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王曆。


    二千三百五十一年。


    在春回大地,冰雪融化之時,兩輛牛車往北地奔馳而去,正是封青岩、影書小娘子等人。


    青莽則是激動不已,蹄下如生風般,跑得飛快。


    離別書院數年,現在終於要回書院了。


    這是原因之一。


    但主要原因卻是,它青莽亦得到了一方龍吟硯。


    雖然這方龍吟硯,隻有七八寸的樣子,但是它激動得哭了。它不是文人,隻是一頭拉車的牛,但是君上卻沒有忘記它……


    龍吟硯乃是天下間,最為名貴的墨硯。


    無數文人夢寐以求。


    無數文人求而不得。


    而它卻得到了一方,心中如何能不激動?


    眨眼間。


    十餘天過去了。


    牛車終於回到葬山地界。


    此時氣溫回暖,大地開始發綠,還有不少花草在盛開。


    牛車緩緩朝書院走去,來到君子橋封青岩便讓停下,他從牛車中走下,站在君子橋上看著書院。


    這一走便是三年有餘。


    不論是亳城,還是書院,都變化不小。


    亳城變得更加熱鬧了,成了北地的名城之一,聚集無數的文人。而葬山書院,在六年中亦擠進了二甲,每年春考都吸引無數的學子……


    他們期待有一日,能夠成為赫連山、顏山等名震天下的文人。


    至於封聖,他們就不敢想了。


    此刻。


    封青岩站在君子橋上,便瞬間吸引眾人的目光。


    他們都被封青岩身上,那種不由自主流露出來,讓人無法言喻的風采所驚豔到了。


    影書、東宮瀾和西禾小娘子三人,興奮從牛車裏走出。


    “這便是葬山書院?”


    影書興奮四看,對於每一處都好奇不已。


    東宮瀾眉梢含笑看著一切。


    “君子,那就是葬山吧?”


    西禾小娘子則指著書院後的黑沉山嶽道,“這葬山巍峨雄壯,果然與眾不同。”


    “君子,悟道樹在哪裏?”影書好奇問,“我聽說,君子曾經在悟道樹下悟道三九二十七天,終於從天地間聆聽到聖曲《招魂》……”


    “那便是。”


    封青岩聞言便搖頭一笑。


    “果然就是它,我一看到就知道是它了。”


    影書卻道,早已經看到靈水河邊,那一株粗壯而奇特的古樹,猶如華蓋,似乎散發著一股讓人說不清的氣息。


    而且在樹下四周,開滿了燦爛的花草。


    她還看到樹下,還盤坐著一些文人學子……


    此刻東宮瀾好奇盯著悟道樹,她身為琴者,豈會不知道君子在此樹下,從天地間悟得了聖曲《招魂》?


    當時琴城中,還有不少琴者,專門趕來了葬山。


    在眾人被封青岩的風采所折服,亦被影書、東宮瀾和西禾小娘子所驚豔到。雖然三位小娘子的容貌,還是比不上劍雅歌那種風華絕代,但亦是天下間少有容顏……


    甚至比牧雨還要勝上一分,但是牧雨的風采卻勝她們三分。


    “這三位小娘子是何人?”


    書院大門前,有學子恰好走出來,看到東宮瀾、影書時,不由驚道,“驚為天人,驚為天人啊。”


    在牧雨和劍雅歌離開書院後,的確沒有女子比得上她們三人了。


    不少學子驚歎三位小娘子容顏時,卻有學子猛然認出封青岩,但是卻懷疑是自己認錯了。


    “那是……封聖?”


    一名學子揉了一下眼睛道,確認自己沒有看錯後便高興道,“不錯,是封聖,是封聖!”


    這時越來越多學子認出封青岩,有學子忍不住激動道:“封聖回來了,封聖終於回來了。”


    雖然現在書院中的學子,都沒有親眼見過封青岩,但是在書院、亳城等地方,或多或少都存著封聖的畫像。


    所以還是大概能認出來。


    現在隨著封聖的威望越來越高,已經不敢有人大肆畫封青岩的畫像。


    當“封聖回來了”一出,整座書院都沸騰了。


    數息後,亳城亦沸騰了。


    咻咻——


    不過兩息,就有數道身影從書院掠出,正是書院的教諭、教習。


    “封聖!”


    不少教諭、教習見到封青岩,都驚喜不已。


    在這幾年來,書院中可是有好幾名教習,榮升為教諭……


    此刻那幾名教諭、教習,來到封青岩身前,掩飾不住內心的驚喜道:“終於回來了。”


    “青岩回家了。”


    封青岩微笑行禮。


    幾名教諭、教習大笑不已,目光便落在東宮瀾、影書和西禾小娘子身上,眼中有些驚訝之色。


    封青岩笑了一下便介紹。


    不久後,四周聞聲而來的學子、文人,越來越多。


    封青岩對著諸人一禮,便朝書院走去,讓青莽先把東宮瀾、影書和西禾小娘子帶到虛聖府。


    “老師。”


    封青岩見到老師站在大殿大門前,滿臉笑容看著,便趕緊行禮。


    “回來便好,快進來吧。”


    安修微笑道。


    封青岩走進大殿,而東樓晦亦在。


    而此刻,書院的不少教諭聞聲而來,封青岩則大概說了說,自己這幾年的見聞。


    一個時辰後,他便離開大殿,回到虛聖府。


    不少學子前來拜見,封青岩基本都接待,可惜赫連山、周昌、顏山等人不在,他們都去遊曆天下了。


    而牧雨則還在琴城學琴……


    “先生這幾年來操持著府中之事,辛苦了。”


    封青岩對江山道。


    江山是他所收的第一位門客,亦是唯一的一位門客。


    不論他在不在,都是江山在操持著虛聖府之事。當然,大事都是由安修拿主意,畢竟是封青岩的老師。


    “君上客氣了,這乃山之職責。”


    江山連忙道。


    “先生,這幾年來青岩遊曆天下,亦得到一些龍吟石。”封青岩拿出一方龍吟硯,雙手捧上去道:“還請先生莫要推辭,此乃青岩的心意。”


    “君上,這使不得,此龍吟硯實在太過名貴了。”


    江山見到心中一震道,對於龍吟硯,天下的文人,誰不想擁有一方?


    可惜求之不得。


    “先生無須客氣,青岩手上還有不少龍吟硯,就莫要推辭了。”封青岩道。


    在再三勸說下,江山終於收下龍吟硯,聲音有些顫抖道:“山,拜謝君上。”


    “這是先生應得的。”


    封青岩道。


    夜色下。


    書院和亳城都熱鬧不已,猶如過節般,遠遠便能夠聽到學子或百姓的歡快笑聲。


    這是因封聖回來了。


    封聖不僅是書院的封聖,亦是亳城的封聖。


    封聖所取得的一切成就,他們都與有榮焉。


    而在夜色下。


    魔夜依然如約而至,風采樓亦在魔夜降臨時出現,但是隻有第一層亮著光芒……


    這兩年來,前來登風采樓的文人,漸漸少了。


    畢竟太難太難了。


    不少悄悄前來嚐試的大賢,都全部失敗了。


    無數天才無一成功。


    夜色漸漸深了。


    封青岩悄無聲息來到葬山,畢竟已經有三年多沒來了,不知道有沒有“禁忌”出世。


    不過在他行走的三年多時,倒是沒有聽聞有“禁忌”出世。


    但是不一定。


    所以需要親眼看到,方能夠確定。


    片刻後。


    他便來到葬宮大門前,仔細審視宮門,看到宮門多了兩幅禁忌圖案。


    果然有禁忌出世了。


    他並沒有驚訝,畢竟三年有餘了。


    倘若沒有禁忌出世,他反而會意外,覺得哪裏出問題了。


    “青甲?相柳?”


    此刻封青岩閉上眼睛,仔細回憶前世的記憶,片刻後便尋到關於它們的記憶,道:“青甲,渾身布滿深青色鱗甲,可掠奪生靈之生機;相柳,形似蛇身,卻九頭,食人無數,所到之處,盡成澤國……”


    說完後。


    他便睜開眼睛,看著兩大禁忌,平靜道:“是我親自去鎮壓汝等,還是汝等前來受死?”


    “你有病吧?”


    相柳的其中一個蛇頭,冷眼瞥了一眼封青岩道。


    但是主蛇頭卻有些畏懼,瞪了一眼那亂說話的蛇頭,連忙討好道:“吾、吾等前來受死即可,不需府君親自前來。”


    “你有病吧?”


    那個蛇頭對主蛇頭道。


    “你說什麽?”主蛇頭有些惱火,恨不得一口便咬死那個蛇頭,也不看看眼前是什麽人。


    這不是找死麽?


    “你有病吧?”


    那蛇頭繼續道。


    嘶嘶——


    主蛇頭大怒,吐著信子,冷冷盯著那蛇頭。


    那蛇頭,最終還是有些畏懼主蛇頭,縮了縮頭顱,不再說“你有病了”。


    “你呢?”


    封青岩的目光轉向青甲。


    但青甲卻沒有回應,隻是冷冷盯著封青岩,沉默不言。它渾身深青色,布滿了鱗甲,看起來倒是有些像是站立的鱷魚……


    但是更加凶惡,滿麵邪光。


    封青岩沒有多說什麽,打開宮門走進去。


    青銅棺在他的念頭間,就化為一個黑陶花盆,一株彼岸花將要綻放……


    此刻。


    彼岸花的花苞指向西方。


    難道兩大“禁忌”都在西方?


    封青岩有些意外,怪不得並沒有聽聞“禁忌”出世的消息,這很有可能是在苦陀天出世。


    苦陀天位是周天下之西,中間隔著飛鳥不可飛越的天壁山。


    消息自然很難傳過來。


    雖然世人不知道天下之西,還存在著一個苦陀天。


    但是對於不少大賢來說,這並不算是什麽秘密,他們早已經知道苦陀天有十三佛國。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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