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闊突然的急促的夢語讓郝川猝不及防。


    沈闊的手死死的拉著郝川。


    郝川一怔。


    緩緩坐在床榻邊上。


    伸手想要撫摸沈闊的頭發。


    但終究,手沒有落下。


    ……


    馬車搖搖晃晃。


    馬車內因為有炭盆,所以很暖和。


    沈如寧不禁感慨。


    今日可真是發生了好多事情。


    沈如夢被打,也不知道府裏什麽情況。


    秋至在一旁若有心事。


    “秋至,想什麽呢?”


    秋至嘟囔道。


    “那個四皇子都和其他的女人……那樣了……”


    “陛下為什麽還不收回賜婚聖旨!”


    “難道要讓小姐嫁與那樣的人?”


    馬蹄踏在青石板上,發出‘噠噠噠’的脆響。


    沈如寧撫摸著秋至的頭。


    “自古君子一言,駟馬難追,更何況陛下是龍子,哪裏會輕易收回聖旨。”


    但現在也好,發生這樣的事,洛墨笙禁足的半年,沈如寧不用擔心成婚之事了。


    “而且,那廖小姐,平時一副和你交好的樣子,沒想到背地裏竟然和四皇子有一腿!”


    秋至越想越氣。


    沈如寧撩開馬車車窗簾子。


    鵝毛大雪,飄飄灑灑。


    “應是天仙狂醉,亂把白雲揉碎。”


    搖搖晃晃。


    終於回到了沈府。


    沈父和沈母,以及柳綿綿都在前廳內。


    見到沈如寧,柳綿綿就開始痛哭流涕。


    “我可憐的夢兒啊,被打的那麽慘!”


    “你身為長姐,就不知道庇護她嗎?”


    沈如寧看了柳綿綿一眼。


    “她自己沒長腦子,與我何幹?”


    柳綿綿聽後哭喊的聲音更大了。


    沈河安急忙問道。


    “寧兒,這是怎麽一回事?”


    沈如寧便把事情的前因後果都講給沈河安。


    當然,她沒有說那長簪是借給沈如夢的,而是告訴沈河安,那長簪是沈如夢偷拿的。


    沈河安忍不住歎氣。


    “如此說來,二十大板,已經算是格外開恩。”


    柳綿綿心裏恨啊。


    她也沒想到,一個長簪會引起這麽大的麻煩。


    “老爺啊,要是寧兒早些告訴夢兒那長簪其他人不可以佩戴,我的夢兒也不至於被打成這樣啊!”


    柳綿綿不依不饒。


    沈如寧走到柳綿綿身邊。


    左繞半圈,右繞半圈。


    柳綿綿被盯的有些發毛。


    “長簪,是太宰賜予我的,不許讓人佩戴,也是太宰親口說的。”


    “打沈如夢二十大板,是汝陽王提議的。”


    “打她的旨,是皇後娘娘下的!”


    沈如寧蹲下盯著柳綿綿道。


    “你去找他們啊,找我做什麽?”


    柳綿綿感覺沈如寧的眼神很恐怖,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氣。


    “好了寧兒,為父知曉了,此事與你無關。”


    沈河安看了看沈如寧的身後,才想起來。


    “你大哥呢?”


    沈如寧看了看父親。


    “嗯……大哥,大哥有事,今天晚上不回來。”


    沈河安點頭。


    “知道了,累了一天了,趕緊去休息吧。”


    ……


    燭影搖曳。


    洛墨笙在昏黃的燭光下,一杯接著一杯喝酒。


    房間內的氣氛十分壓抑。


    他的頭發有些鬆散,但是,眼神卻異常深邃。


    “清風。”


    隨著洛墨笙的開口,一道黑影出現。


    “主子。”


    黑影邊說邊行禮。


    “其他的一切是否正常?”


    黑影回答。


    “各個鋪子流水正常。”


    “山裏的軍隊也一切正常。”


    洛墨笙點頭。


    “我被禁足了,半年啊,太久了……”


    “那可不行。”


    隨之,洛墨笙手中的酒杯破裂。


    在這宮中,半年時間足以天翻地覆。


    “你過來。”


    黑影上前。


    洛墨笙在其耳邊低語。


    許久。


    “主子,我明白。”


    洛墨笙擺手。


    “去吧。”


    瞬間,黑影消失。


    ……


    笠日。


    中午時分,隨著沈河安下朝。


    進來一行宮裏的人。


    是皇帝的賞賜。


    沈如寧救逐月公主有功。


    按理說沈河安應該高興才對。


    可是,他卻高興不起來。


    因為今日上朝,他聽聞洛墨笙昨日的豔事。


    書房內,沈河安連連歎氣。


    這事都沒敢和沈母說。


    思來想去,還是差人把沈如寧叫來書房。


    許久。


    沈如寧推門而進。


    “父親?”


    沈如寧輕喚。


    沈河安抬眼。


    “寧兒,你坐。”


    兒女二人對坐。


    沈如寧昨日之所以沒有把洛墨笙的事告訴父親,就是想讓他睡個好覺。


    “陛下的賞賜,收到了嗎?”


    沈如寧點頭。


    “寧兒真是為沈家添光啊!”


    沈河安囉哩囉嗦,不知道如何開口。


    看著沈河安的模樣,沈如寧道。


    “父親今日也聽說洛墨笙的事了吧?”


    這是自沈如寧重生後,第一次如此認真的和沈河安討論洛墨笙。


    沈河安點頭。


    “聽到了,我當時就請求陛下收回賜婚聖旨!”


    “可皇上,不太願意。”


    “說什麽從長計議,就把我打發了。”


    沈河安直搖頭。


    “寧兒啊,這樣的男子不可嫁啊,你也不要怪父親要皇上收回聖恩,這樣的人不靠譜啊!”


    沈如寧握住父親的雙手。


    “爹,我巴不得不嫁他!”


    沈河安一愣。


    “寧兒真的不喜歡他了?”


    沈如寧點頭。


    “我隻想好好的陪在你和母親的身邊。”


    “一家人能在一起,就很好了。”


    沈河安一時語塞。


    因為這個洛墨笙,他們父女二人爭吵過許多次。


    但是沒辦法,他很寵沈如寧,每次都是他讓步。


    在官場這麽多年。


    沈河安看的出來,洛墨笙平時一副人畜無害的模樣,私底下,可是煙酒都來的。(不是,私底下,城府深的很。


    自己的女兒死纏爛打這麽多年,洛墨笙不拒絕,也不同意,沈河安就知道,洛墨笙不同意是因為他不喜歡自己的女兒。


    洛墨笙不拒絕,是因為,洛墨笙喜歡的沈府和太宰府。


    “寧兒,真是長大了。”


    沈河安眼角含淚。


    晌午,正是陽光最暖的時候。


    地上的積雪,金光閃閃。


    下支院。


    沈如夢趴在床榻上。


    頭發蓬亂,嘴唇蒼白。


    屋子裏都是熬煮的中藥味道。


    昨天沈如夢被抬回來時,沈河安就已經給她找了京都內最好的大夫了。


    雖然皮開肉綻,但是沒有傷筋動骨。


    休養幾日,便可恢複。


    隻是,會留下很多傷疤。


    一旁伺候的丫鬟,額頭流著鮮血。


    在一旁瑟瑟發抖。


    “疼!好疼!”


    “你們這群廢物!”


    “藥那麽苦誰喝的下去!!”


    沈如夢用僅能活動的雙手,胡亂的拍打著。


    她怎麽也沒有想到,沈如寧給她挖了真大的一個坑。


    沈如夢,攥緊拳頭,狠狠地捶打床榻。


    “沈如寧!我要你死!”


    “吱呀……”


    門開了。


    進門的柳綿綿看沈如夢在捶打床榻,趕緊跑上前。


    二話不說給旁邊丫鬟一個耳光。


    “滾下去,就知道惹小姐生氣!”


    然後安撫沈如夢。


    “好了好了,乖夢兒,我們先把身體養好,好不好?”


    沈如夢每動一下,她的臀部和腰部,就撕裂般的疼。


    “母親,我要報複沈如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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