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廳遠處的人全都集中了過來。


    想要看看到底發生了什麽事。


    結果一湧過來,就看到一個人被踹得蜷縮在那堆玻璃碎片裏,渾身都被酒水澆了個透。


    可他卻疼得出不了聲,進氣沒比出氣多。


    原本挺括昂貴的西裝如今皺巴巴地套在他的身上,看上去狼狽得如同一個小醜似的。


    “既然看不起外麵養的,那就別再兩麵三刀得舔那麽開心。”時珺依舊站在那裏,居高臨下地看著那個在她眼裏像一條落水狗的何少爺。


    身旁的江慕凡被她這樣別有所指的一句話,立刻臉色驟變。


    時珺這話可真夠狠的。


    一句話,明著說何少爺表裏不一,可實際上分明直指他江慕凡也是外頭養得玩意兒,同樣見不得光。


    嘴角的笑容這下徹底撐不住了。


    他這輩子還沒有被人這樣打過臉。


    雖說自己是私生子,可因為父親的偏愛,他從踏進江家的那一刻就完全是被當成了江家的長子來看待。


    除了出身。


    他所有的一切都和江暮韞一樣。


    不,甚至比他更好。


    所以圈內的人從來都是拿他當長子的大少爺看待。


    特別是在江暮韞在稱自己一句小江總的情況下,圈內的所有人幾乎全都默認了江慕凡在這場身份之爭中是贏家的地位。


    可誰能想到,這麽多年默認的事情,竟然有朝一日就這樣被明晃晃的給撕破了。


    而且還是在如此重要的場合之下。


    這讓江慕凡那張臉如何能好看得了。


    他覺得,時珺是故意的。


    她一定是故意的!


    隻不過他不明白,時珺為什麽要這樣做?


    自己好像沒得罪她吧?


    直到……


    他滿是不解的眼神在觸碰到站在那裏的江暮韞帶著淡笑的神色後,他突然明白了點什麽。


    這是……


    打抱不平?!


    可是他們兩個人的對立關係……


    時珺隻會找機會多踩他幾腳才對,怎麽會幫他呢?


    不管到底是為了什麽,江慕凡這下真的後悔死了。


    本來是想讓時珺過來砸江暮韞的場子。


    畢竟,這麽多年,也隻有這位讓江暮韞如此丟臉過。


    但千算萬算都沒想到她最後居然砸的是自己的場子!


    這可真是偷雞不成蝕把米。


    早知道,還不如讓她別來!


    然而,無論心裏有多麽的懊悔和不滿,但今天作為主人公的他都不能把表情放在自己的臉上。


    因此他隻能強撐著那一口氣,勉強地笑著,想要上前打圓場。


    隻是剛準備走過去,站在那裏的時珺就像是早就知道一般,直接搶話道:“江董,不用太感謝我。”


    江慕凡:???


    他還感謝她?


    他要麽謝謝她八輩祖宗還差不多!


    這人哪來這麽大的臉!


    把他的宴會搞得一團糟之後,憑什麽會認為自己還感謝她?!


    “像這種表裏不一的人就不能放在自己身邊。”時珺繼續道。


    江慕凡:“……”


    那我可真該好好謝謝你呢!


    明明惱得咬牙切齒,偏偏此時他還要擺出一副笑臉。


    真的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還好,這個時候總算有個主持正義的出現了。


    那就是時珺的父親。


    他原本正在和其他幾位老夥計們聊一下關於公司的那些事。


    結果就聽到不遠處突然發生了小小的騷動。


    一開始他也沒當回事。


    直到後來,聽到那劇烈的響動,還驚得所有人都圍過去看。


    這才讓他不得不懷著幾分好奇去看看。


    誰知,這一看就傻了眼!


    因為造成這番小小混亂的不是別人,正是他的那個好女兒——時珺!


    而對方恰巧又是馬上和時家準備新一輪合作的何家小兒子。


    這不是完了嘛!


    一想到這裏,他就忍不住嗬斥了起來,“時珺,你在人家的宴會場上胡鬧什麽!”


    可惜,這個女兒是一點沒給他這個當爹的麵子。


    別說一句解釋了,就是連半個眼神都沒給他,直接就走了。


    這讓時寅當眾丟了好大一張老臉。


    麵對眾人微妙的眼神,他要多憋屈就有多憋屈。


    不過這會兒他也不能說什麽,隻能連忙對這時候也同樣趕過來的江耀平滿是歉意地道:“對不住啊,這丫頭從小就被我慣壞了,說話做事都隨心所欲的很,瞧瞧這事兒鬧的,實在是抱歉。”


    江慕凡聽了之後,隻能將那股火氣死死壓製在胸口,笑著擺手,“時叔您別這樣說,要真論起來,應該是我那兩個朋友的不是,鬧得太過,惹得珺小姐不高興。”


    “哪兒啊,今天你訂婚宴,鬧一些也是正常的,是她太不給麵子了。叔替她給你道個歉,千萬別因為她,讓你們兩位不高興。”


    “不會,不會。”


    雙方就這樣互相的相互的走了個過場,這才將這件事翻篇了過去。


    隻是經過了這一場之後,宴會上的人多少沒了之前那般隨性。


    一個個臉上的笑都多少帶著幾分的勉強。


    就連江慕凡的臉色都沉了不少。


    不過他這樣,反倒讓沈玉顏的神情好了很多。


    趁著人群散去,她走到江暮韞的身邊,問道:“她這是什麽意思?向你示好,認錯?”


    看上去所有人都在認為時珺的出手和江暮韞有關。


    但江暮韞笑了笑,放下了是手裏的酒杯,“當然不是,是江慕凡自己找死,惹到她了。”


    這幾個人也是得意上了頭。


    竟然敢消遣起她。


    也不看看這人是什麽性子。


    那可是連自己爹都不放在眼裏的人,哪裏容得下這些人在自己的麵前放肆。


    珺爺這個名號可不是說說而已那麽簡單的。


    “是不是覺得她很有意思?”江暮韞笑著出聲問了一句。


    但心思敏感的沈玉顏卻暗含警告的意味提醒,“再有意思也晚了。”


    隨即就踩著高跟鞋離開了。


    那姿態分明是沒有半點餘地的樣子。


    就這樣,一場訂婚宴就在這種不尷不尬的情況下結束了。


    時寅在結束後回家的第一時間立刻打電話給時珺。


    隻不過當他打過去的時候時珺已經睡下了。


    她是在訂婚宴中途離開的,回到自己的房子裏之後就洗了個澡,睡下了。


    這段時間她除了整理公司之外,也順便將阿宇屋內那兩台電腦裏的東西帶回研究了一番。


    他以為自己隻要關機的快,自己就真的察覺不到了?


    天真。


    那些東西隻要她一眼,就能夠馬上記住。


    更何況她早在海城的時候就收到了消息。


    知道對方已經纏上了阿宇,露了痕跡。


    這些年別看她遠在海城,但在時家其實還是安插了幾個關鍵的人。


    她讓那幾個人暗中盯著對方。


    一旦有了成熟的時機就來告訴自己。


    不想,就是這麽巧。


    那時候消息和身份暴露在同一時間發生,最後她索性決定回來。


    因為時至敬既然知道了,她擔心會有更多的人知道,到時候自己遠在海城太過被動。


    所以她高調回歸。


    這樣一來,時寅需要她,對她會有忌憚,她還能理所當然地查對方。


    兩年前她在遇到這個人的時候,因為自己當時的處境讓她沒有時間能夠施展開,在知道對方深不可測地情況下,最終隻能盡量把自己的蹤跡全部消除,為自己做最後的脫身。


    而如今她回來了,對方在把時家搞得一團糟糕的同時,恰好又露了那麽多的蛛絲馬跡,那她正好可以從而窺探到其中一兩分,來確定對方到底是什麽來路。


    結果越查就越發現對方的厲害之處。


    當年雖然也和對方有過小小的切磋,但隻僅僅一次,根本無法完全了解對方。


    隻能感覺到對方來勢洶洶,咬著她就是不肯放。


    但在和阿宇的針鋒相對中,她感覺到對方十分的老道,每次的交鋒都完全可以稱得上是碾壓對方。


    阿宇根本和對方不是一個級別的。


    那幾天她就熬夜通宵地查。


    每每仔細看,就會發現對方的手段之精進。


    然後她就會暗暗慶幸,還好當時在那麽匆促的情況下,沒有盲目的進攻,而是選擇保守的撤退,將自己盡力的隱藏起來。


    否則的話,兩年前的她隻怕就算躲過了時至敬,也可能會在今天回歸之際,被麻煩纏身。


    以至於那幾天她每天都是熬夜通宵到第二天早上,根本沒有好好睡過。


    今天外出了一趟,她隻覺得又困又累,就睡了。


    可誰知道,才剛入睡不久,放在櫃子上的手機就不斷“嗡嗡嗡”地震動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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