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越來越深。


    封青岩身上彌漫出來的“清幽平淡”之息,亦越來越濃鬱了。


    此時靈水河兩岸的琴者,皆能清晰感受到,卻是難以窺視得到,讓他們心中疑惑無比。


    隨著時間的過去。


    雲天、溫學等出色的琴者,亦隱隱約約感受到,但封聖為何要封鎖“清幽平淡”之息?


    他們皆是麵麵相覷起來。


    而十三書院的教諭、教習,皆是不滿蹙著眉頭,眼中露出些不悅的神色。


    “封聖此是何意?”


    有三上書院的教諭,已經忍不住說出來了,道:“既然封聖邀了所有人,便應該各憑本事和機緣取得,為何要偏向鳳鳴琴社?”


    “封聖如此做,的確有些不妥。”


    有教諭搖搖頭道,亦不認同封聖的做法,且做得太過明顯,便怪不得別人的不滿和眾人的怨氣了。


    “哼!”


    有十三書院的教諭,此時沉著臉冷哼。


    這時葬山書院的教諭亦發現了,不禁大驚失色起來,有些不敢相信。但眼前的情況,“清幽平淡”之息的確是被封鎖了,且緩緩移向牧女郎……


    “君子這是要幹什麽?”


    書院的教諭滿臉愕然,根本就想不明君子為何要如此做。


    “章老,君子如此做,怕是有損聲譽啊。”


    有教諭滿臉擔心道。


    老教諭蹙著眉頭,眼中有著濃濃的擔憂,思索君子為何要當著天下人的麵,做出如此不公之事?


    “君子此行不公,怕是……”


    有書院教習歎息道。


    這時,靈水河兩岸漸漸出現竊竊私語,對著君子橋指指點點,似乎皆流露出些不滿的神色。


    鳳鳴琴社的琴者,似乎亦發現情況不對。


    “方師兄,可是發生何事了?”


    有鳳鳴琴社的琴者疑惑問,已經覺察到眾人對封聖的不滿。


    “大事。”


    方忘沉吟一下道。


    “大、大事?”


    鳳鳴琴社的琴者一驚,連忙詢問是何事。


    方忘卻沒有說。


    雖然他心中亦有些不滿,認為師兄如此做十分不公,但此時他更加擔心師兄的聲譽遭損。


    聲譽遭損,有可能會影響到傳說中的文運……


    倘若文運不再眷戀,虛聖亦難以成聖。


    得不償失啊。


    這如何收場啊?


    而坐於君子橋一端的鍾靈,此時心中越想便越氣,隱隱有怒火生起。這本該屬於他的“清幽平淡”之息,為何封聖如此不公,要把屬於他的“清幽平淡”之息送於他人?


    倘若自已窺得所有的“清幽平淡”之息,便能晉升為四品琴相。


    這可是十六歲的四品琴相。


    如何不讓他眼熱。


    子雅琴二十餘歲晉升為琴相,便被譽為琴之聖城第一天才……


    “哼!”


    鍾靈冷哼一聲站起來,看了一眼旁邊的雲天、溫學等學子,便道:“不知雲兄、溫兄,可是發現了不公?”


    “鍾兄所言是何意?”


    雲天隻是瞥了一眼鍾靈便沒有理會,倒是溫學笑了一下道。


    “嗬,難道溫兄看不出來?”


    鍾靈冷笑道。


    溫學似乎想要說什麽,但是雲天卻微微搖了一下頭,便沒有多言。雖然雲天對封青岩,心中有種說不出的感情,但是虛聖的顏麵還是要顧及。


    畢竟是儒教的虛聖。


    此時鍾靈見雲天和溫學二人,竟然對封聖的不公置若罔聞,心中便更怒了。他環顧一周,發現十三書院不少教諭,皆已經看出來,卻沒有一人站出來說,心中便怒火衝天。


    這是為何?


    難道是畏懼封聖之權威?


    此時他冷笑一聲,便高聲道:“封聖不公!”


    此言一出,如同湖中投入巨石,瞬間便掀起大浪,靈水河兩岸的學子和琴者,皆是愕然看向鍾靈。


    畢竟看出來的人,還是極少數。


    這時,十三書院的教諭聞言,皆是臉色一變。


    雖然他們明知封聖不公,但是涉及到虛聖的顏麵,不少教諭皆選擇了隱忍,沒有當眾說出來。


    “何來狂徒,竟敢信口雌黃?”


    立時有文人嗬斥。


    “可知汙蔑詆毀虛聖,乃是死罪!”又有站文人站出來嗬斥,冷眼看著鍾靈。


    “封聖何來不公?”


    不少文人站出來,大聲嗬斥鍾靈。


    “哈哈。”


    鍾靈不禁大笑起來,不屑地瞥了一眼站出來的文人,冷冷道:“何來不公?汝等碌碌無為之輩,連封聖如何不公亦看不出來,有何資格與我說話?”


    “休得無禮!”


    “膽大妄為!”


    文人紛紛嗬斥,怒目瞪眼看著鍾靈。


    鍾靈冷笑,滿臉的不屑,胸中皆是傲氣,道:“封聖如何不公,我便告與汝等!”


    “鍾靈,休得無禮,坐下!”


    上禮書院的教諭臉色大變起來,趕緊製止。


    倘若鍾靈把封聖的不公,公布於眾人,他的前途,亦有可能毀了。虛聖事關成聖之路,乃是聖道各派的希望,豈能有損?


    但是鍾靈,卻沒有聽到般。


    舍得一身剮,敢把聖人拉下天,且他乃是八十一書院,最為傑出的少年琴師,連書院的教諭亦不放在眼裏。


    “諸位可知,為何無人可窺得‘清幽平淡’之息?”


    鍾靈冷冷道。


    “為何?”


    有琴者好奇問。


    這時靈水河兩岸的學子、琴者,皆是已經站起來,就連葬山書院的學子亦有所耳聞,紛紛朝靈水河趕來了。


    “這自然是因封聖,封鎖住了‘清幽平淡’之息,且暗中送予了橋上的女郎。”


    鍾靈冷冷道。


    “什麽?”


    “這、這怎麽可能?”


    “封聖豈會如此做,絕對不會……”


    靈水河兩岸的學子或琴者,皆是震驚不已,根本就不敢相信。


    這時所有的教諭、教習皆是臉色大變,就連鳳鳴琴社的琴者,以及葬山書院的學子,皆是臉色難看至極。


    “信口雌黃!”


    老教諭此時一聲怒喝。


    即使他老臉不要了,亦要保住君子的顏麵,朝鍾靈走來冷聲道:“汝可知汙蔑虛聖,是何罪?汝窺不得‘清幽平淡’之息,便惡意中傷?”


    “哈哈。”


    鍾靈大笑,絲毫不懼,傲然道:“汝可知吾是何人?吾乃鍾靈!吾之琴道,絕不輸於他人。倘若封聖公正,吾豈會窺不得?即使所有人窺不得,吾亦能窺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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