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代的人類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的接觸太陽。


    同時也是第一次親眼看到超新星爆發。


    哪怕這個太陽隻有十萬裏大,可它造成的苦難已經足夠讓人用一輩子銘記。


    這時李晟朝西方看了一眼,並沒有多在意。


    他看向眼前琉璃大海中,坐於帝位之上的周擎天,他緩緩踱步,就這樣一步一步的踏空走去。


    他隻是雙腳微微騰空,看起來並不比這帝位龍椅更高,他的眼神也並不是俯視狀態,他隻是平靜專注的看向前方。


    可在周擎天眼中隻覺自己在對方的眼中像是一條狗,一條路邊隨手就能踢死的野狗。


    “所謂的國家,皇權也不過是壟斷暴力的社會組織而已,爾等所謂的神聖,所謂的高高在上,當觸碰到更大的暴力又算的了什麽呢?”


    周擎天啞然而笑,他嗤笑道:


    “你身為練虛大能,這些三歲小兒都知道的道理又何必拿來言說,終歸現在是你的拳頭大,都是你說了算。”


    “嗬嗬,隻是以暴力製人者,終將為人所製,今天是我,明天未嚐不是你。”


    李晟搖了搖頭,看向天空:“早在很久以前我便有這種覺悟,若有一天我被人打死,那隻能說明我不夠強,既然如此,死也便死了吧。”


    恒一鏡從識海中跳將出來,對著周擎天大罵道:


    “狗娘養的,你可知你詛咒的是誰?就憑此話,把你打入無間地獄直至世界的盡頭也是應該!”


    便在這時它突然感應到了什麽,連忙鑽向李晟的識海之中。


    隻見天空中不知何時出現一道撕天裂縫,仿佛要把天與地一分為二。


    一隻如玉般的拳頭從中探出,其大無邊,僅僅拳峰處便是填上數十個山峰也填不滿。


    這隻拳頭一出現便如同成為了世界的中心。


    九天之上的罡風化作拳風環繞這隻拳頭而行,仿佛一個大陸板塊大小的拳頭,其速度卻極快。


    哪怕是周擎天煉神尊者般的存在,他也無法感知到,到底這一拳是什麽時候從天上打到這裏的。


    轟隆隆!


    隨著這一拳打到天京城之地,原本的琉璃大海宛若化作一個小水窪,被人猛的一腳踏下,無邊琉璃岩漿紛飛。


    恐怖的地震波沿著中州傳向方圓八麵之地。


    天空之中的裂縫隨著如玉手臂縮回,下一刻,十根指頭猛地浮現於裂縫之處。


    撕啦!


    一個大空洞被其中的怪物猛地撕開,僅僅隻是頭顱便有行星大小的天神透過大空洞看向人間大地。


    “雖然我自己也不在乎這個我一手創建的王朝,可這不是你毀滅他的理由。”


    大乾太祖周平安,數千年前以絕世武力建立了一個被青天界四十州之地承認為正統的神聖天朝。被稱之為武神,主宰者,天帝的存在。


    下一刻,他看著地上渺小如螻蟻的李晟,神情無比認真專注的從大空洞中走出。


    他僅僅是站立就如同傳說中創世的巨神,他的頭顱居於九天,他的雙腳站在大地之上,僅僅是本能從口鼻中吐出的氣流就化作九天寒流,讓北風布滿大地,讓大地化作冰原。


    自成就了心如虛空,又掌握了練虛之秘,他在創建這不可一世的大一統天朝之後,便為追尋前路隱去自身。


    《天道經》被他推演至祖祖輩輩都無法想象的境界,他自身這數千年更是不曾懈怠過一分一毫,這才成就這不可思議的天道之體。


    如今他的這具載道之身便相當於一個世界,而他就是傳說中的天道。


    天道之下,一切皆有定數,順天是天意,逆天同樣也是天意,一切皆是他之旨意,天之意誌。


    周平安看了一眼北方,赤州之地的天柱峰,此山高十萬裏,為青天界第一高,從古至今不知有多少文人墨士為其湧現才情。


    不知有多少修士曾來過此地,並在此修行。


    他探手一拿。


    轟隆隆。


    可怕的心靈力量以及法力之下,此山竟被他整個連根拔起。


    此山周圍,無數眾生,不論是修行者又或者平民百姓又或者妖獸之輩盡皆恐懼的盡自身最大所能試圖逃離。


    神不在乎。


    尚且還有不少在天柱峰修行的修行者,恐懼的看著自身以難以想象的速度橫空擊打而去。


    恒一鏡於識海中看著這位陌生的練虛大能,它情不自禁的對比著老主人與這人孰強孰弱。


    最後它驚恐的發現,若這僅僅是對方的常態力量,而不是底牌的話,老主人竟然還弱於對方一點。


    這個發現讓它有些挫敗。


    它看向自己如今新的主人,這位它完全無法理解的主人,李晟的修行它看在眼裏,可是根本想不明白為什麽這麽強。


    李晟看著這位在天帝門曆史中也有記載的絕世霸主,據說其和天帝門門主也曾有過一戰,不過具體結果卻是不詳。


    他看著對方宛若巨神一般的載道之身,心中低語。


    “這就是你的練虛之道嗎?”


    “心如虛空,再至身如虛空?”


    “最後再以身補心,還至本來?”


    麵對橫掃一切而來即將臨至頭頂的天柱峰,李晟整個人化作無數氣流爆散開來,無限之氣彌漫。


    這些無限之氣一縷便可作為一道山脈,可在這種戰鬥中卻又顯得還不夠了。


    可他的手段從來不僅僅隻是一種。


    於心靈層麵,他閉上雙眼,仍舊能視,天地在他心中,而不在於外。


    煉神尊者逃無可逃的空間封鎖本身,也在這一刻被他完全支配。


    無限之氣化作杠杆,在心靈的支配下以最完美的狀態撬動那些不直屬於他的力量。


    於是。


    力量的對比下,每一點都顯得差距是那般廣大。


    漆黑地星空之中南廣星與北極星這一刻奇亮無比。


    綻放原本不可能出現的光芒。


    那是李晟的雙眼在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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