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這信誓旦旦的承諾剛說完,就被時珺不耐地冷嗬了一句:“閉嘴!”


    給歇了菜。


    秦匪不甘心地沉默了下來。


    時珺這才將沒有說完地話繼續說了下去,“可我不想要你保護,我有我自己的事業,也有我自己的想法,我不是你的金絲雀。我好不容易才在南邊走到今天這個地步,我不想就此半途而廢。”


    這一番說辭讓秦匪原本眼裏的不甘心就此淡去。


    哪怕再不願意,他也不得不承認,時珺的確不適合金絲雀的身份。


    她是鷹。


    是強悍的,是孤傲的,也是自由的。


    沒有人能夠為她掌舵。


    她從一個私生女走到今天,怎麽會甘心收起羽翼,待在籠子裏,被人豢養。


    隻是,承認歸承認,可他還是想盡可能的把人多留一刻在身邊也是好的。


    因此他想到了唯一能攔住她去路的江暮韞。


    “可是江家……”


    然而這次他的阻攔並沒有成功。


    隻聽到時珺說:“我想過了,現在江家兩兄弟和你在京都和你糾纏不休,我完全可以趁此機會現在回去。”


    秦匪眼皮一跳。


    隻覺得要壞事!


    他完全沒想到時珺竟然反向思維。


    這下他要怎麽辦?


    時珺要真的回去,結果發現江暮韞他們早就已經回南邊了,那到時候回去解決時家那都是小事了,她自投羅網可是大事啊。


    於是,撒了第一個謊,眼下需要撒第二個謊的秦匪隻能想辦法阻止道:“但就算你回去,江家遲早還是會來找你麻煩的。”


    “那也是我掌控時家之後的事,更何況有了時家,江家不敢隨便來和我硬碰硬。”


    時珺覺得隻要時家到手,江慕凡就不會再是威脅和障礙,至於江暮韞是個聰明人,他在看到形勢變化後,絕對會化幹戈為玉帛,而不是主動挑起鬥爭。


    所以,趁現在回去拿下時家絕對是最好的時機。


    因此她對這件事可以說是信心滿滿。


    可問題是,這樣就苦了秦匪了。


    他哪裏會想到時珺會這樣思考問題,要是就這樣放她走,那無疑是在害她。


    可如果不放她走,她必然會懷疑。


    到時候自己要是說出事實真相,估計離死期是真的不遠了。


    因此,在這番左右為難之際,他索性用了一個拖字訣,“就不能再想想其他辦法嗎?也不一定非要你親自回去的吧,我覺得應該還是有其他的辦法的。”


    秦匪一個勁兒的想要把這件事往後延,可落在時珺的眼裏就成了他舍不得自己離開的借口。


    沒辦法,她隻能盡力地安撫:“時家的事哪裏能是外人就能解決的。更何況,我早點解決,也早點解除隱患,而且我拿下實在對你很有好處,這樣一來南邊和北邊都有了對抗江家的資本,江暮韞就會收斂很多。”


    她企圖用江暮韞作為誘餌讓秦匪上鉤,好讓他放自己走。


    但很可惜,秦匪根本不在意江暮韞。


    甚至還有點嫌棄。


    “我才不要這個資本呢,我隻要你好好的,平平安安的。至於江家,那本就不是你的事,不需要你來趟這個渾水。”


    他上前,一把將人抱坐在了書桌上,然後將她摟入懷裏,哼哼唧唧地說。


    時珺說了那麽多,見他還是不肯動搖,不免有些不耐煩了起來,“那就全當為我自己好了,我也的確不願意再躲在這個房間裏了。”


    說著就伸手將他推開,然後跳下了桌子。


    秦匪看她已經耐心到達底線的樣子,心裏那叫一個天人交戰。


    最後他還是咬咬牙,隻問了一聲,“那你什麽時候走?”


    時珺將電腦全都收拾好,放進了電腦包裏,“越快越好,如果你同意的話,我現在就可以走。”


    那幹脆利落的樣子當場把秦匪給弄懵了,“現在?”


    “對。”


    “有必要這麽急嗎?”


    “江暮韞現在和你在京都打擂台,根本分身乏術,我完全可以撤回去先偷襲大本營。”


    秦匪:“……”


    時珺這樣的理由,他真的是連一點反駁的餘地都沒有。


    很顯然,她今天下午肯定是已經做好打算和準備了。


    他甚至有理由相信,那些衣服之類的她很有可能也已經全都收拾好了。


    之所以留在這裏,完全是在等自己過來,和自己說一聲。


    秦匪突然間感覺到了一絲絲的後悔念頭。


    早知道就不來了!


    這下可怎麽辦!


    完全把自己置於了最尷尬的境地。


    看著秦匪悶聲不吭的垂眸樣子,時珺不免問道:“有什麽問題嗎?”


    她覺得自己這回應該是做的已經挺不錯了。


    本來她是打算和那個女孩子說完之後就走的,可因為有了上次地前車之鑒,她有點擔心自己如果再次不告而別的話,對秦匪來說會不會又是一個打擊。


    最近這段時間她看秦匪的情緒很是糟糕,不知道是不是和江氏之間出現了什麽不利的情況。


    他也不說,自己也就不強求。


    所以為了讓他能舒服點,自己就特意坐在酒店裏一直等他來,才把這件事告訴他。


    為的就是想親自和他說一聲。


    但是……


    感覺好像並沒有什麽用。


    秦匪還是一如既往的低落。


    甚至好像比之前還要低落的樣子。


    “我回去之後會給你打電話的,我也盡量早點結束。”時珺勸著道。


    秦匪略有些尷尬地回答:“不,不是這個問題……”


    “那是什麽?”時珺有些不解地問。


    秦匪輕咳了兩聲,“我隻是覺得好像也沒有到這麽急的地步,其實也可以過兩天再走。”


    越說到最後,他臉上的表情就越心虛,那腦袋自然也就垂得越低。


    時珺隻當他是失落不高興,於是隻能再次解釋著:“我走的越早,時間就越充裕,不然我過兩天再回去的話,萬一講講那兩兄弟也回來了,那我會變得很被動。”


    秦匪拉著她的手,“也、也不差這兩天吧。”


    “差的,我恨不得能再提前兩天。”時珺說:“我覺得那個女孩應該再早兩天來才對。”


    說完,她也就不和秦匪再繼續廢話下去了。


    畢竟眼下已經是十一點多了。


    就算這個點飛機起飛,回南邊的話大概也要淩晨的五六點了。


    再趕去時氏,以董事的參加會議,其實時間已經很緊了。


    更別提她現在還沒有上飛機。


    因此她果斷就要往外走去。


    但秦匪卻在看到她要往門外走的時候,一把死死拉著她的手,就是不肯鬆。


    時珺掙了兩下,可還是掙不掉。


    最後不得不說道:“快放手。”


    可惜秦匪就是不肯鬆。


    “你快放手啊,再拖拉下去,我就要等三個小時以後的班機。”時珺眉心蹙起,手上開始微微使勁。


    秦匪一聽,拽著人就是不放,企圖耍賴,“沒關係,你要是沒班次,我可以讓我的私人飛機直接送你回去。”


    私人飛機?


    他怎麽不直接用宇宙飛船送她回去!


    看他那樣子,時珺懶得再繼續和他廢話了,一個用力就想要甩開了他的手。


    不過秦匪也不知道到底怎麽了,鐵了心就是不想鬆開,那鐵箍一樣的手緊緊地扣著她,怎麽甩都甩不開。


    這讓時珺感覺到了一點不太對勁。


    雖說自己要走,他可能會舍不得,但問題是自己眼下身份、容貌他都已經知道,別說自己這次是親自和他說明情況離開,就算不辭而別,他一樣也能找到自己。


    怎麽就死都不肯放自己走呢?


    這裏麵有問題!


    當下,時珺也不掙脫了,就神色冷淡地看著眼前的人,問:“你到底怎麽回事兒?”


    秦匪沒吭聲。


    那樣子讓時珺終於感覺到了不同,於是當機立斷地質問:“你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秦匪眼看著自己是瞞不過去了,略有些心虛地撓了撓自己的鼻子,很是尷尬地說:“那我如果和你說了,你別生氣。”


    時珺也不傻,沒馬上答應,隻是回:“你先說。”


    秦匪這回抬頭小心地看了一眼時珺的臉色,隨即才坦白道:“事實上,江暮韞他們在一個多星期前就回去了。”


    時珺眼眸危險地眯了起來,“再說一遍。”


    秦匪心裏頭一個“咯噔”。


    但如今話都已經說出口了,要再收回顯然是不太現實的事。


    最後他不得不硬著頭皮,隻能討好一笑地再次重複了一遍,“他們早就已經回去了。”


    時珺眼底那最後一絲溫度驟然消失。


    本來還帶著幾分溫和的表情更是瞬間冷了下來。


    秦匪見了,生怕她動手,趕忙提醒道:“你說好不生氣的。”


    “我可沒答應你。”時珺麵無表情地看著他,即刻就質問了起來,“那你為什麽不告訴我?”


    秦匪一臉犯錯的表情站在那裏,呐呐地回答:“我想讓你多陪我兩天。”


    時珺冷笑了一聲,“我看你是想讓我多打你兩頓。”


    說著就抄起牆上掛著的裝飾品藤條製品,作勢朝著他抽了過去。


    時珺以為以他那為人必然是要躲的。


    誰能知道,這人竟然一動不動地就給她抽。


    那東西又細又軟,但韌勁十足,一記抽下去那不是皮膚瞬間就一條凸起的紅痕,更是疼得如過電一般層層疊疊而已,直衝天靈蓋。


    秦匪整個人一顫。


    可即使這樣,還是不動。


    時珺知道他這是想挨打認罰,她哪裏會給他這個機會,當下冷笑一聲,直接把人給推出了門外。


    隻聽到“砰!”的一聲。


    那強烈的門風“呼”地一下迎麵而來。


    秦匪在猝不及防之下,差點被砸了個正著。


    他不得不在這個時候慶幸,還好自己有經驗,提前把人都給支走了。


    不然又丟臉了。


    正慶幸呢,結果沒過多久門就重新被打開了。


    秦匪看她穿戴好就直直地往外走,頓時覺得不妙,連忙把人給攔住,“你幹嘛去?”


    “既然以他們已經回去了,那我當然也回去了。”時珺隻拿著手機,其他什麽都沒有的就往外麵走去。


    秦匪有些急了,“可你不是說了,他們如果回去了對你來說不利嗎?”


    時珺眼底沒有一絲溫度,麵無表情地道:“待在你身邊才是最大的不利。”


    秦匪聽了這話,頓時頭疼不已,趕緊求饒認錯,“你別這樣,我不是故意要騙你的,我承認騙你是我不對……你原諒我一次好不好?”


    時珺麵色冷然,“有一次就有第二次,有第二次就會有第三次,有第三次就會有無數次。”


    秦匪頓時叫苦不已,“怎麽可能啊,這一次就已經讓我承受這麽大的代價,我哪裏敢有第二,第三次嘛,跟別提什麽無數次了,除非我不要命了。”


    他指了指自己手背上被抽到的紅痕,滿是可憐巴巴的狼狽樣子。


    時珺看到那那一條印記的時候,睫毛輕顫了下。


    氣性稍稍淡了一些。


    秦匪一看,趁此機會就趕緊認錯,“你就別生氣了好不好,我錯了,我認打、認罰、認罵,隻要你原諒我,你怎麽樣都行。”


    時珺雖然收斂了一些,但不代表就不生氣了,隻聽到她冷冷一句,“你讓我走,我就原諒你。”


    秦匪一噎:“除了這個。”


    時珺輕哼了一下,就繞過他想要離開。


    秦匪看她還不消氣,最後隻能苦頭婆心地勸:“你真不能走,他們倆如果知道你回去的話,肯定會找你算賬的,到時候你就危險了。”


    時珺在聽到這一句話後,突然腳下的步子一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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