,父母哪能看女兒受這麽大委屈,出麵要將女兒帶回娘家,但是蓉師父還抱有期待,希望能挽回自己的婚姻,讓父母給自己一些時間去試試。


    秦富商很快也得知弟弟的胡鬧,開始禁止其出門以防惹事。


    何文裕一下子失去了靠山,又被師父家好一通教育,何文裕的父親生怕自己兒子的所做作為,得罪親家再斷了財路,當初娶這個兒媳婦進門很大原因是為了花家生意上的人脈,所以狠狠的數落了兒子。


    三方受難,何文裕心裏那叫一個憋屈,還要在接著屈服於妻子和她的娘家,連養在外的美嬌娘也隻能涼著了,心中憤怒異常。


    無奈能力有限,何文裕認慫,開始天天在家演戲,裝個好丈夫。


    半月後,秦路被放了出來,又找上了何文裕,他覺得是何文裕的無能連累自己半月在家受苦,要遷怒於何文裕,何文裕甚是害怕。


    為了自己不受難,何文裕居然想利用秦路貪圖美色這一嗜好,準備讓自己的妻子獻上一晚來安撫這個靠山


    秦路剛被家裏放出來,可不想再被關禁閉,不敢同意此事。花家雖然不是名門大戶,但在江河市多年,這要是讓他兄長知道了,自己恐怕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當秦路見到了花月蓉後,馬上就被這傾國容色迷的神魂顛倒,加上何文裕一再保證計劃會周全,絕不會讓他受到任何牽連,秦路答應了何文裕那個可怕的提議。


    幾日後,何文裕以生意之名約秦路到自己家,讓妻子出席晚宴,因花月蓉會武功,所以在何文裕便在自己妻子的碗筷上下了一些卸力道的藥粉。


    席畢後,何文裕以天色已晚為由,要請秦路住下,等花月蓉睡下,便引秦路入房。


    心中有事想和何文裕說,花月蓉當時並未睡沉,聽到有人進來以為是自己的丈夫,想起夫君晚間喝過不少酒,起身想去扶他回床,誰知撩起床簾發現來人居然是秦家的少爺。


    花月蓉立馬準備用武力將其驅逐,這時候盡發覺自己使不上力氣,秦路趁著酒氣準備對蓉師父施暴,她雖拚命反抗,奈何身上越發無力。


    不多時,秦路一臉驚恐的從屋裏跑了出來,身上的衣服慌亂中穿上,非常淩亂,衣服上還有手上沾染了些許血跡,秦路邊提著自己亂七八糟的衣服邊喊著大夫和何文裕。


    何文裕前來看他這副模樣,以為藥下的太少,自己的妻子打傷了秦路,連忙關心的問著秦少爺哪裏受傷了,而秦少爺磕磕巴巴的不知怎麽回答,隻一個勁讓他先喊大夫來,等大夫來到,趕緊拉他去了花月蓉那裏。


    花月蓉已經昏厥,秦路跑出來前給她蓋了一條小被,上麵已經被新鮮的血液殷紅了好幾塊。


    幾個時辰過去,花月蓉依舊昏昏沉沉的睡著,在這個可怕的夜晚裏,她失去的除了自己的清白還失去了那個她盼了很久的孩子。


    大夫說花月蓉的身體因先天關係有身孕後要格外注意,突然造此禍患,以後都再也不會有孩子,還需要調養很久精神才能恢複。


    事情到這裏,花月蓉可以說是心如死灰,幾次都想自行離開人世,可看到年邁的父母在自己床前老淚縱橫,泣不成聲,花月蓉還是決定好好活下去。


    後來花月蓉從父母家那,回了棋音閣,秦路被他大哥找了個名義送進了大獄,秦富商登門請罪,帶去了大量滋補品和一些師父家要的承諾。沒幾日,何文裕被人發現死在了河邊,有人目擊到,說是酒後失足掉進河中溺死的,痛失兒子的何老爺也很快因病離開了人世。


    這事也就這樣結束了,因為這事牽扯到秦家,所以消息被封鎖的很好,明麵給的理由是花月蓉因丈夫突然離世,傷心過度導致流產,秦路因為生意上別人牽連下獄,秦富商商大義滅親,。


    事情說完,夜也已深,唐瑤屋內的香再次燃盡,她喝了口清水說,“我知道的已經全部告訴你了,月蓉是個苦命人,天生的美貌卻保不住她的幸福。”


    蘇清雨沉默,她不知道該說什麽,是罵那個畜牲找人刨了他的墳還是該馬上跑去師父那裏,抱著師父大哭一場,告訴她自己願意分擔她的痛苦,她低著頭腦袋發疼的想著。


    唐瑤看她的樣子,讓她不要把自己陷入那種痛苦的情緒中,畢竟現在的月蓉日子還是不錯的,與其回憶以往的難過,不如陪著你蓉師父看向未來,既然她選擇活下去,就要好好的活下去才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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