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薯的事情算是交給山婆子和吳順子了,莫愁對於這兩個人的能力還是有信心的,而且就在家旁邊,有什麽隨時都能看的到,因此莫愁也不是很擔心。


    日子又恢複了平靜,家人們都各自忙碌自己的事情,莫愁還是跟著徐遠寧上山采藥,順便帶上吉祥四寶,訓練他們采藥,偶爾還會去看一看那片參地,每次看到參地,徐遠寧都不得不感歎下自己的徒弟的好運氣,這運氣簡直要逆天啊。


    唯一的不同是現在莫愁他們上山莫問幾個很少跟著一起去了,經過多次的試驗,莫問終於相信,徐遠寧的藥是真的很厲害啊,就算不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那也差不多了,山上的那些猛獸遇到他和莫愁,隻能自認倒黴,他們跟著去了,反而礙手礙腳的,除了每隔兩三天,莫問他們還是會上山打個獵之外,幾乎很少上山了。


    其實除了考慮到莫愁的安全無虞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莫問他們現在有更重要的事情,那就是跟著吳天學武練功。


    自從吳天跟著薑義到來之後,莫問和趙無極就開始用熱切的眼光看著他,仿佛是一個香餑餑似的,這個事情還讓馮錚吃味了一陣子,覺得自己作為老師的威信受到了挑戰,還是趙無極最後找他聊了下,也不知道是怎麽說的,之後,馮錚就再也沒有露出自己的“醋”味了。


    之前是因為在縣城,後來是在路上,沒個安頓的時候,也不方便練武,不過在那時,吳天就已經考校了莫問和趙無極的功夫,主要是莫問,趙無極畢竟還是在打基礎階段,看到莫問的不但基礎紮實,根骨也很不錯,就連趙無極也不差,唯一的遺憾就是莫問的年紀有點大了,要是能早點遇到吳天,那他的前途將不可限量。


    莫問聽了這番話又是甜又是酸的,甜的是自己的根骨居然受到了高人的誇讚,雖然嘴上不說,莫問心裏還是很自豪的,酸的是自己這麽好的根骨就因為沒有早幾年遇到好的師傅,到了這個年紀有點才來練,有點浪費,這個事情讓莫問這兩天有點小糾結。


    吳天這個做師傅的,也是從莫問這個年紀過來的,看到莫問這個樣子,還有什麽不知道的,他心裏其實早就有想法,但是這個事,他不知道應不應該跟莫問說,但是看到莫問這個悶悶不樂的樣子,又有點於心不忍,最後權衡再三,還是覺得把這個事情告訴眾人,讓大家一起想一想。


    自從來了莫家,吳天發現,這個家的所有事情都是開誠布公的攤開來,大家一起有商有量的,沒有那麽多的彎彎繞繞,這讓他這個半生血腥的江湖人,覺得很是舒服,他最不耐煩搞那些小動作了,有什麽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擺出來就是了。


    這天剛吃完晚飯,山婆子把村長辦好的地契給了莫愁,地契上寫的是莫問的名字,吳順子也向莫問報告了今天一天的進展,就在大家準備起身回去休息的時候,被吳天叫住了。


    “大家先慢走,我有一件事想要跟大家說,主要是想要問下大家的意見,我這一生飄零江湖,除了一身武藝和病痛,也算是孑然一身了,不過在進棺材之前,有幸能遇到問哥兒和阿極這樣的好苗子,我也算是死而無憾了,尤其是問哥兒,算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學武奇才,可惜被耽誤了,我這幾天看著他鬱鬱寡歡,但還是要強顏歡笑的樣子,我心裏也難受,本來我不想說的,現在我卻不得不說了,我倒是有個辦法說不定能解決目前的困局,那就是我手裏的一個祖傳的方子,據說是可以洗髓伐經的,是我的老祖宗傳下來的,聽我父親說,那個祖宗最後成為了武林是一方霸主,可是我們後世這些不孝子孫,卻再也沒能恢複祖先的榮光,主要是兩個原因,一個是這個方子極其霸道,一般人忍受不了這種疼痛,祖上曾經有人因為忍受不了疼痛而咬舌自盡的,還有一個重要的原因就是其中的藥材都十分珍貴,自從家道中落之後,家人再無力嚐試這個方子。所以我之前一直猶豫著是否讓問哥兒嚐試這個方子,倒不是敝帚自珍,而是怕他受不了這個苦。”


    莫問聽說自己的還能有機會洗髓伐經,這個簡直就是喜從天降啊,自己原本已經放棄了,突然峰回路轉,機會又擺到了自己的麵前,至於吃苦忍痛這種事情,莫問根本就沒放在心裏,畢竟世上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有所得,必須得付出,而且隻有變得更強,才能更好的保護妹妹,在即將要到來的亂世中,才更有機會活下來,活到更好。


    想到這裏,莫問脫口而出:“吳師傅,我不怕苦,也能忍疼,你就不用猶豫了,我願意用這個方子。”


    雖然聽莫問這麽說,吳天表示很欣慰,但是吳天並沒有馬上同意,他知道今天這個事情要成,還有一個重要的人得同意,這個人就是莫愁,即使吳天到莫家沒幾天,但就這幾天就夠他看清楚很多事情了,他發現在這個家裏,不是年紀最大的馮錚說了算,也不是唯一的男丁莫問說了算,反而是莫家的女兒,莫愁說了算。


    江湖中也有不少巾幗不讓須眉的女豪傑,但在普通人家還是很少見到女子當家的情況,不過通過幾天的觀察,吳天發現,莫愁確實有一套,雖年紀不大,但待人做事很有一套,所以聽到莫問的話後,他把眼光轉向了莫愁。


    此時的莫愁也是陷入了天人交戰的境地,一個是擔心自己哥哥到時候會遇到什麽危險,就像吳天祖上那位一樣,最後不忍受苦,咬舌自盡,雖然莫愁相信莫問的毅力,但是涉及到哥哥的安危,莫愁忍不住想了又想,另外一個就是害怕錯失這個機會之後,莫問的後半輩子都會留下遺憾,莫問這幾天的表現,作為妹妹的,莫愁都看在眼裏,因為沒有辦法,也隻能看著,現在知道能有辦法改變,說實話,莫愁還是想要試一試的。


    大概過了一盞茶時間,莫愁終於下定了決心,“吳師傅,你能不能讓我師傅先看一下藥方,判斷下方子的可行性,或者我師傅能改良方子,讓我哥少受點苦也說不定,我知道這個方子是您祖傳的,這樣做有點不大好,您看,我出錢買下這個方子怎麽樣?”


    吳天沒想到莫愁這個小姑娘居然有這樣的魄力和想法,內心不是不振動的,怪不得小小年紀就能掌家呢,果然有過人之處,“愁姐兒,你這麽說就外道了,我都已經願意把這個事情說出來,就說明這個方子肯定是要拿給你們看過的,不然那麽多名貴的藥材我也拿不出來不是,我早就知道徐大夫的醫術不錯,也正想讓徐大夫幫忙看看這個方子能不能改善一下呢,談錢就傷感情了,而且我一個老棺材瓢子,要那麽多錢幹啥,你還不如給我多做幾都好吃的實在呢。”


    徐遠寧聽吳天說方子的時候,其實就有想法要一睹為快,不過這是人家的傳家寶,怎可輕易示人,也就不好意思提,現在人家主動提出了,當然順杆子往上爬了,接過了吳天遞過來的一張紙,徐遠寧開始認真的琢磨,上麵寫了數十味藥材,大多是年份高且稀少的藥材,其中最貴的估計就是那一百年的人參了,不過和這個在莫愁這裏卻是最方便的,人家可是有一大片參地的人,百年的人參在外麵可能挺少見,但是在莫愁這裏雖不是說要多少有多少,卻也相差不遠了。


    徐遠寧看來又半柱香的時間,才抬頭看向莫愁,“我看了上麵的方子,按照原理來說確實有洗髓伐經的效果,過程也會比較痛苦,不過隻要稍微改一下分量還有增加幾位藥材中和一下,還是能夠減輕不少的,這個我可以擔保。至於貴重的藥材,我會讓府城的藥鋪幫著送過來的,我那裏都有,快則四天,慢則五天,應該就能讓他們把藥材送到,到時候就可以讓莫問泡澡了,按照要的劑量來說,應該是泡澡,吳師傅,我說的可對。”


    “徐大夫果然是大行家,隻看了這麽一會,就知道的這麽清楚,還能改良我家的方子,如果我年輕的時候能遇到像徐大夫這樣高明的大夫,說不定也能用上這個方子呢,哎,同人不同命啊!”


    莫愁聽徐遠寧的意識,應該是還是很有把握的,自己這個事情在很多事情上都顯得不夠穩重,唯獨醫術一道上,十分的較真,如果不是有十成的把握,他不會說這樣的話,因此莫愁現在十分放心,現在也算兩全其美了,既不用太冒險,又能讓哥哥得償所願,一舉兩得,當場莫愁就同意了讓莫問用這個方子。


    其他人開始聽了吳天的話,還覺得很可怕,但是徐遠寧說了可以減輕痛苦,覺得也能接受,再說了,連最疼莫問的莫愁都同意了,他們就更沒有立場反對了。


    看事情都說的差不多了,大家正要散場,這個時候,趙無極站了出來,跟吳天說,“吳師傅,我也想用這個方子不知道可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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