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麽忙忙碌碌的過著,莫愁那邊那百來畝的番薯終於到了收獲的季節,這麽大一片的地,莫問動員了村裏的所有人也整整花了十來天,才把所有的番薯全挖完。


    先不說挖出來的番薯,光是留下來的番薯藤就不少,莫愁留了一部分拿來給山婆子喂雞喂豬,剩下的一部分放進戒指空間裏,明年可以拿出來繼續喂家裏的牲畜,一部分讓大胡子他們一並帶走,運去了山穀那裏,那可是養了不少牛,每天光是吃草就不是個小數字,之前開荒的時候,董事就特意把地裏長的野草和樹枝留了下來,野草都曬幹了,準備留著給牛吃,樹枝拿來燒火,就是這麽精打細算的過日子。


    莫愁他們挖出來的番薯幾乎填滿整個山洞,這還是莫愁之前已經把山洞裏很多的東西都運去了縣城,府城和山穀那裏之後的情況,要是那些東西還在的話,估計整個莫家都要被這些番薯給淹沒了,就連莫愁也沒有想到一百多畝地能有這麽多的收獲,之前也隻是聽農莊那裏的人說,番薯的產量高,但是親眼看到之後還是嚇了一大跳。


    看著家裏這麽些番薯,莫愁決定把大部分的番薯都運到山穀去,正好,那裏已經開出了大片的荒地,來年又是災年,隻有有了這些番薯,他們的地肯定不至於絕產,番薯這個東西,最是抗旱,他們手裏有了更多的糧食,也就能做更多的事情了。


    大胡子他們又忙了幾趟,才把這些番薯都運去了縣城的倉庫裏放好,莫問在這段時間裏,讓山穀裏剩下的人,試著學如何劃船,最後還真的有好幾個人學成了,莫問就讓這些人合力把縣城倉庫那裏的一些糧食和菜幹、衣物這些東西,慢慢用小船載到了山穀。


    在建造山穀的時候,馮錚特意在房子的下麵挖了一個巨大的地窖,用來存放各種物資,大胡子他們運過來的東西,都像螞蟻搬家似的,一點點的搬到了那裏存起來,大胡子他們做這些事情的時候,都是找的夜深人靜的時候做的,為的就是掩人耳目,莫問早就給他們說了他們在外麵有愁人的事情,山穀是他們最後的退路,所以大胡子他們也不想給莫家人添麻煩。


    莫問在選擇倉庫的時候,特意找了一個離碼頭不遠,但是又遠離人群的所在,就是為了避人耳目,所以雖然這段時間莫家這裏一直各種來回運送,但並沒有出什麽事。


    轉眼就入了深冬,在半夜的時候,莫愁睡到一半,突然覺得很冷得不行,起來加被子,發現窗外已經下起了鵝毛般的大雪,紛紛揚揚的雪片,已經把村裏的房子都蓋上了厚厚的一層。


    莫愁趕緊把家裏人都叫醒了,雖然他們家裏的房子是新房子,但是要是不注意,還是會凍著的,家裏老的老,小的小,不得不當心,大家被人叫醒的時候,還不知道是怎麽回事,等聽人說了之後,才知道是下雪了,今年的第一場雪,終於下來了。


    大家加被子的加被子,拿火盆的拿火盆,忙了一通後才安穩下來,瞌睡也跑的差不多了,這個時候的莫愁,突然想起,村裏還有其他人,他們的房子不比自家的不說,家裏的棉衣、棉被這些也不知道備好了沒有,突然著麽冷,村裏到時候肯定會有一大批生病的人。


    想到這裏,莫愁就著急起來,“哥哥,穿的暖和點,咱們一起,然後去村裏一趟,挨家挨戶的敲門,把村裏人都叫醒吧,不然我怕他們會凍病的。”


    “妹妹,還是你細心,要不是你說起,我還沒想起來呢,我去就行了,你就呆在家裏就行,你身體弱,而且腿腳也沒有我快,我一個人來回還能快不少。”莫問略一思考,回道。


    “那行,就按你說的辦,哥,你早去早回,我在家裏給你熬好薑湯等你回來。”說完,莫愁幫著給莫問整了整衣服,就放莫問出去了。


    這時,隻見樊老頭突然站了起來,大聲叫到:“壞了,我得趕緊去暖棚那裏看看,這麽大的雪,可別把棚子裏的菜給凍著了,前一天我雖然已經蓋好簾子了,但是這麽冷的天,也保不齊吹開了,這一秋忙下來,眼看就離收獲不遠了,別糟踐了。”說完,樊老頭也不等人回應,就一頭跑出了院子,往暖棚那裏去了。


    家裏的其他人聽他這麽說,也急了起來,這可是個要緊事,家裏這麽些的暖棚,光是靠樊老頭,忙到天亮也未必能忙得過來,都紛紛穿好衣服,緊跟著一起去了,莫愁也不放心,也跟在了人群後麵。


    到了暖棚那裏,果然看到棚子裏麵的草簾子,很多都被冷風吹到地上,棚子裏雖然比外麵暖和不少,但是也是挺冷的,那麽些蔬果,就這麽放著,肯定要壞,莫愁連忙招呼大家幫著一起架起了火盆,在火盆裏放上準備好的炭,等盆子裏的炭都燃起來,棚子裏一下就暖和了起來。


    莫問怕棚子裏太燥熱了,還讓人在蔬菜這邊都撒了不少水,在火盆邊上都放上一盆子的水,這樣就萬無一失了,忙完這些,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眼看天就亮了。


    眾人回到莫家院子的時候,莫問還沒有回來,莫愁放心不下,就帶著家裏人去村子裏看看,等他們過去的時候,正好看到莫問在一家人家那裏,幫著這家人在修補破敗的房子,這家人是村裏少有的幾家破落人家,房子在北風中,被刮的呼呼作響,破敗的柴門,根本關不住冷風不斷的從縫隙裏灌進來。


    莫問就是在這樣的房子頂上忙碌著,站在微微顫顫的房頂,不斷的用稻草填補著房頂的缺漏,那動作非常的快速,而屋子下麵吳順子正在幫著不停的遞著稻草,兩人配合很默契,看著莫問他們這麽努力,莫愁也想幫忙,不過以她的武功,上了房頂估計得把房子砸出一個窟窿,索性還是進屋看看有什麽她可以幫忙的還更好。


    等莫愁走進這家的時候,就看到這家人幾乎都縮在了房子裏的一張床上,一家人蓋著薄薄的被子,正在那裏瑟瑟發抖,看得人一陣心酸,實在是太寒酸了。


    莫愁看他們這樣不是個事,就讓山婆子他們去家裏取了不少的鋪蓋,還有棉衣過來,還拿了一個炭盆,這家人莫愁認識,他們家有一個女兒在莫愁的作坊裏做工,就幫著一起做絹花,叫阿娟,這個阿娟也算是心靈手巧,絹花做的不錯,還想出了好幾個花樣,原本按照她的收入,一家人肯定不至於這樣,可就是她有一個體弱的祖母,一家人辛辛苦苦掙的那點錢,都耗在了藥湯子上了。


    之前也聽村裏人說過,說是她的爹娘都是孝順人,家裏的老人已經病了很多年了,大夫都說她得的是個富貴病,得拿好藥養著,像他們這樣的人家,肯定會被拖垮,一般像她這樣的,都會放任著等死,可是他們不這樣,幾乎散盡家財的保著老人的命,村裏人都說他們傻,可是小娟的爹娘,還是幾年如一日的侍奉著老人,小娟也是個孝順孩子,從莫家作坊這裏拿到的工錢,都交給了父母,讓他們給祖母治病,就是這樣,他們家才會到了現在還沒有準備好過冬的棉衣,也沒有錢修整房子的。


    莫愁之前隻是聽過,今天親眼看到,才知道這一家是如何的清貧,小娟的父母看到山婆子他們帶過來的棉衣和棉布,都從床上下來了,要給莫愁磕頭,要不是有莫問過來叫醒他們,他們一家人都得生病,這個時候生病,肯定會雪上加霜,說不定還會讓他們娘病的更重,這個冬天就難過了。


    現在莫愁又給他們送來了這麽好的棉被,看這質量,他們就知道是嶄新的,這可要不少錢呢,在加上小娟在莫家的工坊做活,帶回來的那麽些錢,有了這些錢,老人家才沒有受罪,往年每次過冬,老人家就難受的不行,但今年好多了,肯定是因為今年的藥一直沒有斷過的原因。


    莫愁當然不能受他們這個禮,一把拖住了小娟娘的手,可是小娟爹,她就沒有辦法了,還是現在旁邊的老牛頭幫著扶住了。


    這個時候小娟從走了進來,手裏還提著一個茶壺,看到爹娘和莫愁的樣子,就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麽,連忙把手裏的茶壺放到了祝你上,然後幫著莫愁一起扶起了她爹娘,嘴裏還說著:“爹,娘,你們別這樣了,東家小姐不喜歡別人這樣,你們這樣隻會讓她難做的。”


    小娟的爹娘聽了小娟的話,才醒過神來,趕緊自己起來了,一邊還在那裏說著“莫小姐,我們隻是不知道要怎麽謝你們,不是故意讓你為難的。”說完,還有點手足無措的在一旁,不斷的搓著手,顯得局促不安的樣子。


    莫愁也知道他們不是故意的,當然不會放在心裏,口中不斷的安慰著他們,讓他們不用多禮。


    看著這一家的樣子,莫愁有點心裏不落忍,這還是自己看到的,村裏估計還有其他的人家也這樣,雖然今年靠著莫家,南嶴村的村民掙了不少錢,比起往年,已經算是好了不少,但總會有這樣那樣的原因,讓他們中的少數還是像阿娟家裏這樣。


    想到這裏,莫愁就開口問山婆子,“婆婆,咱家還有多少棉衣棉被這些,如果想散些給村裏人,能勻出多少。”


    “這個具體我的讓小香去查下賬,之前大多數已經讓大胡子他們運走了,家裏剩的不多,具體的我不太清楚,但應該能拿出一些,愁姐兒,我知道你是好心,但有道是救急不救窮,咱們這些東西也都是真金白銀的買來的,讓人做工也給了錢的,村裏這麽多人給誰不給誰,都不好說的,你得有個章程才是!”


    山婆子雖然也想幫人,但她更怕這個事情給莫愁添麻煩,他們兄妹這麽小,就撐起這個家,已經很不容易了,她得為他們多考慮才行,尤其是莫愁,向來心軟,她得在一邊多看著點。


    莫愁聽了山婆子的話覺得也挺有道理,但是讓她就這麽放著不管,她的良心又過意不去,隻見莫愁低頭沉思了起來。


    小娟爹娘在一旁屏住呼吸,就怕吵到莫愁思考,終於等莫愁抬起頭的時候,她的眼裏再次盛滿了自信的光芒。


    “婆婆,你去跟村裏人說一下,明年,我打算把村子附近的荒地都買下來,種紅薯,再加上咱家院子那邊的,需要不少人手,我可以先把棉襖,棉被這些賒給他們,但是開春的時候,要他們那做工來抵賬。一件棉襖10個工,一床棉被20個,願意的隻要拿上戶籍來莫家登記簽字畫押就可以了,一戶人家,最多可以領三床被子,我5件棉襖,你看這麽做怎麽樣,我看庫房那裏還有不少棉花,召集村裏人今天就去作坊那趕工,應該很快就能出來,你覺得呢?”


    “你這個主意好,不過莫愁按照你這麽做,其實你還是虧了,按照現在棉花和棉布的價格,你開的那個價根本就是賠的,咱們還得貼上工錢,不過,一個村住著,咱們也不能要狠了,對你和問哥兒的名聲不好,尤其是問哥兒,還是秀才呢!”


    “沒事,這點錢我不在乎,隻求一個心安,就是因為我的原因,又讓您老人家跟著受累了,我心裏挺點過意不去。”


    “你說什麽傻話呢,你和問哥兒,我就看著跟小香是一樣的,都是我的孩子,我這把老骨頭,隻要還能幹的動一天,就會幫襯你們一天,一家人不說兩家話,你這麽說就是沒把我當一家人看。”


    山婆子假裝生氣的把身子一轉,眼睛卻是偷偷的往莫愁那裏瞟。


    莫愁哪裏看不出山婆子的小心思,一把撲倒她身上,“婆婆,愁姐兒,說錯話了,該罰,就罰她給你做一個你最愛吃的桂花糕賠罪吧!怎麽樣嘛?”


    說完,莫愁開始在山婆子的懷裏,扭著身子,鬧的山婆子哭笑不得,看到莫愁難得在自己這邊撒個嬌,山婆子還是很享受的。


    山婆子用手點了點莫愁的額頭,帶著笑得罵道“你個磨人精,自己喜歡吃桂花糕,還拿我說事,讓我怎麽說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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