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不該成為金錢的奴隸。我們,不該成為感情的奴隸。我們,更不應該為了任何人、任何事,失去自我。我們應該有尊嚴地活著,也應有尊嚴地死去。可是我們,最終還是在追求金錢、聲望、地位中慢慢地失去了自我,最終還是成為了它們的傀儡,不是嗎?


    人們常說,當你感覺不到快樂的時候,當你對生活看不到希望的時候,你需要停下來,遠離你的交際圈,遠離你的同齡人。你應該去多跟六歲以下的孩子玩一玩,也應該去多接觸七十歲以上的老人,聽他們說一說。


    是啊,多跟孩子玩,他們天真無邪,他們的快樂是發內心的,他們不高興了,他們的哭聲也是有著極強的穿透力的。不信你看,他們的眼睛,清澈、透明,眼神裏沒有一絲雜念。


    老人呢?無論他是碌碌無為、苟延殘喘過一生,還是功成名就、桃李滿天下。人之將死,其言也善。你去跟他聊一聊,他們說,你隻管靜靜地的聽,聽著聽著你就會心靜,就會釋懷,人嘛,一生嘛,不過如此。


    可是,我們又都是凡夫俗子,我們終將心甘情願或者被逼無奈做著喜歡亦或不喜歡的事,說著中聽亦或違背良心的話。我相信你我的內心還沒有強大到足以承受一切突如其來的疾風勁雨。任何人在遇到突發狀況時,心裏都會‘咯噔’一下吧?都會不知所措吧?都會目瞪口呆吧?都會六神無主吧?


    當爹媽,幾乎人人都有機會。但,當個合格的爹媽,有幾個是稱職的?有誰敢拍著胸脯自豪地說“我是全世界嘴稱職的爸爸\媽媽”?我想,沒有,縱使他是一代偉人,他有統領全宇宙的強大本領,他也不敢說自己是合格稱職的爹媽。


    所以,既然你都想到這了,那麽做父母,偶爾不稱職時候,就不要太過自責了,因為意外總是在不經意間發生,意外之所以是意外,是因為它的發生不在我們意料之中,它的一切不受我們掌控。


    歐陽和苟藝慧之間,慢慢地沒了愛,沒了溫暖,沒了互相間對彼此的鼓勵。他們,每天依舊斥責著對方,你看我不順眼,我看你不如意。這樣的婚姻,離了,她舍不得倆孩子分開。不離,他不願做個他自以為的冤大頭繼續與她一起承擔娘家的重擔。


    無數個夜深人靜的上半夜,無數個失眠數著手指頭等天亮的後半夜,苟藝慧都都是一邊流著淚啊、一邊拍著秋源的後背啊。淚水浸濕了這半邊的枕頭,她就轉個身,或者換個枕頭。


    無聲的哭泣,最令人絕望。就像沉默不語比千言萬語來的更令人心慌一樣。她在合計著一件大事,她想要掌管他們夫妻的畫室。她想做個真正的老板娘,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虛有老板娘的身份。可是,那對她來說,很難。她在想,歐陽得軟肋到底在哪,她要悄悄地、狠狠地給他重重一擊。


    “你要管錢啊,管住你家所有的進賬,”又一個半夜三更時,沉睡中的我被電話驚醒。無論什麽時候、什麽地方,我在做什麽,隻要是苟藝慧的電話,我一定第一時間接聽。不為別的,隻為還人情,還她當時爽快的拿出十萬塊借給我買房的人情。這一輩子,她對我的這份恩情,不是錢還完就可以了了的。因為,往後的每一年,房價都在噌噌噌的翻倍上漲,如果不是那時候她曾私下悄悄地給蕭邦各種分析抓緊時間買房的優勢,完了又把蕭邦狠狠痛罵一頓,蕭邦也不會如此痛快的答應買房。我們,倘若錯過了那次買房的機會,後麵,蘇市的房子於我們而言,就是神話了,遙不可及的神話。


    “怎麽管呢?學生交的學費都在他那兒,”苟藝慧唉聲歎氣道。


    “你先明確的告訴他,你來管畫室的賬目,如果他不同意,我再幫你想想別的辦法。”我站在窗口跟前,另一隻手擺弄著頭發,“對了,你現在也每天都去上課的,給你開工資嗎?”


    “沒有,開什麽工資啊?都是一家人。


    “一直都沒開工資?”


    “是啊,怎麽了?


    “親,你不要告訴我,你上班這麽多年,一份工資都沒有?”


    “哎呀,兩口子,沒分那麽清楚過,這畫室是我家的,還開什麽工資啊?”


    “現在,你什麽都別說,先聽我說,”我清了清嗓子,“首先,你明天到畫室見到他跟他說每月支付你五千工資,跟其他老師一樣準時準點發放。其次,你跟他說,你從今天開始,會像其他老師一樣,到點來,準點走。第三,如果他再出去玩,你也出去玩,孩子是兩個人的,他不管,你也不管。如果他不同意這三點,你明天立馬掉頭走人。”


    “啊?現在畫室本來就缺老師,我要事再不去,那他...”


    “如果你心軟,那你以後每次給你爸媽寄生活費,都得低頭彎腰看他臉色,那以後你再因為這心情不好,就別找我了,我管不了。”


    “這個...明天我試試吧,萬一他要不同意呢?”


    “他不會不同意,他隻會給你工資打個折扣。”


    “他不是那樣的人,”苟藝慧說道。


    “上次在你家,你說天下男人每一個好東西,還記得嗎?”


    “記得,怎麽了?”


    “其實你這句話說不通的,天下男人沒一個好東西,是不假,但是你有沒有想過,是誰把男人變成壞東西的?是女人。”


    “嗯?


    “時間不早了,你趕緊睡吧!好好想想我剛跟你說的話。”我準備掛電話,“對了,還有,明天他要以最近手頭緊之類的話搪塞你,你隻管你記住,工資最低每月至少三千五,決不妥協。我明天等你好消息。”


    掛上電話,我在想,苟藝慧明天是否能談判成功?如果成了,她每月三千五的工資,兩千寄回老家給他父親買藥,一千五她可以攢著,或者當作自己的零花錢。歐陽,最近確實太過分了。男人貪玩是天性,看怎麽玩,玩什麽,但要玩女人,那就是本質壞了。這一次,我決定,不再做個和事佬。我選擇站在苟藝慧這一邊,我下定決心,要一步一步將他們畫室的財政大權從歐陽手裏轉移到苟藝慧手裏。


    男人?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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