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送到這兒吧!”周珊對我笑了笑,突然,她抱著我,“謝謝你,謝謝你前段時間對我的照顧,如果不是你的話,我可能還會繼續裝傻充楞,我也不會那麽快就振作起來。”


    “好啦,是你內心強大,”我濕潤了雙眼,“哎呀,這是最好的結果,我們應該笑起來。看你,幹嘛惹我哭呢!”


    “嘿嘿!”周珊也抹了抹自己的眼角,“歡迎隨時到我家的果園來,到時候我一定請你吃全世界最好吃、最新鮮的水果。”


    “好,一定去。”


    “再見!”周珊再次擁抱我,“認識你真好,可以一輩子都當我的姐姐嗎?”


    “當然,一路順風,到家給我個信息。”


    “姐,再見。”周珊、周珊的父母和悠悠向我揮手。


    “悠悠,再見,我會馬上去你家的果園找你的,你等著我!”小寶大喊。我看著他們一行人,進了車站。這一別,下次再見,希望她還是從前那個快樂又善良的姑娘。


    “走啦?什麽時候走的啊?她為什麽要走啊?那她什麽時候回來啊?”允兒媽媽聽到我告訴她周珊走了的消息,咋咋呼呼,一連串的問題從她嘴裏蹦出來。


    “哎呦,你小點聲行嗎?邊上還有個孕婦呢!”


    “她跟她老公離婚了,她帶著悠悠回老家了。”我淡淡的說。


    “為什麽啊?”


    “不會是因為流產了,就鬧離婚吧?”


    我看了看眼前這倆八卦的女人,並沒有將周珊這段時間家裏的事告訴她們。我的嘴,也是很嚴的,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該與誰說,不該與誰說,我有分寸。


    “就剩咱仨了,完了,這群得死,”壯壯媽媽看著她曾經建的寶媽群。“一個多禮拜都沒動靜了,你說這群,我是現在解除了還是就這麽晾著它呢?”


    “晾著唄,萬一哪天大家再找咱們呢?”


    “切!找你幹什麽啊?你是有錢還是能出力?隔著那麽老遠的距離,她們真有個什麽事,肯定是跟身邊的人說啊,還找得到你說?真是自作多情!”


    “壯壯媽媽,你預產期什麽時候?”


    “明年四月份。”


    “真好,春暖花開的時候,適合產婦坐月子,更適合新生兒生長,”我笑著說。


    “散了唄,該接娃了,到時間了,”允兒媽媽看了看手機。


    “周末去探望歐陽,你要一起嗎?”蕭邦發來信息。


    “好。”


    接娃大軍裏,很少有年輕人。我站在長長的隊伍中,顯得格格不入。我早就習慣了那些奶奶們看我的眼神。“小寶媽媽啊?”


    “嗯,”我笑著,前麵的老奶奶回頭與我聊天。


    “你不上班的吧?”


    “不上。”


    “哎呦,年輕人還是要去上班的,不上班哪行啊,男人自己掙錢養家,很累的呀!”


    “孩子上學放學需要人接送,我家沒有老人在。不方便上班。”


    “那你是好福氣了,這要是在我家啊,我是看不慣的!我肯定心疼我兒子一個人養家,現在這個時代啊,處處要花錢,倆人掙錢花,總比一個人掙錢花,要好些。”


    我沒再接話,在她們這群奶奶眼裏,我就是個閑在家裏的享福人。


    “媽媽!”小寶看見我,朝我跑來。“媽媽,今天你是怎麽來的?”


    “走著呀,”我蹲下身,將他的書包摘下來,又給他整理了一下衣領。“今天有什麽好玩的事情,講給我聽聽唄!”


    “等爸爸回來,晚上一起聽,怎麽樣?”


    “好啊。”


    “媽媽!”小寶叫我,“為什麽我沒有哥哥姐姐和弟弟妹妹?”


    “嗯?”我一愣,“怎麽啦?”


    “我的朋友徐子涵就有妹妹,我也想要一個妹妹。”


    “呃,”我不知道該怎麽接話。“你想當哥哥?”


    “一丟丟想。”


    “那,等你非常想的時候,咱們再討論這個話題怎麽樣?”


    “等我十八歲怎麽樣?那時候我就是個大哥哥了,我可以照顧好我的妹妹。”


    “哈哈!”我大笑,“等你十八歲,我想想啊,行啊!”


    “媽媽,明天你和爸爸帶我去哪裏玩?”


    “明天啊,咱們得去看歐陽叔叔了,”我說道。


    一大早,我們接上許飛,就直奔第四監獄去。探望時間,是蕭邦早就約好的。“你們最近還好?”


    “挺好的,你呢?”我問許飛。


    “老樣子。”


    我們不再說話。


    我們等著歐陽,不一會兒,他被獄警帶著,坐下,他望著我們,眼神裏不似從前那般有光澤,他被剃去了頭發。許久,他拿起話筒,“我媽和孩子,都還好嗎?”


    “一切都好,好好表現,爭取再次減刑,大家都等著你呢!”


    “謝謝。”


    我們眼睛都濕潤。小孩犯錯了,可以懲罰他站立,可以懲罰他不許吃自己最愛的零食。這個世界,對誰都很溫柔,卻偏偏不會善待每一個成年人。他們犯了錯,就是犯了錯,他們就得為犯下的錯付出代價。


    “好好的,哥們兒等著給你接風洗塵!”


    “好,”歐陽放下聽筒,轉身離開。


    “蕭邦,你那個客戶談得怎麽樣了?”許飛問蕭邦,好像他倆並不是一個行業的,怎麽,他倆還有牽扯?


    “難攻啊!”蕭邦歎氣,“你說,他真是油鹽不進嗎?我這黃疙瘩都上了,他都不心動,現在,我也頭大,不知道該怎麽從哪兒挖了。”


    “他是江城人,我們辦公室新來一個同事與他是同鄉,要不我幫你搭個線?”


    “行,隻要能啃動他,到時候賺的分一份。”


    “那倒不用,要不是你上次提起,我還不知道他也是你的客戶呢。”


    “你們說的是誰啊?”我插話。


    “薑航,zk的項目總監。”蕭邦說。“我是頭一回與這樣的人打交道。你說之前吧,無論大大小小的客戶,不是貪財就是好色,總能找到軟肋,攻一攻。這個薑航,哎,我真想踹他幾腳!他媽的!搞得我最近,吃不好,睡不香的。”


    “切,晚上睡覺,呼嚕聲比豬聲都大,還睡不香?鬼才信!”我說。


    “這個項目,關係到咱們的房子尾款今年能不能付清,拿下他,就等於抱住了一棵大大的搖錢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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