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岩問:“你到底不滿意他哪一點?”


    孔蘭:“沒有不滿意,隻是沒感覺罷了。”


    陸岩帶著笑意問道:“那你到底對我哪兒有感覺?”


    孔蘭說:“誰說我對你有感覺了?”


    陸岩說:“沒感覺?”說完,他抱住了她,“真的沒感覺嗎?”


    孔蘭見他抱著自己,焦急地說:“你快放開我,等會他就過來了。你要知道,他可能一出門就會看到我們。”


    這梅花林種的並不茂密,尤其是現在還隻是花開期間,外人遠遠一看就能看到他們的影子。


    陸岩說:“你說實話我就放開你。”


    孔蘭說:“我哪句不是實話?”


    陸岩說:“剛才說的那句。”


    孔蘭說:“好,我承認,我承認總行了吧。”


    陸岩說:“承認什麽?”


    孔蘭說:“承認你剛才要我承認的。”


    陸岩說:“我想聽你說出整個句子。”


    孔蘭無奈地說道:“承認我對你有感覺,這樣說總行了吧。”


    陸岩笑著說:“行。”


    孔蘭說:“那你還不放開我?”


    陸岩便把她放開了,他看到月光下她的麵孔一臉嬌羞,在邊上的梅花的掩映下,顯得更動人了,他輕撫她臉龐邊的秀發說道:“剛好,我對你也有感覺。”


    孔蘭癡然看著他,他總是能觸及她內心的最深處。然而她知道,這樣的時光是短暫的,轉瞬即逝的,因此她看著他的時候,心裏不覺升起了一絲惆悵。


    她突然又想起太子殿下,此刻對太子殿下的愧疚感突然由然而生。


    仿佛太子殿下是被她遺忘在宮殿裏的一隻孤獨的狼,讓她突然心疼不已,她因為這種感覺而別過了目光,對陸岩說道:“我們回去吧。”


    陸岩察覺出了她麵色上的轉變,從初時的嬌羞到後來的疼惜,知道她是想起了太子殿下,這讓他有一絲不詳的預感,他想到也許他們回到京城之後,她再也不會出來與自己見麵了,心裏不覺一陣晦澀,於是說道:“等你父親這件事查明後,我們找個地方隱居如何?”


    孔蘭果斷地答道:“不行。”


    孔蓉是在宮裏失蹤的,她不能不回去,無論如何,她還抱有一絲她能突然在宮裏再次出現的希冀。還有,太子殿下待她不薄,她怎能這樣對他?


    雖然她愛著陸岩,然而,讓她不顧一切和陸岩隱居某處,她是做不到的。


    她可以為了他而死,但不能和他隱居。


    她的回答在陸岩的意料之中,他輕撫她的臉對她說:“好,你要如何我都隨你。”


    孔蘭這時看到許康的身影在許宅門口出現了,於是連忙站得距離陸岩遠些,對他說:“他來了。”


    兩人站在梅花林,看著許康的身影由遠及近。


    當許康走到兩人邊上時,帶著歉意的聲音說道:“不好意思讓兩位久等了。”


    陸岩說:“無妨。”


    孔蘭說:“梅花我們也賞了,月光也看了,現在我們回去吧。”


    許康說:“好。”


    三人往許宅走去,不知為何,孔蘭感覺到許康和剛才來時不一樣,他一路上沉默不語,隻是低頭走路,看樣子沒精打采的,不知道他剛才經曆了什麽,於是問道:“阿康,剛才你回去有什麽事情嗎?”


    許康低著頭說道:“沒什麽事情。”聲音聽著無比低落。


    孔蘭於是便不再問。她總感覺,剛才許家一定有什麽重要的事情發生了。


    三人一路沉默地回到了許家,許家人此時大約都睡了,整個宅裏靜悄悄的。


    許康將孔蘭送至她住的客房門口,和她說了句:“今夜好好睡上一覺。”


    孔蘭觀察著他,見他麵上似有一絲的不舍,以及難過,她對他說:“阿康你也是,好好睡一覺。”


    陸岩站在自己住的客房門口,看著兩人話別,等到許康離開了孔蘭門口後,便進了自己的屋子。


    ……


    第二天。


    孔蘭一早起來,穿好衣服,便來到了窗前。


    清晨的許家靜悄悄的,一個人影也沒有。


    她在客房門外的井水處汲了水,洗臉漱口後,將頭發梳理了一下,便出了門。


    此時太陽已經升起,許家仍然靜悄悄的。連個早起的下人都沒有。


    她不覺有此疑惑,心道難道下人們也因為天氣寒冷而變懶了?


    她走到聽風閣時,看到一個身材欣長的背影正站在聽風閣內,那背影不是別人,正是陸岩。


    “許家人怎麽還沒起床。”她疑惑地對陸岩說。


    “你錯了,他們半夜就起了。”陸岩轉過身來對她說。


    聽了陸岩的話,她張大了嘴巴,疑惑地問道:“什麽意思?”


    陸岩說:“他們昨天半夜三更的時候,舉家搬家了。”


    孔蘭呆怔著看他,不自覺地重複他的話說:“他們昨天半夜三更的時候,舉家搬家了?”


    陸岩說:“對。”


    孔蘭說:“那我們還是打草驚蛇了。”


    陸岩說:“恐怕許青書是怕下人和他的子女在你麵前露出更多的破綻,這才舉家搬家,畢竟他們本來也要搬家了,現在隻是提前一下。”


    孔蘭說:“可是他們這樣突然搬家,不是更讓我起疑嗎?”


    陸岩說:“他們就是怕你起疑,給你留下了這個。”說完,遞給她一封信。


    信是拆開過的,孔蘭知道陸岩肯定拆開看過了。


    她從信封中抽出信,隻見信是許巧蓮寫的,信上寫著:


    “孔蘭:昨天傍晚老家來了親戚,說我祖母突然發病,來不及和你話別,望你莫怪。巧蓮。”


    看完後,孔蘭收起了信,交給了陸岩,說:“難怪昨天許康回來時沒精打采的樣子。這信你是哪兒找到的?”


    陸岩說:“許青書房中。”


    孔蘭說:“你一大早就去許青書房間了?”


    陸岩說:“我天沒亮就醒了,起床逛了一圈,發現許家院裏到處是零碎的雜物,便猜到了幾分,於是我就進了許青書的房間,在他廳堂的桌上,發現了這封信。”


    孔蘭說:“這麽說,昨天許康被小成兒叫回家,是許青書特意向他問話的,他肯定問了許康在我麵前說過什麽話。”


    陸岩說:“極有可能。他大約沒想到許康會約你出來,還在你麵前破出這麽多破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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