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後的天空,湛藍。午後的陽光,慵懶。飯後,許飛和蕭邦要幫我洗碗,我拒絕了。讓他們倆去外麵聊天,我自己打掃飯後‘戰場’。坦白講,自己婚後確實進步了不少,比如從之前的一份菜都不會做到現在隨手能做一桌子家常菜,再比如,曾經用一瓶清潔劑洗一個碗到現在瓶底子的清潔劑用完我都會兌水晃一晃再用...


    婚姻是什麽?婚姻,可以讓一個婚前大手大腳的女孩婚後縮衣節食;婚姻,可以讓一個原本心無雜念的女孩別念的精打細算...至少我的婚姻,它讓我明白,什麽都得靠自己。


    走在去歐陽工作室的的路上,暮春的陽光照得人身上暖暖的,心也隨之熱乎乎的。我、蕭邦和許飛肩並肩走在人行道上,我雖聽著他倆吹牛侃大山,但心早已飛到歐陽工作室了。認識歐陽和苟藝慧也一兩年了,雖經常來往,但今天卻是頭一次去他們的工作室。


    “哎呀!忘記給小寶帶禮物了,就這麽空手去啊?”我突然說。


    “我說溫貝,咱能不能說事前招呼一聲,你這一驚一乍的,我中午喝的排骨湯都要被你嚇出來了!”許飛說。


    “切,你讓它出來,我看看...”


    “快看,夕陽!”


    我們仨駐足在小橋上,看夕陽把投射在小河裏,河水被暈染成喝夕陽一樣的顏色,胳膊肘趴在橋的石頭圍欄,撅著腚,微閉著眼。“波光粼粼,”我睜開眼說,“你們看這是不是波光粼粼?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美的景呢!”


    “你們老家沒有?”


    “有啊,有夕陽西下的枯藤老樹昏鴉,我們那沒有河,所以很難看到波光粼粼的景象。”


    “哦,欸,邦哥,你家應該看得到吧?”


    “我家當然看的到啊,我家附近到處是小河、小池塘,不遠處還有一個水庫,每次天氣好的時候,清晨的朝陽和日暮的夕陽光影投射到水庫上麵,那景兒,比這壯觀多了!”


    “真的啊?那回老家時候你怎麽不帶我去看?”我拍了一下蕭邦胳膊。


    “我以為你見過呢!”


    “你都沒帶我去看,我怎麽會見過呢?”


    “那有啥好看的,打小就經常見,早都看膩了。”


    “可是我沒見過啊...”


    “下次回去帶你看。”蕭邦扭頭對許飛說,“她家那景色好看呢,哇,一望無際的全是大平原,那地可平了,就像是在一張平紙上。”


    “我靠!真的啊?那什麽時候一起去那兒走走?”


    “等放假唄,一起,怎樣?”


    “你倆,我真是服了!你去我家看到的那就是莊稼地。”


    “我們這可見不到,那第一次看見當然吃驚又欣喜了...”


    “我老家那也是河流啊、池塘啊、水庫啊、小湖泊啊的,我要是見到平原,我也會驚叫的!”許飛說。


    “真是井底之蛙,”我笑道,“我也是一隻井底之蛙。”


    “哈哈!”


    “哈哈!”


    “哈哈!”


    三人相視大笑。


    欣賞完大自然賞賜的視覺盛宴後,我們繼續朝歐陽工作室走去。一路上,三人有說有笑,還有小打小鬧。


    “嗨!慧姐,”下課後,見學生們一一走出教室,我走進教室去跟苟藝慧和歐陽打招呼。


    “怎麽過來的?”


    “我們仨走著來的。”


    “天哪,體力真好,要是我,估計都累死在半路上了。”


    “那不能夠,你體力也可以的。”我四處看著畫室,“你們這裝修的真好,像是穿越到古代似的。”


    “還行吧,五一後還得重新裝修下,一般都是兩年重裝一次,給家長和學生換換環境。”


    “現在學生多少了?”


    “七八十個了,現在分好幾個班了。”


    “還是你跟歐陽倆人帶課?”


    “是的,招一個老師每月就得一大筆開支,關鍵是開支出去了也不見得新老師能用心教學生,現在學生不多,有我倆足夠了,等哪天真忙不過來時候,我們再考慮招人。”說著,苟藝慧看了看我,“你字寫的真麽樣?要不要考慮來我們這兒練練,到時候你也來代課?”


    “啊?我啊!我不行啊,我字寫的不好,蕭邦的字不錯,可以讓他來試試。”


    “那你回頭跟他說說?可以考慮來這兼職,有償的哦!”


    “嗨,見外了,等回頭我來問問他,”我翻著學生課堂上練的字說,“慧姐,小寶最近怎麽樣?”


    “他啊?他最近變化很大呢,半歲多了,能吃得很!”苟藝慧邊整理筆墨紙硯邊說,“他們倆呢?”


    “去超市給小寶買吃的去了。”


    “這倆人真是的!來就來唄,給他買什麽東西呢,他還小,吃不了的!你去喊他們,叫他們別破費了...”


    “我們來啦!”蕭邦在門口喊,“呀!苟老師好!”


    “滾!沒正形的!”


    “那不喊你老師,叫你什麽啊?姐們兒?嫂子?歐陽媳婦兒?”


    “媽得!你別跑,我追上非把你臉撓花!”苟藝慧邊說著,邊追著前麵圍著桌椅跑圈圈的蕭邦。


    “加油!加油!”許飛和歐陽在一旁起哄,也不知道他們口中的加油是為誰喊。


    歐陽的畫室,有個好聽的名字,叫‘鏡中看’。其實,到現在我也不清楚為什麽教書法的地方被叫作畫室。歐陽和苟藝慧夫妻倆經營的這家畫室,目前規模不大,它開在小區的居民樓裏,目前還處於起步階段,有七八十個學生,老板是他倆,老師也是他倆。在這兒學習書法的孩子們家一般都在這個小區。歐陽是科班出身,據說他三歲就開始學書法了,大學讀的也是書法專業,寫得一手好字,專業水準很高,沒得質疑。苟藝慧嘛,半路出身,一個初中畢業的人現在能跟在歐陽屁股後麵教書法,不知道她心裏虛不虛。她不教學,隻負責看課堂的上學生,提醒學生不要搗亂,維持紀律。


    一隻以為那些校外的培訓班老師都是正兒八經的科班出身,實力沒得質疑。自從解除了苟藝慧,慢慢的對課外培訓機構有了很大看法,原來很多所謂的美術班啊、書法班啊、早教中心啊等等,老師都是隨便招的,他們中從事這行的大部分從業者,要麽是因為愛好,要麽是為了兼職多掙錢。確實,培訓行業水深,沒人知道它到底多暴利。反正歐陽他們靠著違規開在居民區的書法班,三年內在蘇市買了三套房,兩部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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